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隔著幾百米的距離，兩人便看見幾乎是海量的傀倀在北岸洶湧狂奔，恍若蟲群的恐怖遷徙，而樊城便像是被浪花拍打的礁石般，艱難地矗立在傀倀群的圍攻里。
第一隻傀倀接觸到了金屬潮水，鐵青色的液體瞬間覆過了它的身軀，然後裹住從兩側向相對方向用力撕扯，巨大的剪切力瞬間就將傀倀的身體撕碎。
之前通過地網管道抵達中原，因此對於所謂的「妖霧」，他並沒有明顯的認知。
「這可比核彈好用多了。」望著遍地狼藉的戰場，程晉陽笑著說道，解除了連接狀態，「而且還沒有輻射，不是嗎？」
「算了，讓我出手吧。」她幽幽嘆息說道，「這是成本最低的方式，對不對？」
鋼鐵遊騎兵，全稱半身機械外骨骼單兵裝備，可以幫助士兵節省體力，提高載重量，實現戰場上的高機動轉移，速度最快甚至能飆到60-70碼。
士兵們在碉堡里或者高地上，麻木地向四面八方的傀m.hetubook.com.com倀群瘋狂開火，等待著來自襄陽城的戰術支援。
飛快詢問了前線指揮官后，親衛隊便趕緊朝程晉陽離去的方向飛去。
程晉陽沒有回答，只是帶著青青迅速降落下去。
青青：……
這些親衛隊由眾多異能世家子弟和北府軍精銳戰士共同組成，飛行衣則是來自於神都程氏，是五姓家和幕府班子專門調撥人手成立，用於保護節帥安全的。
「士兵的生活區都在地下。」程晉陽隨口跟青青解釋說道，便看見襄陽城的駐守將領已經匆匆趕赴過來。
「也許吧。」青青神情複雜地嘆了口氣，「我越來越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實在是過於弱小了。」
只是現在看來，別說是保護節帥安全，能跟緊節帥的步伐也就不錯了。
「那是因為你有幸能娶到本小姐。」青青露出了有些傲嬌的得意表情。
「金屬的量不夠！蓋不住面積如此巨大的戰場！」青青急忙示警說m.hetubook.com.com道。
簡單地交談幾句，了解漢江北岸的情況后，程晉陽便再次帶著青青升空，穿過漢江，向著槍聲大作的北岸飛去。
但此時從地表進入中原，便能明顯發覺妖霧所帶來的變化。
青青望著遠處矗立江邊的巨大要塞，一時間居然有些失語。
指揮官立刻表示得令，只是看表情明顯有些猶豫。
這些下半身套在機械裝甲里的士兵，在小隊長的帶領下，確認了程晉陽的身份后，便迅速將兩人帶入了襄陽城。
龍驤軍主帥攜夫人一起，親自深入敵後偵查，這事兒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程晉陽帶著她降落下來，很快便有一隊鋼鐵遊騎兵抵達此處。
沒過多久，程晉陽的親衛隊也跟著抵達了樊城前線。
然而主帥剛才已經證明了他的強大實力，以至於他現在也不好諫言說去敵後偵查是「送死行為」。
程晉陽這邊和青青再次升空，向著南陽的腹地方向飛去。
程晉陽帶著青青前進，便和_圖_書發覺周圍的可見度慢慢地變暗了。
青青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然而此時的傀倀總數，便如同蝗災里的蝗蟲般幾乎到處都是，以至於金屬潮水很快便有些左右不支起來。
「這裏就是襄陽城？」
「為了同歸於盡。」程晉陽回答說道。
「弱小，也不是放棄維繫存在的理由。」程晉陽嘆氣說道。
然後開始洶湧地翻捲起來。
「青青。」程晉陽突然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些霧氣的感覺有些熟悉？」
越是向北，天色便越是昏暗，然而並非是雲朵的遮蔽，而是某種瀰漫在天空中的、如水霧一般的東西。
他同時發動了質量感知模式，在萬有引力的質點鎖定里，地表之下的土壤和礦石，被清晰地分辨標定出來，出現在了所有人的共享視野里。
於是金屬潮水的面積在短時間內就翻了七八倍，終於將整個樊城的周圍地帶全部覆蓋，撕碎了所有還能站立的傀倀。
「為什麼不用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呢？和*圖*書」青青姑娘皺眉問道，「一顆微型核彈下去，抵得上成千上萬顆子彈吧。」
「由於傀倀可以復活，所以在實現戰略目標的基礎上，必須使用成本最低、消耗最少的戰術方案。」程晉陽繼續說道，「事實上，大晉的核武庫也一直在擴容，只是用核彈打傀倀實在是太浪費了。」
襄陽城要塞，地表之上幾乎全是鋼鐵結構的軍事設施，例如導彈陣地、火箭炮陣地和機槍集群陣地等等，表面巡邏的士兵反而很少，整體給人以冷冰冰的肅殺感覺。
而樊城前線的指揮官，也連忙匆匆從高地上沖了下來，向程晉陽恭敬行禮，並且詢問後續的戰術方案。
緊接著，大片的金屬潮水湧出來了！
伴隨著兩人聯手運算，戰場上的載具殘骸、環繞高地的鐵絲網、士兵屍體身上的槍械和裝備……全部都融化為潮水並且湧入了戰場。
「所以核彈是為了什麼準備的？」青青好奇問道。
「確實。」程晉陽點了點頭，「這算是妖魔的夢境世ｗww•ｈeｔubook•ｃｏｍ.coｍ界，對現實世界的深度侵蝕么？」
圍繞著樊城的邊緣，分佈著大量的軍事碉堡，以及用鐵絲網草草防護的高地。
「你們先繼續防守據點，我們去前面偵查。」程晉陽吩咐說道。
更何況軍事行動里，一旦上司做了決定，下面的人是肯定不允許質疑的。
接著，大量的金屬礦石被演算法控住，融化，順著土壤的縫隙里湧出來了。
「熟悉？」青青沉吟片刻，問道，「你是說，有點兒像夢境？」
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傀倀，數量在幾秒鐘之內便已經破萬。
「地底！」程晉陽迅速回應。
最先融化的，是前線被傀倀環繞的一座坦克殘骸，在金屬操縱的演算法鎖定之下，幾乎是立刻便失去了原本的形狀，化為一攤可以自由活動的液體。
「成本。」程晉陽簡要地回答說道。
附近劫後餘生的龍驤軍士兵們，連忙開始重新布置防線。
思來想去，這名全身血跡斑斑的指揮官也只能默默轉身，回頭開始組織士兵們修復防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