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儀式

一時間,綠草如茵,鮮花怒放,廣場上鴉雀無聲。
「威爾平時看起來老實本分,每天早晚都去教堂祈禱,幾年來都沒中斷過,還被神父老爺親口稱讚,說威爾是虔誠者,沒想到他竟是個邪惡的巫師。」
圓圓的約克伯爵瞪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顯然對維克多從他這裏訛去50枚紫金幣還耿耿於懷。
「主,求您寬恕我的罪,為我指引方向……」
看到了熟人,花匠威爾愈發激動,他向神父大聲哀求道:「伊萬老爺,求您救救我,我是虔誠者,我不是魔鬼!求您了……」
「噗」長劍重重砸在花匠下巴上,鮮血混合著幾顆牙齒灑落在廣場。驚呼聲中,周圍的人群似乎害怕粘到巫師鮮血,紛紛向後閃避,引起一陣騷動。
培羅主教看了眼略微騷動的貴族,解釋道:「那倒不是,三名死者中,其中一位是邪惡者,另兩名是他舉行邪惡儀式的祭品。而那名巫師在舉行儀式時遭到了魔鬼的反噬,已經死在了儀式中。所以,各位不用緊張,我們教會的神職人員已經舉行了鑒魔祈禱,已經確認黑堡周邊現在沒有別的巫師了。」
培羅主教面容身材普普通通,眼角額頭有明顯皺紋,粗一看,就像飽經風霜的老年農夫。但他眼神平和,穿著一件最廉價的修士亞麻長袍,卻https://m.hetubook.com.com是一塵不染,時而會有淡淡的白金色光華從身上散逸而出,自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氣度。
這時,人群被分開了一條通道,只見兩名身披銀白鎧甲的聖武士拖著個一癱軟在地上的人,向廣場中央的銅柱走去。
可能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花匠威爾開始掙扎。
「哼,我早就知道他有問題。」
維克多在侍者的引領下,走上廣場前剛搭好的高台上。已然就坐的黑堡鎮貴族對走上來的溫布爾頓男爵,或視而不見,或不屑嗤笑,或怒目而視。維克多表情平靜,走到約克伯爵和培羅主教面前,行了一個貴族禮,揚聲道;「維克多·溫布爾頓見過伯爵大人,見過主教大人。」
凄厲的慘叫聲中,花匠威爾被白金色的聖火點燃,火焰由小變大,開始吞噬他的身體。
通過這死胖子的表情,維克多認為培羅主教所說的內容屬實。
「聽說,這次抓到的巫師是鎮子上的花匠威爾?」
維克多迅速瞄了約克伯爵一眼,發覺他正很不屑地抬著圓乎乎的下巴,似乎在鄙視其他貴族的膽小怯懦。顯然,約克伯爵早已知道這些情況了。
此時,廣場中央豎起了一根四米高的銅柱,黑堡鎮的民眾開始向廣場聚集。銅柱上端鑲著https://m.hetubook.com.com兩個鐵環,兩條兒童手臂粗細的精鐵鎖鏈分別從兩側鐵環里垂落下來。這樣的刑柱千百年來不知道結束了多少巫師的性命。
「主啊!請護佑我們。」人群中響起了一片驚慌的祈禱聲、怒罵聲、叫好聲。
兩名聖武士並不搭理他,各自抓住鎖鏈的另一頭,用力一拉,將花匠威爾整個吊了起來。
見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男子越發得意,卻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全被隔了二十幾米遠的維克多聽到了耳朵里。
維克多還注意到培羅主教指掌間生有厚厚的老繭,應該是經常抓握重武器留下的痕迹,而看似瘦弱乾枯的小臂下卻盤結著如同鋼筋一樣的肌肉。
維克多收攝心神,調整視距,將眼中的畫面放大到清晰可見的程度。
一名男子幸災樂禍的向正在議論的人們炫耀自己的英明,鄰居們紛紛發出不屑地嗤笑,他便憤憤地說道:
「閉嘴,你這異端!」伊萬神父鬚髮皆張,滿身正氣地怒斥巫師,然後畢恭畢敬地將白金權杖遞給培羅。
「啊!」
維克多不動聲色,利用X-3晶元篩選出有用的信息,心裏越發肯定,謀害小男爵的巫師一定另有其人!
花匠慘烈的嘶嚎聲中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嚴與憤怒。白金色的聖焰,從他的雙眼中噴薄而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將他的整個身體燒為虛無。
被教會武士半拖半拽著的男子就是巫師威爾。他身上穿著一件血跡斑斑的亞麻短袍,兩條腿不規則的扭曲著,顯然已經被打斷了,青腫的臉上毫無血色,濕漉漉的頭髮亂糟糟地在額頭上,蒼白的嘴唇不停的哆嗦著,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求求你們,放了我!你們弄錯了!」
培羅主教接過哭泣天使權杖,高高舉起,身上的亞麻長袍無風自動,點點光華從主教身上逸出,匯聚到權杖的頂端,白色符文自虛空中誕生,圍繞權杖旋轉,轟然間,一朵白金色的聖火在權杖的頂端生成。
「果然是邪惡的巫師!」
看到神父高舉聖火權杖走了過來,花匠知道自己再不能倖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口中喃喃念起平日里無比熟悉的禱文:
稍後,身材魁梧的伊萬神父,穿著一身鎖鏈甲,手持白金權杖,從教堂的通道走向主教與貴族老爺們的高台。
目睹此神跡,民眾中響起了各種讚美聲,高台上的貴族也露出敬畏的神情,培羅主教滿意地將權杖遞給了伊萬神父。
水之季,是一年中最寒冷最潮濕的季節。儘管午間的太陽驅散了籠罩黑堡鎮的寒霧,大教堂正前方,用青石板鋪就的廣場依然濕漉漉的。
「哦?難道還有一名巫師沒有落網嗎?和-圖-書」維克多緊盯著培羅主教,皺起眉毛,似乎很不安的樣子。
旁邊的培羅主教倒是隨和友善,頜首示意道;「溫布爾頓男爵,不必多禮,請您就坐,見證接下來的凈化儀式。」
「快燒死他!!」
隨著綠色光點越落越多,堅硬的青石板再不能對抗生命的蓬勃之力,粗大的藤蔓擠碎了青石板,張牙舞爪地向銅柱涌去。
「褻瀆!」一位聖武士低聲怒喝,舉起帶鞘長劍向上揮去。
維克多直起腰,不著痕迹地瞥了一眼,培羅主教的形象在X-3晶元的輔助下,印入他的腦海。
培羅主教臉色鐵青,維克多心頭一動,趁機說道:「主教大人,我聽說巫師最擅長偽裝,這花匠一副可憐蟲的模樣,沒想到卻是一位殺死三名無辜者的邪惡巫師,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花匠威爾被拖到刑柱面前,聖武士將鎖鏈放下,扣在他的手腕上。
「威爾就是一個馬夫的兒子,不去學趕馬駕車卻做了花匠,侍弄出來的花比我這三代花匠出身的培育的還要好。那些大戶人家的管事偷偷告訴我,他送去的花,插在花瓶里香氣逼人,花朵一個月都不謝。我先還以為他有什麼秘法,偷偷觀察他好一段時間,卻根本沒發覺他有什麼秘訣……嘖嘖,看他種花的手藝還不如我呢……嘿,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有問題。」
「你們不會成功!你https://m.hetubook•com•com們不會成功!」
就在花匠痛苦掙扎時,他的體內竟迸發出了一道道綠色的光華,一邊修補燒焦枯萎的身體,一邊試圖驅逐白金色的聖火。聖火似乎可以通過吞噬這些綠色光華來壯大自身,反而變的愈加旺盛。
「你們在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邪惡者!」
培羅主教面色稍霽,沉吟片刻道:「確實,巫師擅長偽裝,常人難以辨別,就算我們神職人員如果不進行鑒魔祈禱也看不出異常。不過,那三名死者卻和這個巫師無關。」
維克多注意到,這位倒霉的花匠肌肉鬆弛,意志崩潰,手上也沒有經常抓握武器留下的痕迹,完全就是一位普通人。
綠色光華被白金聖火向上擠壓,終於從花匠的頭頂噴湧出來,一個個綠色的符文自虛空中生成,又逐一崩解成綠色的光點。這些光點灑落在銅柱周圍10米之內,草葉藤蔓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青石板縫隙中生長出來。
培羅作為岡比斯王國西部行省的主教,養尊處優,位高權重,卻不驕奢,不鬆懈,光輝教會能稱雄大陸數千年豈是僥倖……維克多也不由得暗暗感嘆。
這根權杖是用珍稀的秘銀和精金鑄造成一個哭泣天使象,天使面色悲戚,雙目流淚,天使的身體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柱子的下端形成了權杖的把手,天使上揚雙翅和被吊住的雙手組成權杖的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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