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晉陽依言照做，便看見面前出現了一個列表，每行有十個格子，往下滾動根本看不到頭。
「程序正在尋找你們的活躍神經元位置，接下來請放空精神，專心想象你正在和一個強大的敵人戰鬥。」
場地中央，兩人之間忽然浮現出程月仙的身影，彷彿鉛筆從虛空中勾勒出輪廓般現身，隨後便開口說道：
因為腦域開發的本質，有點兒像是可視化操作系統，可以讓自己查閱並整理腦子裡的信息。而蘇理理有關的記憶全都擺在桌面上，也就是淺層最活躍的記憶分區，所以日常很容易不小心觸動，從而引發抑鬱狀態。
接著在自己的想象里，他便拿出了槍劍等暴力武器，將對方各種吊打狂殺……
「當然，以上只是為了讓你們理解的簡要概述，而簡要就意味著不精確。如果有讀過一些腦科學相關的書籍，對此一知半解的杠精企圖來質疑我的，請在下課以後再找我提問，我會給他單獨布置額外的論文作業。」
這邊程月仙調整好了儀器，乃是自帶靠墊和頭罩的大型設備，有點兒像是老式的燙髮蒸汽機，又有點像是輻射系列112避難所里的特和圖書殊裝置。
讓兩人在兩台儀器上躺下，程月仙喂他們就水吃了葯，然後又用電極貼在他們的頭部，很快程晉陽和李昂便躺在機器的頭罩里睡著了。
唯一的問題可能在於，這傢伙好像是個舔狗……
根據程月仙所掌握的資料，未來的程子昂，如今還未改名的李昂確實也是個學霸，原本高中的成績就非常優異。檢驗出萬有引力血脈后，臨時惡補了相應的演算法知識，在定品測試環節的綜合評定僅次於程晉陽。
程晉陽依言照做，放空精神，腦子裡首先浮現出來的，是一隻相貌絕美，氣質猙獰的妖魔。
李昂，十八歲，隨父姓李。母親和外祖父姓張，外祖母姓程。
大概就在幾個月前，他加入了外網的阿芷姑娘俱樂部。這個論壇是在當年的《百花群芳譜》事件后，由邢沅芷的粉絲們自發建成，其成員大多都是程邢兩家的年輕子弟。
……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讓晉陽堂弟將他乾淨利落地擊敗，以此來震懾他身後那些不安分的「阿芷粉」，自己正好再恰到好處地說些「激勵」的話，讓學生們都以晉陽堂弟為目標，發ｈtｔｐs://m.ｈｅｔubｏok•coｍ.ｃom起追趕、衝刺和奮鬥，一舉兩得。
根據《說文》，昂者，高也。程子昂這個名字，蘊含著希望他能向上突破五品的寓意。
也就是說，他本身屬於隔代遺傳，繼承了外祖母的萬有引力血脈，譜系鑒定六品大概率保底，但是五品基本無望。
萬一他將來晉陞到五品呢？
程月仙這邊心中打定主意，同時轉過身去開始調試儀器。卻沒看到她背對著的李昂，在上台後就轉向程晉陽那邊，冷笑著用右手掌作刀狀，在脖頸間虛劃一記，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然而程晉陽想了想，還是沒有狠心將這些記憶徹底刪除，只是將它們封存到了更深的、相對不大活躍的區域里去。
此時的他，正站在家族的演武場里。確切地說，是虛擬程序所搭建的家族演武場里，遠處五十米開外則站著李昂，對方正一臉茫然地望著周圍。
當然，譜系鑒定也並非絕對。李昂外婆的血脈極限是七品，而且其他父系母系的親人都是平民，他本身卻擁有極限六品的潛力，這本身就沒法用遺傳學定律來解釋。
由於論壇里謠傳服主是個富蘿莉，於是ｍ.ｈeｔubｏok.cｏｍ.ｃom李昂便開始以阿芷姑娘的頭號男粉自稱。然後程晉陽這個未婚夫出現了，義憤填膺的李昂便開始在論壇里號召壇友募集刀片，要給程晉陽判決「瀆芷」之罪，來個天誅——無論最初動機如何，現在這傢伙似乎是在玩真的了。
程晉陽稍稍偏頭，作黑人微笑納悶表情，雙手一攤，拉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雖然沒看懂他的姿勢含義，但很明顯對方沒被自己震懾住。於是李昂再次冷笑了聲，閉目不答，專心養神。
李昂：？？？
於是原本還有些躍躍欲試的學生，聽到這句話便紛紛安靜下來，專註地看著前方牆壁上的大屏幕。
第二個格子呢？呃，是蘇理理將他抱住的畫面。
程晉陽睜開眼睛，正要下意識地來個翻滾，卻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吳姐和阿芷會說，只要接受了腦域開發，就可以將抑鬱症給治好。
「敵人的屬性，戰場的環境，戰鬥的方式，全部由你來自由設定，你只需要專心想象，讓程序負責定位就好。」
所以合籍之後，家族取他原名的「昂」字，打算給他改名為「程子昂」。
程晉陽莫名其妙，只能將m•ｈetuｂoｏｋ.ｃoｍ.ｃoｍ這個抽風的傢伙記下，後續再慢慢算賬。
「好了。」過了片刻，程月仙忽然說道，「在你們觀想戰鬥的時候，程序已經通過腦電場檢測，找到了你們跟戰鬥相關的最活躍區域。接下來，就要將裏面儲存的信息，替換成跟異能演算法相關的記憶。」
先看看第一個格子里是什麼……唔，是蘇理理在給他喂葡萄。
「集中注意力觀察這些格子，可以看到裏面儲存的信息。仔細觀想你最常用的異能演算法公式，就可以用它將裏面的信息替換。當然，如果裏面原本儲存的信息，對你而言是非常有用的，你可以先將其替換到下面的其他格子里，找一個存儲的信息不是那麼重要的，可以忘記的格子就行。」
李昂最初加入的動機，大概是為了儘快和程家子弟建立聯繫……這個無所謂了。總之他在幾周內瘋狂發帖水經驗，如今已經成為了論壇活躍度排名第二的大水怪，僅次於最初建立論壇的服主。
「腦域開發的過程里，你們需要保持某種『既睡眠又清醒』的特殊狀態。」指著儀器里熟睡的兩人，程月仙給學生們解說道，「然後儀器會讀取腦波信號到特定伺服器里，
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m進行調整后再回傳，通過信號電流刺|激大腦，從而完成大腦神經的調整。」
「注意看你們的視線前方，應該出現了一個表格。表格里的每個格子，代表你的一個記憶分區，而越是接近前面、上面的格子，對應的這個分區就越活躍，代表了你最容易回想起的記憶。」
記憶深處，殺害吞噬了蘇理理的那隻妖魔。
譜系鑒定認為，一個人的血脈增長值，是父系加母系所有成員的血脈增長值的回歸曲線權重平均，按這個演算法李昂就不應該覺醒血脈才對。
挨個檢索過去，程晉陽才發現前三排的記憶分區，大半都被和蘇理理的互動記憶所佔據，只有小部分跟阿芷姑娘有關，第四排才開始出現了王大小姐、公主姐姐，以及一些平時已經習慣了的，卻沒有意識到的高頻生活行為。
但他就是覺醒了，所以譜系鑒定也不完全靠譜。
只要用其他信息將其全部覆蓋，自己就可以完全忘記她，後續就不會再觸發這些悲傷回憶了。
當舔狗當到這個份上，程月仙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不過她可以肯定，如果邢沅芷知道這個事情，那是絕對不會開心的。
「你們現在正處於腦域開發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