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建大觀園
第92章 同歸於盡

「呸呸呸,誰要你喜歡了。」
賈寶玉最後是加快了語氣說的,說完便意味深長的看著黛玉。
身後的紫鵑發出輕輕的「噗嗤」一笑,道:「這個香囊可是我們姑娘專門給二爺繡的,花了好幾日的功夫呢,今早剛剛弄好……」
「她們都走了?」
紫鵑拿著攢心盒,從裏面取出幾片百合香,正準備放入三足香鼎之中,聞言回應說是。
可是,好像辯無可辯啊。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在有條件的前提下,應該就沒有不得隴望蜀的。
一派不屑一顧。
聽聞這個,紫鵑也收起笑容,道:「二爺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姑娘這病,豈是三天兩日就好的。前一陣子剛好些,這兩日就又差了。」
黛玉本來搶不到有些著急,臉面微微泛紅,此時聽聞,便罷手,哼道:「什麼稀罕物,你愛就拿去。」
紫鵑還待再說話,忽從鏡中看見賈寶玉悄然走進屋,心下一喜,便沒說什麼,裝作沒看見的繼續梳著頭。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從她手中奪過香囊。
黛玉狐疑:「你當真不知道?」
嗯?黛玉抬頭,奇怪的看了賈寶玉一眼,心想,莫非二哥哥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要用典來向自己表明心意?
「這個香囊精緻,顏色也好看,林妹妹既然不喜歡,和*圖*書不如就送給我吧。」
聽到這句話,賈寶玉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添香完畢,紫鵑將頂蓋合上,回頭走到黛玉身後,為她梳理頭髮。
「還給我。」黛玉道。
「你胡說什麼,誰……誰等他了。」
只是賈寶玉故弄玄虛,沒說兩句話便要停頓一下,吊足了人的胃口。加上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十分勾引她的關注,所以未曾出言打斷。
賈寶玉納罕,明明逗開心的了啊,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世上名門大族,誰家沒有幾個寵妾?黛玉身為五代列侯林家之女,從小也是耳濡目染的,所以就算聽見賈寶玉說什麼小妾間吵架也不覺得稀奇。
紫鵑也不躲,任她打兩下,反正也打不疼。倒是黛玉,因為接連激動,血色上涌,輕咳了幾下。
黛玉急了,轉身捉打。
賈寶玉扶額,原來是這裏戳到了黛玉的神經。
抬頭,可不正是賈寶玉。
黛玉忽又覺得羞臊起來,卻忍不住想聽。
「呃……」
於是便讓紫鵑派小丫鬟去請。
忽聞賈寶玉笑道:「我給妹妹說個典故吧?」
「我多想什麼了。」
賈寶玉揚手。
紫鵑吩咐了丫頭出二門去,回來正看見賈寶玉繪聲繪色的說著什麼,而黛玉坐在旁邊,微微仰和-圖-書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傾聽,心下微微一笑,也不去進去打擾,就拿過自己的針線活,守在房門外。
黛玉回頭,道:「還說什麼『同歸……』,我就知道你們男兒家都是得隴望蜀的,哼,你不說我也知道,舅母看中了寶姐姐,想要把她說給你,你嘴上不說,心裏不定怎麼高興呢……」
不過,話肯定不能這麼說。
黛玉愣了足足兩個呼吸才猛然反應過來,煞時臉上飛起一朵紅雲,瞪了賈寶玉兩眼。
雖然如此,但是黛玉還是忍不住去回想賈寶玉說的這個「典故」,別說,畫面感真的挺強,特別是最後一幕,曹操愕然相視,那種感覺,真的是……
他們是蜀地的人,醫術流派應當略有不同,或許有些獨到的醫治方法也不一定。
呀……
滿場寂靜。
「呵呵……」紫鵑笑了笑,取笑道:「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每日晚上都裝扮好在屋裡等著,每次二爺過來,都高興地什麼似的。」
忽然黛玉更深層次的回過味來,笑意頓時收起,惡狠狠的瞪了賈寶玉一眼,轉過臉去。
曹操愕然相視。」
「林妹妹這話從哪裡聽來的,誰說太太要把寶姐姐說給我了,我怎麼不知道?」
黛玉嘴角一翹,放下手中的珠簪,漫不經心www.hetubook.com.com的道,只是眼角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門處。
黛玉心想,以後是不是要防備她些……
這樣的直白的話,賈寶玉每說一次,黛玉便會羞臊一次,從無例外。
黛玉低著頭,百無聊賴的她拿起先前的那根珠簪,在自己新制的一個香囊上胡亂的戳著。
黛玉坐在妝鏡台前,把玩著手裡的一根珠簪,問進屋的紫鵑。
說著,黛玉又不覺傷心起來。要是這樣,自己又算什麼?
賈寶玉回之一個無辜的表情:「滿府里誰不知道我喜歡的是林妹妹,又怎麼會把寶姐姐說給我?」
這時,只見席上忽然閃出一員大將,上前鄭重拜道:末將於禁,多謝丞相!
於是,黛玉一時沒忍住,也給「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呸呸,胡說八道什麼!」
裡間屋內,賈寶玉見黛玉側耳靜聽,便稍稍加大了音量,繼續道:「誰知道,就在酒席進行了一半的時候,兩個曹操最喜歡的小妾忽然在後院吵了起來,而且情況越演越烈,最後兩人竟鬧到了席上,請曹操為她們做主……」
畢竟,賈寶玉可是親口與她表白過了心意的,她也被他真誠的對待慢慢放下了防備,都快忘記了矜持與男女大防,要是賈寶玉忽然變了心,對於情竇初開的她來說,是www.hetubook.com.com肯定無法承受的事。
黛玉心中,患得患失起來。
「這話怎麼說的?」
但是,無論如何黛玉也是女子,賈寶玉歪曲古人,無端誹謗便罷了,還說什麼「同歸於禁」這樣的話,她如何不羞。
黛玉嚇的一抖,然後便聽到自己牽腸掛肚的音線:「蠢物何罪,竟遭林妹妹如此荼毒?」
「曹操平日里雖然很寵愛這兩個小妾,但是他也很好面子,特別是在手下文臣武將的面前。因此好言相勸幾句未果,曹操便感覺到有些下不了台,心頭一怒,便大聲喝道:乾脆你們同歸於盡好了!
思及外面的郎中水平參差不齊,太醫院的太醫們又過於保守,賈寶玉便想到李靈。
賈寶玉便問紫鵑:「林妹妹的病還沒好?」
「他來不來與我何干?」
她在等賈寶玉主動說,但是又想,萬一他還沒聽到呢,畢竟前一陣子他每日早出晚歸的……但是萬一他早就聽說了,卻故意不與我說……
賈寶玉不應,單腳勾過來旁邊的凳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黛玉旁邊。
黛玉矢口否認,只是瞥見紫鵑眼中的嘲笑之色,到底沒忍住面色一紅。
在這個對自己瞭若指掌的丫鬟面前,自己毫無秘密可言。
聽到這裏,黛玉大概知道賈寶玉不是成心說典,聽他的語氣,倒像是往和圖書日里講笑話那般。
「你們男兒家,都不是好人!」
「林妹妹,好端端的,怎麼又不理人了?」
等紫鵑出去,黛玉因為還記得寶釵的事,但是畢竟只是傳言,也不好因為這樣「沒有證據」的事給賈寶玉定罪,便沒看賈寶玉,低頭擺弄自己的妝奩。
因見黛玉神情懨懨,便道:「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事,姑娘何必多想。」
「話說那年,曹操打了勝仗,三軍班師回許都,當晚便在府上舉辦慶功宴,大肆封賞文武……」
於是,賈寶玉每沉默一秒,黛玉的心便越發的揪緊,臉色都快有些發白了。
這一笑,之前綳起來的臉自然僵持不住。加上賈寶玉此時也看著她笑,於是兩人相視,雖是笑,但是都從雙方眼中看到那麼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黛玉見賈寶玉不識相,便要劈手來奪,只是她如何是賈寶玉的對手,三番四下,沒有得手。
賈寶玉沉吟,黛玉的病,說來奇怪,從來也不是什麼大病,連王太醫都說只是弱症,只需要好好調養……
兩小妾被嚇得發愣,手足無措的看著曹操。
她的小動作被紫鵑從鏡子中收在眼裡,搖搖頭笑道:「方才我去問了,二爺從今兒開始就不用去皇宮讀書了。不過現在他去給太太請安去了,想來一會兒就來找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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