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一節？」
包子舉起了手。
她還在床頭柜上發現一根細小的金色手鏈，很簡單的款式，讓她不由嘖嘖出聲——想不到周離平常打扮得乾乾淨淨的，居然還會私藏這種小首飾。
今天卻沒有。
「真會享受……」
「23了啊。」
「你皮癢了是嗎？」
「十點二十……」
陽台上放著一個小茶几和一張躺椅，頭頂晾著幾件衣服，茶几上放著果盤，裏面裝著零零散散的袋裝零食和些許乾果，此外還有一本書。
除了少許裝飾品，牆上乾乾淨淨，明明電視里男孩子的房間都會貼超級英雄的海報的。
「那怎麼不冷啊？」
「當然，都十二月底了。」
不過順手幫僱主賺了點平時分而已。
首先很大。
她印象中自己正在讀書，雖然貴為天命繼子，卻也還在體驗民生疾苦，現在應該睡在宿舍墊了一層棉絮和兩層榻榻米才終於軟和起來的架子床上，怎麼跑到了一張大床上？
嘴巴有點苦，口乾舌燥。
「我給你煮。」
周離換好衣服褲子，拿上書和楠哥一起出門。
於是周離騎上自行車，待得楠哥雙手框柱他的腰，道了一聲『好了』，便往外騎去。
只摸出一塊手錶。
教室里好多人都盯著她，她也不為所動。她只是一個沒有和圖書感情的代課機器。
腦子也不是很清醒，喝多了酒睡得沉，醒來卻並不會有滿血復活的感覺。
還有個陽台。
「很輕鬆吧！」
泡麵還剩一種，是雙倍辣的火雞面，周離還煮了十來顆手打牛肉丸，然後開始煎蛋。在此過程中楠哥就扒在門口偷偷的盯著他。
楠哥從她們身邊路過時，她們就像朵向日葵一樣，目光追隨著楠哥而移動。走在楠哥後邊的周離也沾了點光，被她們看得很不好意思。
「……」周離窘迫。
「一窩咋啦？你不是益州人啊？」楠哥一巴掌拍在周離後腦勺上。
楠哥連連擺手，又瞄了眼周離。
「噗！」
而且軟得不像話……
全班同學都扭頭看向她。
周離聞言將眼睛從書上移開，轉而看向糰子，分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後背。
「誒誒坐穩別動！」
楠哥醒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吃什麼？」
楠哥又扭過身，眼珠子轉著，摁了摁周離的床，果然軟得不像話，多半不便宜。
又翻身，瞄了眼窗帘。
「還行，也不是很輕鬆。」
「沒有……噗對不起！」
拿起來仰頭就是噸噸噸噸噸……
隨即她拿起表對著光線仔細辨認了下，小聲嘀咕：「居然已經九點過了……」
剛一拐角，就遇m•heｔuｂoｏｋ•ｃom•ｃoｍ到周離和楠哥。
包子從容的打著招呼，順便問了句：「昨天晚上還開心嗎？」
想喝水。
刷刷刷……
看，多不正常！
「這裏就是很少冷的呀。」
煮好九點半。
「遮光性這麼好……」
「哦，我昨晚臨時接了一單代課，化工院的，也是微積分。」包子回答。
「20。」
「今天多少號了？」楠哥忽然問道。
「……」
「我。」
20塊的生意周土豪固然看不上，他又不是扣扣搜搜的槐序。但對於普通學生來說，坐一大節課掙20塊錢還是很不錯了，去商業街下頓館子也就人均十幾塊錢。
她在茶几上看見了自己的手機，還有一張畫得亂七八糟的圖。她拿起手機愣了下，連忙將圖也拿起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咋啦？」
「你怎麼從那邊過來？」周離問道。
「喔~」
「十點二十的課。」
楠哥：「哦哦……」
「抱歉，我就問問，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包子低頭解釋，「我沒有想探知細節。」
「沒、沒……」
一飲而盡，舒坦。
「吃什麼……」楠哥看著周離，無意識的重複著，然後又扣了扣頭，「今早上有課吧？」
……
包子獨自走出教室，看了看課表。第二節課就和*圖*書在樓上，這是她自己的課了。
周離在旁邊不解的問：「怎麼扔了？這可是你花了一小時精心設計出來的坦克，咱們說好今天匿名寄到北方工業去回報祖國的！」
周離穿上拖鞋起身往廚房走。
車身一陣搖晃，周離連忙捏了下剎車，慣性讓楠哥的上半身貼在周離後背上。於是剛剛恢復一丟丟正常的楠哥又變得獃滯起來。
其次很整潔，因為東西就不多。
楠哥並未急著出去，而是扭頭打量起周離的房間，眼睛睜得大大的。
楠哥悄悄站在門口看著。
她找到自己的鞋子，掀開被子起身，繞到床的另一邊拉開窗帘。早晨是霧的世界，但剎那的光還是讓她虛起了眼睛。片刻后才適應過來。
外邊很是安靜。
也許就是漸漸察覺到了這種差異，卻又沒反應過來，一下驚醒的。
這時周離才看到楠哥，他疑惑道：「你醒了？偷看什麼呢，站那也不吭聲。」
「一窩聖誕樹~~」
「行情價。」
吃完再洗好碗，九點五十。
糰子又繼續看窗外。
忽的糰子收回目光，仰起頭看周離，聲音輕輕細細的，問道：「周離，現在是冬天了嗎？」
幸好沒有其他奇怪的東西。
下課鈴聲響了。
楠哥小聲嘀咕著，在枕頭邊摸索著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手機。和*圖*書
剛才的周離終於是她熟悉的樣子了，而之前那幅畫面則太好看，明顯是假的。
連老師也笑著說：「又是你啊，王瀟瀟同學，好吧，你上來吧。」
周離的房間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怎麼了？還沒醒酒嗎？」周離看著楠哥現在的樣子，覺得有點不太聰明。
叮鈴鈴……
包子不吭聲。
他覺得楠哥今天確實不太聰明，遲鈍得很。要是往常，她看見他去推自行車，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把自行車搶過去說她載他。
輕鬆將題做出。
「早啊。」
老師看了看答案和解題步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彎下腰在紙上記錄王瀟瀟再加五分，直起身時對包子連連點頭：「你認真聽了課的，可怎麼一個學期我都沒注意到你呢？」
包子默默起身，走到黑板上。
「……對不起。」包子屈服。
「你是不是在笑？」
「喝了。」
楠哥狠狠瞪了他一眼。
走進教室，綿綿和千千二人雞賊的坐到了第一排，很顯眼。
楠哥將被子裹得緊緊地，只露出一個頭，眨巴著眼思考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嚷嚷著要和槐序打遊戲打一個通宵，周離總想勸她去睡覺，那個人壞，總能想出奇怪的說法，總之她應該是在一點鐘之前就被忽悠到了床上，而此前的事情她有些記不清了和圖書。
她是怎麼醒的呢？
「……你管我。」
「那明天就是平安夜、後天就是聖誕節了唄？」楠哥說完又嘀咕道，「難怪，我看見那個超市門口都放了一窩聖誕樹了。」
周離穿著一條寬鬆的短褲，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雙有些顯舊的人字拖擺在地板上，他正捧著一本似乎是古時候的書，低頭看得認真。
好半天，她才收拾好床走出去。
「哪位同學主動上來做這道題？這可是你們最後的加平時分的機會了。」老師說道，「那些之前有過曠課記錄的同學抓緊。」
「早飯想吃什麼？有泡麵、水餃、宜賓燃面和蔥油餅，我給你放床頭的水你喝了嗎？」周離索性合上書將之扔到一旁。
「咦~~」
周離：「你坐後邊吧。」
又在牆壁上摸索，摸到一個開關，輕微的啪嗒一聲，床頭燈開了。楠哥看見床頭柜上放著幾本嶄新的書和一瓶綠茶，綠茶還是新的，她猜是為自己準備的。
糰子就縮在他腳邊，卻是扭頭盯著窗外大霧瀰漫的世界，眼睛里似乎有星辰。
楠哥又扣了扣頭，說：「我吃個泡麵就是了，在哪我自己泡。」
枕頭下的溫度比被子里涼，舒服。
「你這話……」楠哥皺眉。
楠哥剛剛差點以為現在還是半夜，仔細看了看，才看到窗帘縫隙中透出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