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葯開了,不過還沒去醫院拿,我本來是想等速攀結束后再吃的。」看到孔安槐聽到速攀兩個字迅速抬頭,喻潤嘴角一揚,張開嘴就去咬她嘴唇,「想勸我不要比賽?」
嘆口氣,拉著他的手放在相對安全的肚子上,警告:「就放這裏不要亂動。」
見孔安槐真的有些惱了, 喻潤笑著把自己的T恤遞給她:「李大榮說話聽一半就夠了, 誰讓你全信的。」
「以前我確實會忍到覺得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才會去找他,這傢伙開的葯吃了以後會有半個月時間不能參加比賽,不過現在都退役了,這方面的顧慮少很多。」拍拍孔安槐的肩膀,手就不規矩的順勢滑到她衣服裏面,細膩微涼的觸感讓他滿意的直哼哼。
「明天陪我去醫院看看他吧。」接過孔安槐遞過來的牛奶,一口喝掉就伸手把孔安槐摟回懷裡, 下巴擱在她的短髮上。
她其實心裏一直有些擔心,喻傑濤病房裡一直來來回回的有客人,手術后估計會更加頻繁。

喻潤身上很燙,臉色潮|紅,眉頭緊鎖。
拍了拍孔安槐的頭,感覺她更加努力的貼緊自己,睡夢裡面還下意識的握緊兩人本來就交握的手。
抿著嘴拍醒喻潤,聲音都帶著顫:「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其實熱牛奶對他失眠幫助不大, 但是廚房裡傳來的牛奶香味仍然讓他舒服的在床上蹭了蹭枕頭。
「沒什麼大事。」抱住孔安槐嘆了口氣,她不在身和-圖-書邊的時候, 被網上這波節奏帶的很煩,真的把她摟在懷裡,又突然覺得似乎真的都不是什麼大事。
睡夢裡感覺自己被火爐包圍,尤其肚子上那塊燙的她口乾舌燥。
心裏再一次鄙視李大榮這個豬隊友一萬次。
喻潤燒糊塗了,以為自己還在之前的俱樂部,剛才咕噥的是自己不太舒服,要請半天假,讓他幫個忙給他倒杯水。
「我已經和會長說過,這次表演賽只會作為嘉賓,坐著,不比。」喻潤卻在咬完之後就立刻撤離,躺回床上,揉了揉額頭。
喻潤的語氣其實很平常,有些像平日里和李大榮的調侃語調,但是她就是突然心抽痛的厲害。
他一直一個人,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想他一個人。
「……」這樣她要怎麼勸。
他應該是睡不著的,長期失眠已經讓他眼睛乾澀,閉上眼的時候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的眼皮一陣陣的發白,所以他很不喜歡失眠的時候閉眼睛。
可能孔安槐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孔安槐是被熱醒的。
「你這樣晃來晃去一會可能還得再抱你去洗澡。」吃飽喝足的某人大喇喇的躺在她的床上, 一|絲|不|掛的相當理直氣壯。
喻潤又嘰里咕嚕的,用了好幾個請,最後承諾幫他洗一個月衣服。
喻潤睜眼,但是沒有焦距,愣了一下,爆出一長串的英文,然後翻個身繼續睡。
「我們……都會變老啊。」孔安槐眨眨眼,眼睫毛劃過喻潤的臉https://m.hetubook.com.com,「明天去醫院看叔叔順便去拿葯好不好?」
「我很老?」本來想賣可憐尋求安慰的喻潤語氣有些危險。
一杯水而已,發燒的他下意識的說出了六七個請。
悶頭悶腦的在毯子里把T恤穿好,穿在他身上大小正好的T恤她居然拉一拉可以當連衣裙穿, 紅著臉掀開毯子,踢踏著拖鞋又往廚房走。
喻潤被她逗笑,長手一撈就能直接碰到她褲子邊緣,然後在她徹底惱羞成怒之前老實的放在肚子上一動不動。
「喻潤……」半晌都沒有聽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有什麼聲音,孔安槐帶著睏倦的嗓音聽起來模模糊糊,「你要是睡不著,就起來做點事。」
「什麼叫做睡了你?」喻潤氣得差點在她頭上敲毛栗子,「沒事不要學喻澤說話,我剛才那句話的重點是我老了爆發力不夠,這種比賽參加不了了。」
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空調壞了,接著手下意識的往燙的地方推了一下,身邊的人咕噥一聲就被推到了一邊。
被吃干抹凈。
「叔叔的化驗結果都出來了,沒查出癌指標,但是因為年紀和陰影邊界模糊,醫生仍然說具體的結論要等到手術后才能確定。」孔安槐抬頭,額頭蹭過喻潤的嘴唇,臉又微微一紅,「你明天去看也挺好,乘著叔叔阿姨心情都還不錯。」
「他開了葯給你?」孔安槐皺著眉頭抓住他作亂的手,喻潤力氣比她大很多,賴皮一樣就是縮在裏面不肯https://m.hetubook•com.com拿出來。
「這是事實啊。」孔安槐聲音都沒有起伏,「你都三十幾歲了,手上還有傷,逞能本來就是不對的啊。」
「你會在H市待幾天?」孔安槐心裏還有個勸速攀的任務,哪怕現在被喻潤揉腦袋揉得舒服的直眯眼睛,仍然打著哈欠小小聲的繼續話題。
低下頭親了孔安槐一下。
這句話明明很值得被安慰,他最近的失眠也和這事多少有些關係,要承認自己確實不適合速攀,其實很難。
她總覺得,喻潤應該不希望去看喻傑濤的時候遇到其他人節外生枝。
喻潤也閉上眼。
孔安槐正低頭研究喻潤的右手, 總覺得他中指食指的彎曲角度有點僵硬,聽喻潤說完怔了一怔:「出什麼事了?」
揉揉孔安槐的短髮,伸長手臂到孔安槐這一邊關了檯燈:「睡吧,不早了。」
由著喻潤折騰著洗完澡, 抱回床上重新摟緊, 孔安槐後知後覺的又開始覺得害羞, 紅著臉裹著薄毯開始滿床找衣服。
頭皮被摁得有點麻,孔安槐縮了縮腦袋。
「……你壓上來做什麼。」孔安槐被喻潤迅速翻身壓上來的動作嚇得一動不動。
「……」孔安槐維持著抬頭的姿勢張口結舌了幾秒鐘,放棄爭辯,直接縮回他懷裡。
喻潤笑笑,他任何時候去他們估計都不會開心。
差點被他把話題帶跑。
和血親的牽扯只是自己的前半生,後半生他已經有了孔安槐, 過去的種種似乎都不再變得那麼執念。
他們和圖書都會變老,而且可以一起變老,所以她說起來波瀾不驚。
過了這個階段,總是有下一個階段要走,回頭看到輝煌就夠了,抱著那點輝煌死不撒手,反而比較可悲。
誤會也好,狼心狗肺也罷,他問心無愧就行。
她也會失眠,知道失眠在床上還得一動不動有多痛苦,交待完最後想說的話,睡意襲來,她伸出手摸了摸喻潤的臉,哄孩子似的拍了兩下,滑到他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另一隻手還握著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呼吸聲逐漸變輕,變緩。
「或者翻來覆去也行,不要因為害怕吵醒我,就一動不動的裝睡。」
手握成拳,最後還是幫他倒了一杯水。
「不然呢?」手更用力了一點,滿意的聽到孔安槐嘶了一聲抬頭瞪他,「半夜兩點多給別的男人打電話,還不想讓我知道?」
她不會安慰人,但是每一次溝通都很認真,從她的角度出發,畫風和他經常不一致。
發音很標準,語速很快。
「李大榮說你失眠到沒力氣……」孔安槐回頭狠狠的瞪他, 騙子……
「那你失眠找心理醫生的事情……」反正都知道了她就不拐彎抹角了。
「幹嘛去?」喻潤眯眼, 發現她穿著他T恤的樣子比裹著薄毯更誘人, 舌頭頂著腮幫子嘖了一聲。
……火氣全消,連帶剛才因為自己真的不適合速攀的惆悵都不見了。
「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已經很嚴重了,我看了難受。」手指在他眼睛下方按了一下,有點氣惱,「你要是提前跟我說和圖書要回來就好了,再等我一天,就不用你這樣飛來飛去。」
心裏莫名的安定了下來,睡意迷迷糊糊的襲上來之前,他心裏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這似乎是他這麼多年唯一一次沒有依靠吃藥解決長時間無法入睡的問題。
「他都跟你說啦?」語氣悻悻然的,豬隊友,明明是他先開的頭,結果還是他自己泄的密。
「我就回來看看你,後天早上就飛。」想到這個喻潤的手就用了點力,「以後半夜想我就直接給我打電話,老騷擾李大榮算怎麼回事?」
開了葷之後簡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畢竟老了,爆發力不夠,也真的怕再傷了手就真的殘疾了。」喻潤聲音聽起來居然還帶著笑,「本來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要是殘疾了,我還真怕我自己想不開。」
但是神奇的,每一次都能說服他。
孔安槐愣了一下。
孔安槐瞬間被嚇醒,爬起來翻箱倒櫃的找體溫計,39.2°……
但是懷裡孔安槐的呼吸輕軟綿長,閉上眼睛周圍都是她的味道,安穩的,帶著安撫人心的氛圍。
耍流氓么……
「……」孔安槐在黑暗中皺眉,忍了一次,深呼吸又忍了第二次,終於在第三次的時候沒忍住,「你剛才才睡了我,然後你現在就又要跟我討論配不配的問題了么?」
「給你熱牛奶。」孔安槐的聲音還是有點啞, 眯著眼睛開燈也不知道撞到哪裡, 呼了一聲痛叫聲跟小貓一樣。
而且有了孔安槐,他也想在孔安槐到陽朔之前把這件事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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