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元妃省親
第266章 長兄為父

如此,眾人哪裡不知道,賈母的氣已經被賈寶玉給逗沒了。
所以,求老祖宗垂憐,讓我代她受了吧。」
但是賈寶玉顯然是不在意的,不單如此,他還直接將不肯起來的湘雲抱開,強佔了座位。
怎麼二哥哥不幫三姐姐求情,還要落井下石呢?
但是顯然,之前她下錯的子有點多,不多一會兒,果真被賈寶玉逼入敗局。
「你走開,手髒兮兮的,把三妹妹的臉都抹花了。」
等到這些人都沒用,她已經被架在刑凳之上,終於想起她還有個能在賈母跟前說得上話的女兒。
賈寶玉便直接道:「雲丫頭太蠢了,我要是你,保准三十個回合拿下三妹妹!」
賈寶玉面對眾人質詢的眼神,繼續道:「三妹妹代母受過,此乃孝道天理。我卻也有個說法,所謂長兄如父,如今珠大哥不在了,我便是三妹妹的長兄,照顧她也是我的責任。
賈母道:「難道是我逼著你挨板子的?你自己要大包大攬,現在後悔也晚了!」
探春此時卻沒有犟,而是順著賈母的力道起來,眼淚還在嘩嘩的流,卻沒有哭出聲,只是道:「不論值不值,孫女也是心甘情願的,否則,若是今日孫女躲避著不敢出來,往後這一輩子,都要活在譴責和痛苦當中,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賈母聽了,立馬就有同意的意思。
她想著,她贏不了,可以讓二姐姐、林姐姐她們出馬,到時候贏了錢,她也可以沾光。
見她站在廳內,被一眾花紅柳綠的小姐們簇擁著,一點也沒有幫她說話的意思,頓時大罵出氣道:
一時之間,幾和-圖-書乎說不出話來。
新的一局開始,賈寶玉忽然道:「三妹妹,我們來玩個附加遊戲吧。」
曲終人散,除了王夫人留下安頓趙姨娘及她院里的人,賈寶玉也在吩咐林之孝去找一所合適的院子之後,回了園子。
罷了,也不過當是提前分家而已,以後等老太太氣消了,自己也能去看看他們母子,定不讓她們吃太多苦便是。
換了對手,棋鋒頓時凌厲起來,探春果然立馬投入進來,也顧不得想別的了。
探春面上一動,卻知道這已經是賈母法外開恩了,所以也不再做別的舉動。
「探丫頭,你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幫我給老太太求情?我真是白生養了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便是養條貓兒狗兒,還知道護主呢……」
所以,她能感受到方才探春的心境,更加欽佩她的舉動,所以這才破天荒的搶在眾人前頭,安撫探春。
如此一想,賈政也不出言干涉,任由賈母處置。
果然探春一聽就哭了,當著滿府眾人,也不好和她理論。
她沒什麼涵養,說出的話,作的比喻,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傷人。
探春有些神思不屬,湘云為了照顧她的心情,有故意放水讓她佔優勢的嫌疑。
賈寶玉聳然一驚,立馬後退一步:「老祖宗,你來真的?」
十兩呀!湘雲住在園子里,上次發月錢,賈母特意吩咐了,讓給湘雲也發了二兩銀子,和迎春她們一樣,就這麼著,她都高興呢,可以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探春強忍著淚水,點頭道:「我願意,我願意給二哥哥和*圖*書當丫鬟,服侍二哥哥……」
好些人心中已經笑了:二哥哥,果然是個人精!
三十板子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剛好能起到長記性的作用。
賈母笑了,隨後還是罵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這裏作怪是什麼意思。罷了,既然你都不恨她,我又何必一定要做這個惡人?
旁邊,便是因為趙姨娘而內心有些遷怒探春的王夫人,此時都有些淚目了。這丫頭,倒是個實心眼的傻孩子。
賈寶玉終於開口了:「老祖宗,我覺得三妹妹說的對,這八十杖,確實該三妹妹代受。」
賈母終於展現了祖母的慈愛,彎腰把她扶起來。
賈寶玉也不理她,只是轉身對賈母道:「莊子路途遙遠,環境艱難,姨娘受此難,只怕不便前去,不若我就在城裡給她置一所小院,讓她把環兒也帶出去吧,母子二人還能有個依靠。」
「什麼遊戲?」
此時趙姨娘也被帶過來,她自然是百般掙扎求饒,一會兒求賈政,一會求賈母、王夫人。
「接下來的一個月,三妹妹可以在我任意有空的時候找我下棋,每贏我一局,我給三妹妹十兩銀子,如何?」
賈寶玉到的時候,正是探春和湘雲在對弈。
賈寶玉笑著問探春。
賈母一臉正色。
湘雲立馬推攘賈寶玉。
所以,打她三十板子吧。誰要是還求情,我可惱了!」
湘雲打了他幾下,沒辦法,也只能由他。
賈寶玉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道:「自然不用,你們若是羡慕,也可以來找我玩這個遊戲,不過為了公平起見,你們輸了,就得給我端茶倒水和捶背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願意?」
「謝謝你,林姐姐。」探春感動了一下。
旁邊的賈政一嘆。他如何不知道賈寶玉這是為了趙姨娘著想,有個孩子在身邊,她才能無礙。
所以,賈寶玉一說,她就明白了。
若是探春這個時候手裡有多餘的銀子,時常周濟她們一些,只怕,就能緩和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了。也免得一些人說嘴,說生母和弟弟在外面受苦,她卻在府里享福。
賈寶玉卻似還沒看出來,看了賈母一眼,又看了探春一眼,一咬牙,拉出一條板凳出來,自己當先趴在上面,道:「老祖宗若是捨得,只管打,孫兒保證不躲。」
探春一嘆,認命的放下棋子,準備起身換人。
若是把銀子直接給探春,又怕探春心生愧疚,或者是怕賈母等人不高興,以為是探春去給賈寶玉索要的。
旁邊黛玉淡淡一句:「觀棋不語真君子。」
情真意切。
旁邊惜春道:「那要是三姐姐輸了呢?也要給二哥哥十兩銀子嗎?」
趙姨娘為何要害賈寶玉,究其原因,不過還是為了賈環,所以,本來就讓她不喜歡的賈環現在是一眼都不想看見。
「啊,二哥哥你……」惜春首先嚇了一跳,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不解的看著賈寶玉。
迎春和惜春兩個也是頓時抬頭,疑惑的看著賈寶玉。
賈寶玉燦然笑道:「大丈夫行於世間,但求問心無愧,哪懼小人說嘴?有人愛說就讓他說去,只要老祖宗和老爺不要誤會我就好了。」
賈母本想一本正經的說,只是末了,到底沒憋住臉上帶出了一絲笑意。
今生是m•hetubook.com•com攤上了,她有何法?
趙姨娘罵咧咧的話在第一道板子落下后止住,全變成了哀嚎聲。
「呀,你走開。」
湘雲頓時道:「贏一局十兩銀子?二哥哥,你沒開玩笑吧,那三姐姐不是要發財了?」
聞得姐妹們全部都在瀟湘館,他便沿著曲徑通幽的小路,走過翠竹夾雜的小道,來到瀟湘館。
「起來吧傻丫頭,為那樣的人白白賠上一條小命兒,不值得。」
此也是孝悌之道也。」
寶釵能想到,探春自然更能想到。實際上,她之前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甚至有想過,乾脆把幾件用不著的金銀首飾當成銀子,悄悄給趙姨娘。
她的母親早逝,她那時年紀小,除了每日端上湯藥,卻一點法子都沒有。
只是……
「嘻嘻。」惜春一笑。她一時不知道賈寶玉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知道自己下棋基本上贏不了賈寶玉,因此一笑著撲到迎春懷中,笑個不停。
賈寶玉一想賈母的話有理,有些人,單是情理是感動不了的。
所以,這八十杖,理應由我這個長兄代三妹妹承受。
但是她的心情顯然還是並不太好,因此姐們們都或多或少的說些好聽的話逗她開心,又陪她下棋。
眾人突然聽見賈寶玉這番話,都很吃驚。
旁邊李紈、邢夫人,包括諸多老婆子察言觀色,都開始出言求情。
想到這裏,寶釵不由多看了賈寶玉兩眼,為賈寶玉的心思細膩,也為他替探春想的這麼周到而產生敬意。
探春沒有留下照看趙姨娘,對於這一點,沒有人再去苛責她了。
賈母問道:「你就不怕外面的人說你連一個庶弟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容不下?」
如此情況下,以後她們的情況必然艱難。
「呵呵呵。」
賈寶玉一把拉住她,道:「這局不算,是雲丫頭開的頭,我們重新開一局。」
他之前還一副大義凜然,長兄如父的姿態,此時立馬就慫了,這般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模樣,讓好些城府不夠的,直接都笑出了聲。
不過,若是一點罰也不受,只怕她日後不知道收斂,還想著陰謀害人。
倒是旁邊的寶釵一聽便意味到:趙姨娘這是被「貶」出門,是讓她出去受罪,而不是享福!所以府里自然不會給她多少銀子,該賈環的那份家產,肯定要等到以後賈環長大才能給她們。
方才探春的一番舉動,真的驚艷到了她,讓她感慨莫名。
如此以兄妹之間玩遊戲的形式給她,旁人就算知道了,也會覺得是賈寶玉愛妹之心濃烈,而不會多說什麼。
探春以目光詢問了旁邊黛玉、寶釵等一眼,見沒人反對,才聽了賈寶玉的話,重新坐下。
賈寶玉這麼一說,眾人頓時瞭然。
開玩笑,賈母捨得打賈寶玉?
因此嘿嘿一笑,站了起來,順帶把探春牽起來。
賈母瞪著布滿褶皺的雙眼,看了賈寶玉一回,然後沒好氣道:「好好好,你們都有道理!寶玉,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不怕疼,這八十板子我可真落在你身上了啊!」
黛玉覷著他道:「你是撿著錢了?」
「三妹妹可願意?輸了可是要當丫鬟給我端茶倒水哦。」
黛玉舉著自己的小手帕,把賈寶玉擠開,奪過了給探春擦淚的工作。
這年頭,嫡庶之爭並不罕見,被提前趕出家門的庶子更不稀奇,只是難免惹人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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