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暗潮湧動
第371章 一笑百媚生

見姑娘埋著頭,而賈寶玉還反過來責怪她,紫鵑卻不管賈寶玉身份尊貴不尊貴,直接上前拉著他的手臂,把他到床邊,然後道:「二爺,雖然你已經和老太太求了姑娘,但是姑娘一日未過門,你便不能欺負我們家姑娘!你下來。」
剛才還隔著老遠說話的賈寶玉和她們姑娘,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只有榻上有個拱起的被子。
原本安靜的被子猛然掀開,顯出裏面的兩個人來。
賈寶玉見黛玉果然不信,立馬舉起四個手指頭,準備當著瀟湘館前的幾株竹子就來一場毒誓。
賈寶玉心中暖暖的,酥酥的,沒忍住一手勾住她纖細雪白的脖子,低頭一個長長的吻。
她這一笑,頓如春風拂面,連兩邊的翠竹和鮮花都失了顏色。
「什麼瓜田李下?你個丫鬟懂什麼,難道我和你們姑娘還不懂這些道理,還是我們讀的書沒你多?來來來,你說說,你上了幾年的私塾,認過幾個先生?」
賈寶玉被拉在床邊坐下,不耐煩的擺開紫鵑的手,道:「你搞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就是你個小丫鬟思想齷蹉,胡亂猜疑。」
紫鵑也惱了:「瓜田李下,二爺難道就不為我和_圖_書們姑娘的名聲著想,這麼擠到我們姑娘的床上算什麼?」
她輕輕問了一聲。
賈寶玉似無所覺,也起身走過來,到黛玉身邊坐下,問:「林妹妹不睡午覺了?」
紫鵑看自家姑娘和賈寶玉身上的衣裳都是完好的,才完全放下心來。
黛玉見了,立馬拉下他的手來,囧著眉頭道:「你做什麼,別人看見像什麼!」
她所預見的親密舉動,僅限於拉拉小手,摟摟抱抱呀之類的。反正姑娘以後都是二爺的人了,有這些小舉動倒是無妨。
她吃了一驚,難怪好一會兒沒聲響了。
一直到出了瀟湘館,黛玉終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擺脫賈寶玉的手,道:「你就愛歪派紫鵑,她肯定討厭死你了。」
她是想起了,以後她嫁給賈寶玉,紫鵑肯定要作為陪嫁丫鬟的,她離不開紫鵑。
而按照規矩,陪嫁丫鬟很可能就是姑爺的通房丫鬟……
黛玉的目光很認真。丫鬟做了通房就容易與主子離心離德,這是大現象,黛玉也知道。像紫鵑這樣的丫鬟她可是捨不得,換了別人她倒是不一定堅定的拒絕。
到底這丫頭才是真心為自己好的,不像和*圖*書某個人,就知道欺負自己,別的什麼都不顧。
「你不許打我紫鵑的主意!」
她自然不是不知道要和賈寶玉保持距離才對,只是從小玩到大的,加上又認定了賈寶玉,如今更是名分都定了……她又沒有別的女子那般「迂腐」,說起來以前讀《女則》的時候,她就很是討厭上面的條條框框,心中不服,所幸她也沒母親教導,自然也沒有人逼著她看那些書,所以每次看兩下就扔了。
賈寶玉滿是嘲諷的口吻。
雪雁面容震驚,盯著屋裡,嘴中喃喃道:「姑娘~二爺~他們……」
紫鵑下意識的詢問。
賈寶玉沒好氣的白了神經過敏的黛玉一眼,道:「林黛玉,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沒出息的人,什麼人都惦記著?」
「你幹什麼,咋咋呼呼的。」
不過一想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難道紫鵑以後就不嫁人了?
黛玉聞言,目光頓時危險起來。
她為什麼任由賈寶玉與她親近?江南一行一走便是一年,日思夜想,好容易回來,能夠每日和賈寶玉待在一起,這種感覺就像最美麗的夢境,令她沉迷。
忽然瞥見有人走過來,原來是雪雁端m•hetubook•com•com了新鮮水果進來,她倒也不在意,雪雁是黛玉從蘇州帶來的唯一的貼身丫鬟,論起來,比她資格老多了……
黛玉嘴巴一噘:「你本來就是。」
紫鵑吸一口氣,給了雪雁一個原地別動的表情,自己便輕著身子往裡走。
紫鵑詫然,連忙放下手中活站起來,隔著那碧紗櫥窗往裡一瞧,這一瞧可了不得。
就這麼隨便一數就這麼多了,以後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呸。
與這句話同時,黛玉腦海中想起了一串串的人名:寶姐姐、葉蓁蓁、李姑娘、杜秋娘、香菱丫頭……
如此想著,黛玉便笑了。
反應過來的賈寶玉對紫鵑有些不滿,好不容易哄得黛玉與他待在被窩裡,同享安靜愉悅的氛圍,就被這個丫頭打斷了,還嚇了他們一跳。
走到黛玉的榻前,雖然顯見被子下藏了人,但是好在被子沒動,靜悄悄的,紫鵑先鬆了一口氣。
「你們做什麼?」
說著拉起黛玉的手便走。腳步匆匆,便是看見外面的雪雁也只是點點頭,似乎裡屋真有什麼討厭至極的人一般。
賈寶玉和黛玉都急忙坐起身來,不約而同的整理自己的衣裳,實際上,也沒什麼可整理的和*圖*書,他們什麼也沒做。
紫鵑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她一個丫鬟,念過什麼私塾!
只是卻見剛剛跨入房間的雪雁就像是撞見了鬼一樣,騰騰騰的就退了出來。
黛玉被她看的臉紅,偏了偏頭知道躲不過,然後便回頭對她說:「你理他做什麼,他就是愛耍無賴,你快把他攆走!」
所以,她並沒有覺得此時與賈寶玉親近些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怕別人瞧見說閑話。不過此時被紫鵑揭破,她還是略有羞愧。
「才不信!」黛玉自然不信。她看重紫鵑自然是看中她的慧心蘭質,同時卻也知道,紫鵑丫頭的姿色,就算放在賈家兩府的丫鬟界,那也是頂尖的水平,和襲人、平兒、鴛鴦同屬一類。
賈寶玉便道:「既然你不睡了,我們去找三妹妹和惜春她們吧,別在這裏看某人的臉色了,咱們走。」
賈寶玉何等聰明,一見黛玉的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道:「你放心好了,紫鵑丫頭我完全沒看在心上,以後就算你死活要把她塞給我我也不要,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四。」
男人家,哪個不喜歡這樣的?
她想著,要是別人聽見賈寶玉被她逼著發這樣滑和圖書稽的誓,該有多驚詫莫名……不過,倒也有意思,特別是紫鵑本人若是聽到的話,嘻嘻嘻。
同時也把目光看向黛玉,心想姑娘怎麼了,怎麼會任由二爺胡來呢?
她雖然是個清白丫鬟,但是也知道,若是做那種事,是有動靜的……
「都是被你鬧的,你還好意思說,也不瞧瞧什麼時辰了!」
還是那些男人家看的書有意思。
「怎麼了?」
紫鵑坐在外間的房門處納鞋底,耳中聽著屋裡姑娘和二爺的嬉鬧打鬧聲,時而搖頭一笑。
想著,一雙美眸往右邊一揚,瞥了某人一眼。
未做任何阻攔直接放行。
黛玉的話中滿是責怪。
賈寶玉見她笑的開心,也笑道:「哦?怎麼見得她就是討厭我呢,說不定她是喜歡我,剛才是因為吃醋才進來拆散我們呢?」
那就多過幾年才放她,到時候不論是要繼續留在她的屋裡還是嫁出去,她都會遵從紫鵑自己的意願。反正就是不許賈寶玉私自偷她的紫鵑。
她翻身下榻,讓紫鵑拿來她的外裳穿上,然後自己主動到茶桌邊坐了。
她坐在這裡有個好處,便是萬一有人來,她也好提示一聲,免得姑娘和二爺萬一有什麼太過親密的舉動被別人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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