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自嘲的笑了。從我交白卷那一刻，我就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前途。在我心裏，只有兄弟。我答應過封濤，我們會一直在這條路走下去，直到當上真正的老大。

屋子裡沉默，我們四個人全都默默的抽煙。崔明風和表哥一樣是個傳奇人物，他下手狠，敢打架，上小學就開始打，一直打到初中不念。如果說表哥的名氣是砍了大混子一戰成名得來的，那麼崔明風的名氣則是成年累月打拚累積下來的。

幾天以後，我傷口暫時愈合。我被捅這件事，老豆子應該是內應，因為他和崔明風關係好。上次我們打崔明風小弟時，沒給老豆子面子，老豆子也很恨我們。

雷哥和老鼠又陪了我一會兒，封濤去給我們買煙，買水和吃的。我輸液，他們倆陪我聊天。聊著聊著，走進來兩個女生，是戴季和小米。小米拎了一袋子零食，戴季則買了一條玉溪。零食都是小女生愛吃的，我不愛吃。我看著戴季那條煙豎起大拇指說，「還是你懂我。」

戴季撇撇嘴，沒說話。她不會關心人，不知道怎麼說。她就是看著我的傷口，還用手去摸紗布。

「市裡的一個大混子出面，讓崔明風把生意分給我一半和*圖*書。」雷哥點了一支煙，皺著眉頭說話了。

雷哥說話一向算數，他說能幫我要到五萬塊錢，就真的能幫我要到五萬塊錢。我想不到，我這一刀竟然這麼值錢，大概我是雷哥的弟弟吧。

雷哥說完后，我和封濤還有老鼠都明白了。這次，崔明風擺明了是要報仇。報他三個小弟被打斷腿的仇，還有生意平白無故分給雷哥一半的仇。

他，很難對付。如果要對付他，我們將付出很大的代價。

我還想說什麼，雷哥已經背過了身子。我渾身酸疼酸疼的，想站起來根本沒力氣。我想了很久，堅定的對雷哥說，「雷哥，我想當像你一樣的老大。如果我每件事都依賴你，我永遠都混不起來。」

「雷哥，我真的很想混。我想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想有能力保護別人。」我看著雷哥很認真的說。

片子拍完，裏面腸子什麼的沒有損傷。送進住院部，雷哥皺著眉頭說，「金鑫，怕是活膩歪了。」

雷哥也很認真的看著我，兩分鐘后，雷哥嘆了口氣，「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等你傷好了以後，我會叫老鼠和阿福他們全力幫你，幫你找回今天的面子！」

說完我又跟戴季說，「你明天ｈｔtｐs://m.hetuboｏk•cｏｍ.cｏm去我奶奶家幫我跟我奶奶說一聲，說我這幾天去封濤住，暫時不回家。」戴季也點點頭，挺聽話的。

「我拿你當親弟弟，你謝我幹什麼。」雷哥點了一支煙，有些惆悵。雷哥說，「這件事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崔明風那邊的醫藥費我幫你要。五萬塊錢，少一分錢，我馬上跟他們打。到那時候，別說市裡的老頭子，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給他面子。」

雷哥才回來不長時間，地盤未穩，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考慮雷哥也有自己的難處，我跟雷哥說，「雷哥，這個仇，我想自己報！」

可能是不團結吧，市裡的大混混就像天平一樣，為我們兩邊裝填著砝碼，同時掌控著我們的命運。

封濤說完后，雷哥眯起了眼睛。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

雷哥聽了我的話轉過身子，眼神里儘是吃驚。他看著我說，「張明明，你真的要混？」

封濤想到了很多，我也想到了很多。我問雷哥，「雷哥，崔明風的生意搶來了嗎？」

雷哥沒說話，仍然在沉思。

能讓崔明風和雷哥懼怕的大混混，該是多狠的人物？

「你說。」雷哥抬起頭，吃驚的看和-圖-書封濤。

上次我們抓小黃毛時，老豆子一再強調小黃毛是崔明風的兄弟。但是雷哥依然沒給面子，還打斷了崔明風三個小弟的腿。

「你表哥讓你上大學。」雷哥對我說。

這件事，暫時就這麼過去了。我的醫藥費，雷哥只用了兩天就幫我要了過來。這件事崔明風那邊有錯，如果他不給雷哥醫藥費，雷哥帶人跟他拚命，市裡的大混混不但不會說雷哥，反而會帶人幫著雷哥。

「恩。」我點點頭。

「呀，我給忘了。」封濤這才恍然大悟。

「不行，你不是他們對手。」雷哥斷然拒絕我的要求。

我回想金鑫他們進來時的情景，我也將這件事的前因后尾想的通透。調戲小女生的混子有，但他明明知道我叫張明明，還敢調戲我兄弟媳婦兒，這件事恐怕沒這麼簡單了。我的腦袋裡，瞬間想到了放假前，雷哥他們準備跟崔明風搶生意的事。還有，逃走的小黃毛那件事。這兩件事，跟我這次被捅都有關係。

我急診的時候，老鼠一直拿著電話聯繫人。他走進屋子說，「那伙小混混已經跑了，好像逃回自己鄉去了。」

「我懷疑老豆子是崔明風的內應，上次你沒給老豆子面子，他們肯定懷恨在和-圖-書心。」封濤冷冷的說。

「他們不會打檯球！」封濤看著雷哥的眼睛，一眨不眨。

雷哥上次說要奪回以前的生意，招兵買馬弄了不少人。崔明風那邊知道雷哥要打，也做好了跟雷哥干仗的準備。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上百人打群架，肯定會有死傷。市裡一個大混混怕他們打的動靜太大，重新迎來嚴打。於是他出面，為雷哥和崔明風調節。最後，崔明風答應送給雷哥一半對盤。

「……」聽了老鼠的話，雷哥低頭沉思。

封濤東西也買回來了，煙，盒飯，煙全都有。我難受，吃不下去，只想抽煙。雷哥他們也沒吃飯，封濤看沒人吃，就把東西放在那陪我。戴季翻封濤買的東西，皺著眉頭問，「張明明要住院，洗漱用品你都沒買嗎？」

市裡的大混子為了維持秩序，不許我們大動干戈。雷哥想賺錢，要地盤，市裡的大混子怕雷哥打架動靜太大，直接出面幫雷哥要來一半的地盤。他們幫著雷哥，就是不想雷哥打架。如果這個時候雷哥跟崔明風打，那就是不給市裡的老大們面子。到那時候，搞不好市裡的混子要來幫崔明風。

幾分鐘后，雷哥丟下煙頭，踩滅，然後站起來說，「市裡的老頭子剛給我們調ｈｅｔubｏｏk.cｏｍ•ｃoｍ節完，我不好明著和崔明風大動干戈。這件事，咱們鄉的老豆子應該也有份。張明明，你表哥讓我照顧好你，我就一定照顧好你。今天晚上，我把老豆子叫來挑了他腳筋。等過幾天，我把崔明峰和捅你的金鑫全都叫來，一人砍掉一隻手給你出氣，你看怎麼樣？」

晚上雷哥和老鼠還有戴季小米一起走的，雷哥走時，我跟雷哥說，「我被人捅住院這件事，千萬別告訴我奶奶，我不想讓我奶奶擔心。」雷哥點點頭，說放心，他不會說。

到醫院后，我立刻被雷哥他們送進急診室。醫生看著我的傷口皺眉頭，問我疼不疼。皮肉被捅了個窟窿，到醫院我才感覺到疼。我對醫生點點頭，醫生又為我檢查了一下，為我消毒，簡單的包紮好傷口后，送我去拍片。

「雷哥，我懷疑他們是故意沖我們來的。」封濤說話了。

雷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但這次，他語氣說的艱難。報仇，很簡單。但這件事中，卻有很多錯綜複雜的聯繫。

「恩，謝謝雷哥。」我微笑。

戴季責備封濤，說封濤粗心。這件事是金鑫調戲小米，我打金鑫發生的。所以，這件事在她們女生看來，我是個英雄。所以，因為這件事戴季對我挺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