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約束脈衝
第三十章 自我犧牲

看著這充滿火藥氣息的修羅場景象,程晉陽不由得感覺腰間的肉又開始痛了。
最初只是給一些民營企業的職稱或高學歷人才發邀請名單,到後面名氣慢慢走漏出去,便有附近大批建康市民拖家帶口趕來,地網這邊也是來者不拒,統一安排進入地下通道。
邢沅芷和崔錦綺互相瞪視怒斥,褚青青在旁邊陰陽怪氣,拚命拱火,恨不得讓兩人馬上打起來。
但更重要的是,做出這樣的抉擇本身,意味著程晉陽不再以一族或者一鎮的利益為考量,而是立足於「爭天下」的更高層面去思考……這樣細細說來,就很讓人浮想聯翩了。
只是地網管道昏暗無光,大家只能靜靜待在原地等候,什麼也幹不了,其中婦女孩子便忍不住啜泣起來,周圍都是壓抑的哭聲。
眾人無語。
回到京口提督府,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所有人都在往外逃命,就咱們北府軍守在險境里幫忙運人,豈不是「守得雲開」?
「地下據點沒有通訊網路覆蓋。」邢沅芷漠然說道。
「主公www.hetubook•com•com。」簡單的會議室里,謝幼度報告說道,「龍驤軍今日上午已經開拔,聯合飛熊軍從西路進逼姑孰。同時驍騎軍也調動主力沿江而上,京口守軍中午已經向我們彙報了情況。」
會議結束,程晉陽便留幕府在這邊主持工作,自己趕回京口去找姑娘們。
隴西李氏在幾日前全族撤離之時,經過李輕紈的安排,順手捐了大量糧油物資放在這裏,因此難民們倒是沒有什麼飢餓之虞。
除了位於玄武湖南側的地網通道入口。
整個建康城,此時已經亂做一團。誰也分不清對面是敵是友,因此相遇時大多以槍互指,甚至直接開槍打退對方了事,沒有任何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然而從感情上來說,只要京口能夠短期內撐住,後續無論這些市民留下還是轉道臨安,配合相應的輿論宣傳,都會為程晉陽帶來大量的政治聲望。
老建康城牆位於玄武湖附近,原本是古代用於抵擋北方曹魏的據點,現在已經成為純粹的景觀,其下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處地網通道入口,平時用於向台城內運輸物資。
差不多每隔兩三分鐘,便有一輛地網列車抵達,按照號牌順序將隊列前面的民眾送走。
沒辦法,要想後宮和平,就要做出犧牲。我不當這個火力目標,誰當?總不能讓她們繼續這樣互相攻擊下去吧。
北府軍戰士組成的巡邏隊戴著探燈頭盔,在列車區域和安置區域間來回巡邏,隨時準備擊殺鋌而走險或是精神失常的暴亂分子。
「你這話有人信嗎?」崔小娘不屑。
話說的沒錯,只是從這位的嘴裏說出來,不知為何有種很屑的感覺……
「不錯,挺好的。」程晉陽從頭到尾巡邏下來,居然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交給諸位果然令人放心。」
「閉嘴!」
楊望舒躲在邢沅芷背後打字嘲諷,幫她的阿芷姐姐還擊,結果被青青追著搶面具。
「四方勤王要開始了。」程晉陽感慨起來,「哎呀,咱們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如今台城裡已經全部撤了個乾淨,程邢兩家和圖書便將其用作運輸點,用來從建康城撤人去京口。
「那你問他啊!」邢沅芷斜著眼道,「問他當日是因為重傷未愈,沒法出門,才不得留在據點里,還是我強行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將腦海里的違和感迅速壓下,大家便又是一頓猛誇,會議室里便洋溢起歡快的氣氛來。
如今建康已無繼續滯留必要,高階妖魔們都陸續撤走,兩位公主開始掩護市民逃離,接下來只要坐等四方勤王軍隊攻入建康,將叛軍徹底平定即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搜查過我的蹤跡!還告訴邢氏族長……」她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們這樣跟小孩子打架叫家長有什麼區別?」
防守軍隊節節敗退,建康城即將陷落。
然而下一秒,褚青青便將他的腦袋拉入懷裡,捂住嘴巴說道:
「誠然如你所說,那為什麼連一個電話都不打過來?」崔錦綺繼續質問。
「不然呢?」邢沅芷反問她道,「那可是我邢家的秘密情報據點!留著網路是給你們探查定位的嗎?」
然後就被青青姑娘撲倒按在床上,用金屬繩索m.hetubook.com.com五花大綁起來。
以短期的負擔加重為代價,換取長期的輿論和道義優勢,這並不是決策失誤,最多只能算是有所抉擇。
程晉陽:?
鄭秋佩兩頭勸架忙得團團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李輕紈和盧卿雲則是壓根插不上話,只能尷尬地站在旁邊,手足無措。
這柔軟的感覺……沒錯,肯定是青青的貼身液態金屬層無疑了。
從理智上講,他們並不贊成程晉陽的這個決定,畢竟京口早已人滿為患,哪裡還有資源去養這些人?
在距離地面入口差不多2公里的區域,已經被開闢出來做臨時的安置區,有帳篷、行軍床和臨時旱廁等,用於安置那些運力不足而無法及時帶走的建康市民。
仔細一想,他這話確實沒錯。
「好了!」青青姑娘乾淨利落地拍著巴掌,「當事人也在這裏了。」
由於本該承擔治安維護的軍隊,被對面克隆部隊的人海戰術死死壓制,無暇他顧的各世家也只能龜縮自守,同時不斷派出護衛森嚴的運輸隊,將剩餘的物資和人手趕緊運向渡口和地網通道。
和圖書勤王大軍過來平定叛亂,事後要按戰績論功行賞,北府軍的功勞也是板上釘釘,豈不是「見月明」?
「我回來了,各位。」他拉上房門,笑著說道,「怎麼了?又在吵架了?你們不要總是吵架啊,大家相親相愛不可以嗎?有什麼矛盾我可以幫各位調解……」
「噗嗤。」程晉陽忍不住失笑出聲,這阿芷情急之下,居然連自己也罵進去了。
草草在食堂吃過晚飯,他回到卧室,便看見王大小姐依舊躺在床上,陶醉般地照著鏡子。
而這些車隊,大多都遭到了非法武裝分子的攔截,其中不少是被歷陽軍隊以暴力所驅使,被迫或主動加入襲擊的,既有普通的民兵或雇傭兵,也有一些倒戈投敵的世家異能者。
城內的治安秩序已經徹底崩塌。攔路搶劫,入室行兇,為一點生存物資而開槍,市區內幾近人間地獄。
此時,即便是時事敏感性再遲鈍的建康市民,也終於察覺到了恐怖的危險,開始瘋狂地逃離建康城。
「是主公宅心仁厚,屬下佩服不已。」王長史帶頭,謝主簿跟上,諸幕府班子便紛紛恭維起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