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里，依稀回到那年跟鄧蔓逛的那家文具店，兩人在櫃檯前流連，鄧蔓在一旁給她提供參考意見。

李荔薇：2014年11月22日遇害。

「高考畢業后，程舟考上美術學院，不知是不是因為繼父不肯負擔學費，檔案上顯示程舟申請了助學貸款，大二時，也就是2012年，程舟的父親出獄，此後其父在建築工地打工，程舟大學畢業后，因未能順利就業，開始轉行學化妝，因為有美術功底做基礎，程舟很快出師並接活，當年便在某工作室找到了工作。」

「模樣也挺周正。」老秦湊過來。

「文鵬本人身高169cm，體重70kg，彈跳能力極佳，在七中就讀期間，他曾視nba著名後衛球星蒂尼·博格斯（凈身高160cm）為偶像，並主動擔任校籃球隊後衛。2011年，文鵬順利獲得學士學位並回國，其後在朋友的引薦下，他正式進入影視圈，並頻繁往返b市和s市。」

麻煩就在這裏，2005年以前的戶籍資料沒聯網，全是紙質資料，一份一份翻起來特別費時間，組裡的人迫切想破案，也不用江成屹吩咐，都自告奮勇加班。

吃了早飯，她專心致志重溫課件，又隨手整理了一些比賽時教授們大概會問到的問題，一一進行溫習。多年的踏實和努力在這時候體現出了效果，短短一個上午，她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交代完兩名重大嫌疑人的背景資料，上級的批示下來了。

封鎖好小區出入口，一行人摸到7號棟501門口，廖岐將蓋了大紅章的搜查證舉在手中，在江成屹的m.hetubook.com.com示意下敲門。

早上醒來時，枕巾濕了一片。

喻正努了努嘴：「最漂亮的還屬文鵬那位移民國外的生母，前文校長夫人。」

像是因為沒能參与一線行動，小周情緒有些低落，直到陸嫣跟他聊了好一會，他才慢慢打起精神來。

這麼一想，她睡意更淺，只暗自琢磨，要是兇手能落網，鄧蔓當年的事差不多也就能水落石出了。

好不容易入睡，心緒依然不寧。

躺到床上，她想起昨晚江成屹說的「鎖定目標」的話，忽然有種預感：今晚江成屹怕是不會回來睡覺了。

早上起來，江成屹在床邊穿衣服，見陸嫣還在酣睡，也沒忍心叫她，自己收拾完就走了。

水龍潭小區位於老城區，老式單元樓，鄰里街坊互相接觸很多。

喻博士抽出檔案里文鵬的生母和繼母的照片，發現兩位女士均相貌姣好、身材苗條。

她挑來挑去，最後看中了那支派克鋼筆，可惜因為預算超過了她的零花錢，她沒捨得買。

江成屹接著介紹第二位嫌疑人。

「三歲時，程舟父親因傷人罪判刑入獄，家庭經濟來源就此中斷，為了維持生計，程舟的母親李小蘭被迫外出打工。先後擔任過超市收銀員、推銷員及餐廳服務員，在洗腳城任擔任足療師時，李小蘭結識程舟的繼父，並於當年再婚，當時程舟7歲，繼父職業是長途車司機，常年不在家，再婚後，李小蘭未再出外求職，經常在小區內麻將館內打麻將，婚後第四年，李小蘭再生下一女，名叫張媛，今年14歲。」

晚上她給江成屹打了hetubook.com.com個電話，跟昨天一樣，他還是沒接。

輾轉了幾個街道辦事處，直到下午，江成屹才終於在某個辦事處檔案室堆積如山的戶籍資料里，翻出了水龍潭小區未拆遷前的住戶資料。

無人應答。

「文鵬家境較富裕，在美國就讀期間，除了畢業前的那一年去歐洲旅行，其餘三年，每年都會利用假期回國探視爺爺奶奶及父親，也就是說從2007-2011年，出入境管理中心均能找到文鵬的記錄。」

考慮到林春美是2010年去世的，組裡人員把篩查範圍縮小到1997-2010。

她閉著眼睛，手下意識往旁邊摸，果然，床單上一絲熱乎氣都沒有，江成屹晚上根本沒回來。

翰林山莊酒店挺遠的，路程近兩個小時，這一來一回的，小半天就過去了，難怪比賽主辦方會主動提供住宿。

重案組通宵未眠。

江成屹一頓：「好，你直接申請逮捕令。」

汪倩倩：2017年11月28日遇害。

富隆湖苑不在市中心，路況又堵，一路風馳電掣，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通宵作業，到早上時，大家總算在一片汪洋般的戶籍檔案里找出了點眉目，由於戶主都不是登記的嫌疑人本人的名字，又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在水龍潭小區戶主名下的蜘蛛網似的親屬關係網裡，找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

屋子不大，兩室兩廳，但裝潢不錯，也很整潔。

王微（b市）：2017年7月8日遇害。

江成屹將兩份檔案抽出來，立即打電話跟上面要搜查令。

給他打電話，那邊一直處和_圖_書於通話狀態。

陸嫣也早就注意到了那群記者，微笑說：「會不會上衛星直播我不知道，但為了擴大影響力，大賽方肯定早就跟媒體聯繫了，但我覺得……應該不會是娛樂記者。」

她捧起那支筆，心裏酸懊得無法言喻，潸潸落下淚來。

丁婧：2017年12月3日遇害。

周志成和林春美自從結婚就搬進了水龍潭小區，之後從1997年一直住到2012年。

他牢記著江隊的這條命令，一停好車，就跟陸嫣一起下了車。

在床邊怔怔地坐了一會，她打開鄧蔓的抽屜，就看見一支嶄新的筆安安靜靜躺在裏面，不知鄧蔓何時買的，她只知道，鄧蔓沒能將筆送出去就沒了。

「怎麼這麼多娛記。」他有些不解，「陸醫生，你們這比賽是全國性質的吧，晚上的比賽過程——是不是會上衛星直播？」

「程舟，男，25歲，1992年7月3日出生，本市人，從出生起一直住在水龍潭小區，現為國內知名化妝師，在圈中有一定影響力，英文名叫Da vid，聽說現在是明星鄭小雯的御用化妝師。

該小區規模很大，居民樓彼此連成一片，住戶數量約有近千戶，由於居住人員混雜，人口流動性極大。

這些年她不斷地收集證據、一再寄信到警局，不知不覺八年過去，到了今天，隨著其他受害者依次浮出水面，整系列案子總算有了連根拔起的跡象。

「哦。」小周點頭，「這裏離影視基地挺近的，我估計是有什麼明星入住了酒店，這些人在這等著搶頭條呢。」

中午一點，江成屹給她發了條微信，說他要去hetubook.com.com抓犯人，暫時走不開，稍後會由小周送她去酒店，但是他只要一忙完，就會過去找她。

「1997年，也就是文鵬父親再婚的當年，由於父親和繼母工作繁忙，文鵬被送到水龍潭的爺爺奶奶家寄住，與周志成家僅隔一個單元，彼此相鄰。而為了就近讀小學，其父還將文鵬戶口遷入了水龍潭。文鵬此後一直跟隨爺爺奶奶在水龍潭小區生活，直到2007年高中畢業出國求學。而正是在2007年4月份，周志成的妻子林春美髮生了電動車意外。

典型的莊園風格，佔地廣闊，雕塑和噴泉交相呼應，隨處可見大片綠油油的草坪。

「文鵬，1989年5月21日出生，28歲，本市人， 1995-2007年在本市讀書， 2007年赴美國加州某大學學習電影專業，三歲時父母離異，離異後母親出國，並與男友定居在加拿大，此後其母雖定期給文鵬支付撫養費，卻從未回國探視過文鵬。其父文斌在他八歲時再婚，現任七中校長。

吃完午飯，江成屹還沒聯繫她，她默默把洗漱袋找出來，開始著手準備到郊區酒店過夜的物品。

安山區刑警大隊。

破案在即，眾人前所未有的昂奮，齊聲應了。

漆黑髮亮的筆身，金黃色的筆帽，沉穩而銳氣地配在一起，刺痛她的眼。

喻正翻出程舟母親李小蘭的照片。

掛斷電話，江成屹又接到隊里老劉的來電，被告知：文鵬和程舟目前在同一個劇組，程舟負責給鄭小雯化妝，文鵬則是該戲導演，都在xx店影視基地拍戲。

打開門，一行人魚貫而入，戴上手套腳套，四處搜htｔps://ｗww.he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查。

她微有些激動，輾轉反側，久不能寐。

「文鵬現住景灣小區，b棟一單元3302，程舟（Da vid）住富隆湖苑，7號棟501，老秦，你和老劉他們負責文鵬那一塊，我帶人去程舟家。老金，你留在隊里，除了后應，還負責聯繫相關單位，讓他們做好相關準備，從此刻起，禁止這兩名嫌疑人離開s市。另外，兩名嫌犯都是自由職業者，無固定工作場所，半個小時內，你負責將兩名嫌疑犯目前的位置定好發給我。大家記住了，犯人非常狡猾，一會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能再出任何簍子！」

陸嫣背好自己的隨身小包，跟小周走出停車場，邊走邊打量酒店周圍的環境。

小周來之前就被江成屹叮囑過：不能讓陸嫣離開視線範圍。

然後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到了鄧蔓的房間。

陸嫣在家裡做了一整天的課件。

酒店門口零零散散站著不少人，要麼抽煙，要麼四處張望，小周出於職業習慣，警惕地朝那些人掃了幾眼，很快就從對方的行頭認出是記者。

忙完這一切，都上午十點了。

鄧蔓（存疑）：2009年6月自殺。

江成屹在這邊說，那邊老秦對照著文鵬這幾年的出入境記錄，在白板上依次寫下幾位受害者的時間順序。

江成屹整理好配槍，一邊穿外套，一邊布置行動計劃。

搜查了半刻鐘，老秦的電話打過來了：「江隊，我們這邊在文鵬家的浴缸下水口發現了一小塊塑料片，又白又亮，照我看，有點像浮屍用的那種防水材料。」

陸嫣坐在小周的警車上，偶爾跟小周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