「賭運氣？」
「不好意思，一個順手，給忘了。」
次日正午，九叔掐著點結束閉關修鍊，他對廖文傑點點頭，破局之術已經練得七七八八，追蹤歪道的藏身之處不是問題。
突然，羅盤指針飛快旋轉，九叔圍繞法旗轉起了圈子，正三圈，反三圈，速度很快，說暈就暈的那種。
九叔：「……」
「我不是，我沒有，你認錯人了。」秋生死不承認。
文才看得竊笑不止，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是，師父。」
說干就干，他讓文才秋生拿硃砂畫符，盤膝而坐劍挑黃符，一個個刪選剔除，燃盡黃沙上的黑點。
……
準備工作完畢，九叔口中念念有詞，劍挑黃紙點燃，連同其一起刺入紙人之中，凝聚上面殘留的蛛絲馬跡。
愣著，沒說話。
「傑哥，你胡說什麼呢，這分明是一個紙人。」
秋生理屈詞窮，紅著臉要將紙人扔出去，被九叔一巴掌拍開。
「好事，至少不是任老太爺的墳地，不然穿著銅錢甲，跑到那我也沒力氣了。」廖文傑故作輕鬆說道。
「也不算賭運氣，馭鬼方面的道術我少有研修，這次破個例，明天正午修成就開壇，修不成繼續和他耗著。」
「九叔，你怎麼看？」
廖文傑聳聳肩，那沒得談了，就算他點頭同意，九叔也不hｔｔps://m•hｅｔｕbｏoｋ•coｍ.cｏｍ會。
「紙糊的鬼，中看不中用，一劍就砍死了，沒什麼好怕的。」
果不其然，九叔沒讓他失望。
死局。
廖文傑握拳輕咳一聲：「真用完了也沒關係，任老爺就在屋裡，讓他給你搬個養雞場過來。」
「怎講？」
「一般來說，鬼物自由散漫不願受人驅使，這些鬼八成是被歪道抓去的，一旦被人破了這門道術，百鬼噬心有他好受的。」
廖文傑本想說自己念咒很厲害，【凈天地神咒】橫掃一大片，想了想，還是決定留作備用方案，順便在九叔身上多學點。
「秋生，你昨晚還摟著人家花前月下，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阿傑，我逼他鬥法，消耗他的元氣，你先閉目養神，時機到了就帶文才秋生直奔任府。」
廖文傑搖頭不看好，他謹慎慣了，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拼運氣。
「對了，九叔，馭鬼之術這麼厲害，就沒有破綻可尋？」
秋生話到一半愣住，想到某種可能，滿頭冷汗道：「師父，傑哥隨便說說的，這紙人補不好了，你別太較真。」
帶不起，帶不起。
「紙人做殼，鬼魂做核，可煉成鬼仆隨心所欲驅使。」
他殺雞取血，混合墨水、硃砂，以法台上的燭ｈｅtｕbｏok•com.com火點燃，煉製成法墨。而後取來毛筆，蘸著法墨筆走龍蛇，在黃紙上畫下複雜符咒。
「話不能這麼說，一兩個鬼自然沒什麼好怕的，可幾十上百個成群結隊，那場面可不是鬧著玩的。」
秋生大概明白了什麼，只覺噁心反胃，一連咽了好幾口唾沫，臉色才好看不少。
九叔指了指沙地上三十幾個黑點：「應了昨晚那句話，這次真要拼運氣了，希望天黑前能把他找出來。」
「不是障眼法，是高明的馭鬼之術。」九叔面色凝重，這次沒再用上歪術來形容了。
「傑哥，女鬼趕跑了沒有？還有，你幹嘛撿個紙人回來，這玩意義莊多的是。」
「秋生，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兒，眼熟不，這是你婆娘，我一時失手把她砍成了破娘。」
死局加僵局。
「我把紙人打碎，算不算破了這門道術？」
九叔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歪道手裡肯定有一面馭鬼幡，和師弟趕屍時那面差不多，只是對鬼物的壓制效果更強，毀了它就可以了。」
廖文傑瞪大眼睛，賭運氣一半一半，還有百分之五十的贏面，和豬隊友組團下副本，妥妥對手超神，勝算為零。
廖文傑用金錢劍挑起紙人，轉而對九叔道：「九叔，你看一下，還能不能補好，能的話也好讓秋生今wｗｗ.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om晚和她再續前緣。」
「這，這……」
聽起來很簡單，可問題是，上哪去找歪道，那貨隱匿暗中遲遲不願現身，他們兩又不能分頭去找。
「沒那麼簡單。」
「不，法術很成功，只不過，那歪道謹小慎微和你有的一拼。」
「文才，秋生！」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九叔，那歪道藏在哪了？」
廖文傑進屋后解釋一句，將撕裂兩半的紙人擺在桌上，一件一件脫掉裝備，放回籮筐用黑布蓋好。
九叔：「……」
廖文傑打開黃紙，見上面寫著『林鳳嬌』三個字，這才心滿意足收起道術，將黃紙疊好重新塞進二黑嘴裏。
義莊，廖文傑順著紅繩返回，門前點了點八卦鏡，進門後走到牆角，圍繞二黑屍體轉了三圈，一張黃符貼上，口中念念有詞。
一方面是臉太疼，另一方面，秋生雖被罵得狗血淋頭，但至少風流快活過一晚上。不像他，除了挨訓，還挨了兩巴掌。
「起！」
廖文傑將義莊外的事情講了一遍，問出疑惑：「我一劍斬殺女鬼，結果卻是個紙人，這是什麼障眼法？」
待紙人快要燒成灰燼的那一秒，九叔袖袍捲風，將灰燼一把握在手中，填入瓷碗剩餘的法墨。他腳踏天罡，閉目念動口訣，待法墨和灰燼攪拌均勻之後才輕和圖書舒一口氣停下。
兩人快步上前，將簸箕里的黃沙均勻潑灑在糯米地上，並在正中心位置，插上一面巴掌大的法旗。
「九叔，第一次用新法術，失敗了很正常，雞圈還很富裕，施法十次也用不完。」
廖文傑面露糾結，靈機一動：「對了，趁現在還來得及，讓人喊一輛馬車，待會兒坐車去任府。」
「是嗎，我記得某人信誓旦旦說過，他不是那種吃干抹凈不認賬的爛人，難道這我也聽錯了？」
九叔看向桌上的紙人，冷哼道：「那歪道自持高枕無憂，我便給他一個下馬威，找到他藏身之處，就立即逼他和我鬥法，你趁這段時間，帶著文才秋生殺上門去，毀了馭鬼幡，讓他自討苦吃。」
說到這，九叔眉頭緊皺：「那歪道會下蠱，會養屍，現在使出了馭鬼的法門，越來越棘手了。」
九叔接過木劍，用力一……一……拉，這才奪回到自己手中。
「師父，你幹什麼打……」
就在廖文傑思索對策的時候，九叔再次開口：「阿傑，明天正午我開壇做法，若是運氣好的話，沒準能找到那歪道的藏身之處，如果運氣不好……我可能要休養兩到三天。」
九叔手持八卦羅盤，挑起瓷碗中的法墨，輕輕點在羅盤之上。
「阿傑，木劍是我的。」
秋生低頭站到一旁，今晚一直在挨訓，心頭直呼
hｅtubook.coｍ.ｃｏｍ倒霉。
片刻后，九叔揮舞木劍，劍鋒沾著的法墨化作雨點飛濺，落在沙地上，足有三十幾個黑點。
帶上文才秋生，那不是對面三個打我一個？
邊上，一群人驚魂未定，阿威躺在地上挺屍，被廖文傑一巴掌拍暈，現在還沒醒過來，兩個任家下人正在照顧他。
沒錯了，就是義莊，沒有鬼打牆，也沒跑錯地方。
時間一晃，太陽剛剛垂下，九叔便緩緩站起，望著天色喃喃道：「本想白天去找他的晦氣，沒想到還是拖到了晚上，這下可難辦了。」
「哦。」
庭院里，文才秋生擺好法台，九叔換上黃色道袍，手持木劍即刻動手。
秋生好奇問道，九叔也正打算問，聞言看向廖文傑，等他做出答覆。
「我和二黑談談心，免得它孤單寂寞冷，大半夜瞎叫喚。」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阿傑，你在那邊幹什麼呢？」
廖文傑歉意一聲，將木劍取出，放在了九叔手裡。
「九叔，說認真的，一個人不行嗎，我真不缺這倆墊背的。」
霎時，直挺挺的二黑原地跳起，口中吐出一張黃紙。
九叔若有所思：「如果我沒猜錯，他第一次下蠱是不想和我正面起衝突，取了個巧。這次馭鬼也是，亮一下肌肉讓我們知難而退，主動把任家父女送出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現在住進了任老爺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