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雛鷹展翅
第81章 一直記著

這邊湘雲已經開始邀眾姐妹去採選地方,林黛玉懶懶道:「誰樂意吃那個。」
她既感慨于賈寶玉行動的迅速,又吃驚于賈寶玉行事的天衣無縫。
像寧國府榮國府的大廚房後院,都搭建著儲倉與棚、圈。儲倉不用說,自然是用來儲藏糧食、蔬菜、廚具等的,至於更多大大小小的棚、圈,則是用來豢養牲畜。
賈寶玉又吩咐丫頭子們將凳子、條桌等清出一些來,搬走。因為看見賈蘭和賈菌兩兄弟坐在婁氏身邊,賈寶玉先與婁氏微微一禮,然後便對賈蘭兩個道:「你們也別閑著,都跟著去拾個柴生個火之類的!」
賈寶玉走過去,在黛玉的戒備眼神下拉起她的手,也不說什麼。黛玉臉一紅,到底站了起來。
如今有賈寶玉帶頭幹些平時不能做的事,大家可以放肆一回,豈有不合心意的?
賈寶玉轉身走向賈母,賈母早已聽見他們說的話,因笑道:「你們要弄玩意兒只管和你們大嫂子說去,我年紀大了,就在這裏坐著罷。」
「我看你就是貪嘴。」寶釵說道,卻也沒再堅持,轉頭看著賈寶玉,意思是等他安和*圖*書排。
進了梅花林里,眾人協商尋地方安置,賈寶玉因見秦氏帶著去取食材的一行人還未走遠,便撂下兩句話追了上去。
賈寶玉笑了笑:「若論吃不吃得了,那自然是一兩隻就足夠了。不過,以我們的廚藝,你覺得是能一次就做好的嗎?可不得多備幾隻?」
她不知道事情是尤氏作為實施者做的,所以對於賈珍在自己的屋裡遭遇血刃的事,感覺十分驚異。
等到賈珍命人查了一天都毫無頭緒,她更是覺得賈寶玉有神鬼莫測之能,能把別人做不到甚至是想都想不到的事做成。
賈寶玉道:「怕你辦事不穩當。」
賈寶玉看了她一眼,納悶道:「連你都不忍心看著它們遭受厄難,難道你覺得等它們活著見過了林妹妹她們,誰還敢對它們下殺手?所以,我可不得先斬後奏了。」
賈蘭尚且不知賈寶玉為何瞄上他們,眼巴巴的看著母親李紈。賈菌卻是眼珠一轉,利利索索的站起來,大聲應了一聲:「是。」然後便屁顛顛的跟在賈寶玉身後。
她知道,賈寶玉的擔憂是完全成立的。
到了寧國和圖書府的大廚房,秦氏自命人去取烤架、爐子、柴碳等物,賈寶玉則是大手一揮,令廚房的婆子將各種調料,什麼油鹽醬醋,辣椒粉花椒粉,八角十三香等,只要廚房有的調味料與作料,都包一份出來。
秦氏發現賈寶玉跟來,駐足等了一下,然後盈盈問道:「寶叔來做什麼?」
當日的事一經發生,她就猜到了是賈寶玉的手筆。
賈寶玉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氏,道:「不用謝我,侄媳婦兒只要記得那晚答應過的事就成了。」
遺憾的是,她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問問賈寶玉。
秦氏有些不忍觀看血腥的場面,將臉微微偏向一邊,又忍不住對賈寶玉勸道:「既然是有備無患,何不先殺一兩隻,其餘的先留著……」
秦氏似也明白了賈寶玉的難處,笑了笑,不再多言。
這些牲畜,包括一切可以用作為食材的飛禽走獸。
轉了一圈,賈寶玉要了五隻野雞,五隻活兔,兩隻錦雞。
言下之意不想去。
湘雲的反覆顯然令寶釵有些不快,她罵道:「好一個饞嘴的丫頭,自己都病的那樣,還想著吃那些燥熱的東西。和圖書
怎麼辦呀,難道,真的要履行承諾不成……
秦氏嗔了賈寶玉一眼。她辦事不穩當?兩府打聽一下,就沒誰說她辦事不穩妥的!
賈寶玉一聽便連連擺手道:「哪用那麼麻煩,不拘什麼豬羊牛兔的肉來一些就好了。橫豎以雲妹妹的廚藝,都是拿來糟蹋,又講究什麼。」
原來,寶叔一直都記著,她還以為當時都只是兩人的一時衝動,略有越軌呢。
「這兩隻錦雞留下,其他的都拿下去處理乾淨……等等。」
更有一點,每到年節,底下的莊戶會將更多批量的牲畜運到府中,屆時都是關押在這裏,提供府中年節里龐大的消耗。
尤氏笑說:「按論烤肉自當以獐、鹿肉為佳,只是現下家中未常備,我這就命人去東市尋買一些回來……」
「是。」秦氏款款而應。
當然,說是豢養,其實不過是暫作儲存。寧國府這樣的府邸自然是不屑於養殖豬羊、雞鴨這些東西的,都是成批從市場買來可以屠宰的成熟雞鴨,養在府里,不過是圖個新鮮。
秦氏再次愣住,看著賈寶玉一臉較真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打了他和-圖-書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她無意撒嬌,卻因天神內媚,聲音嬌切,說話間,自然而然的會帶有三分撒嬌的意味。
湘雲也不介意,反正今兒人這麼多,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秦氏一愣,隨意莞爾一笑,不再說什麼。
因把嘴兒一噘,做生氣狀。隨即又反應過來周圍還有旁人,這般神態有些不妥,正了正神色,道:「寶叔真會看輕人。」
「嗯?」秦氏一開始不解,偏頭想了想,忽然面色開始發紅。
此時年關未到,後院里的這些棚、圈幾乎都是空的了,不過可以預見,要不了多久,這裏立馬就要豬羊滿圈了。
她想起了賈寶玉從壽宴回來的那晚,在榮慶堂後面的小石山上,兩人差點就做了荒唐事!
錦雞是賈寶玉看著漂亮捉來拿給黛玉等人玩的,忽然看著籠子里有兩隻兔子也比較白凈可愛,便命取出來,然後命婆子們將剩下的五隻野雞三隻兔子拿下去宰了。
賈寶玉拍了一下被秦氏打過的胳膊,左右瞅了瞅,幸好大家現在都在忙,沒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主子在做什麼。
賈寶玉遂轉向尤www.hetubook.com.com氏。
秦氏興許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沒過一會,又靠過來,低聲道:「先前的事,還沒來得及謝過寶叔。」
秦氏走過來,道:「剛好廚房殺了一隻青羊,我便給叔叔和姑姑們要了半隻前腿來。」然後看著婆子們抓過來的雞和兔,笑道:「叔叔與眾位姑姑又不是大肚彌勒佛,怎用得了這些?」
湘雲忿忿的踩賈寶玉一腳,被賈寶玉躲開,尤氏看著笑了笑,搖搖頭后對秦氏道:「既然這樣,你帶人去廚房,給你寶叔尋一些新鮮的過來。」
然後賈寶玉就來到廚房的後院。
「嗯~」湘雲撒了個嬌,扯著寶釵的袖子道:「寶姐姐,我們就弄烤肉來吃吧。這麼冷的天,一邊烤肉一邊賞梅多好玩呀。」
賈寶玉和尤氏兩個的密謀雖然沒告訴秦氏,但是又如何瞞得過她?
三春姐妹也是期待的等著賈寶玉,於她們而言,才情不及寶黛二人,便連才思敏捷也不及湘雲,每次都讓別人專美於前也不是多麼美妙的事,因此對於作詩的興趣本來也不甚強烈。
天兒雖冷,天色卻也明朗,眾人也無需遮帽打傘。
這個時候,賈寶玉只有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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