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烽煙迭起
第408章 母女相認

是的,在賈母這樣的貴婦人看來,母女重逢雖然是場感動的戲碼,但卻不符合賈家的利益。
湘雲此時也附和道:「是呀老太太,太太,香菱姐姐的姐姐方才我也瞧了,不但人生的好,而且,和香菱生的好生相像呢!」
王夫人因想,那甄家看樣子也不像寒陋的家族,封氏愛女心切親自過來說得通,怎麼把女兒也帶過來了?
「老祖宗有何吩咐?」
仿若看戲后大家發表評論一樣,賈母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評論起來。
她生性呆憨,此時被這麼多人看著,也不大敢瞧人,只是束手束腳的站在王夫人身側,直到聽見一個婦人的聲音:「英蓮……?」
「英蓮~!!」
對於香菱這樣的丫鬟,王夫人是很喜歡的,所以此時面帶和煦的笑容,對著她招手。
實際上,在眾人眼中,香菱姐姐更像已故秦氏的模樣。只是秦氏畢竟已經死了,剛才初見就罷了,若是老拿人和死人相比,不但是無禮的事,也不敬,所以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忽略這一茬。
賈母道:「說起來你倒是真有本事,連香菱丫頭的親生母親和姐姐都能找到,只是我問你,眼下的情況你準備怎麼辦?
湘雲的話也得到大家的認可。
一時李紈也抹了淚,又怕甄氏惹得賈母等不耐,因此及時上前,扶著她母女三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好了,既然是母女重逢,當是高興的事,怎能一直哭呢。」
「女兒,我的孩子……!」
香菱便走上前去了,口中喚了一聲「太太~」。
「太太倒莫多心,她們家的情況我是知道的。
「無妨,無妨,難得見到這麼感人的場面,老婆子我也是百感交集,哪裡會怪罪。
只是天不佑良善之人,自資助賈雨村入京之後,甄家先是丟女,后又遭逢火災,家中房屋、錢財幾乎盡毀,從此家道沒落。
賈寶玉一聽原來賈母考慮的是這個,頓時一笑。
「什麼怎麼打算?」
那甄家原本是蘇州士紳,祖上數代為官,在當地也算是頗有名望。到了香菱父親一代,她爹生性恬淡,不喜功名利祿,卻急公好義,樂善好施,為當地人稱道。
「嘻嘻。」湘雲看數十雙眼睛盯過來,嬉皮笑了笑,撒開香菱的胳膊,往邊上走了。
除非,賈寶玉當真捨得捨棄香菱……或者,直接給個名分,收在屋裡……
「記得,她的名兒叫做美卿吧,倒是個不錯的名字。模樣嘛,大家也看見了,就是不知道人物性格品行如何……」
香菱只顧流淚,聞言只是瞧了王夫人一眼,然後宛若木頭一般,往王夫人指示的方向,也就是那婦人的方向m.hetubook.com.com挪步過去……
哭聲凄涼,把一個失去女兒十多年,然後失而復得的那種傷心、自責、還有最後的喜悅全部蘊含其中。
「什麼美人坯子呀?哈哈,聽說這裏唱戲呢,我立馬就趕了過來,可是錯過了什麼好戲?」
周圍圍觀的人,不論丫鬟僕婦,亦或是小姐夫人,看見這母女相逢的場面,鮮有不流淚者。
後來香菱父親看破紅塵,出家為道,其妻子便帶著大女兒一直寄居其岳丈家中。
王夫人招呼道。
這邊賈寶玉也準備跟上去瞧瞧,卻被賈母叫住。
封氏此時才想起來這是在何處,立馬拉著兩女兒給賈母跪道:「民婦無狀,驚擾了老太太,請老太太恕罪……」
王熙鳳風急火燎般的走進來,一如她以往的風格,隨便誰的話她都敢接。
「嗯,還有那封氏,看起來也不像個粗淺的婦人,倒也難怪能養出那樣的女兒來。只是,既然是好人家的女眷,怎麼他們家裡不派別人過來?」
賈母一發話,香菱果然就聽見了,她立馬張口:「娘……」
「老祖宗不用擔心,如今她們母女姐妹重逢,先給她們一些敘親情的時候,待之後孫兒自會問她們的意願。老祖宗放心,不管她們最後怎麼決定的,孫兒都會尊重她們的意思,不會仗勢欺人,敗壞賈家門風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賈母的聲音,隱隱有些責備。
這個情況,當然是在他的計劃考慮當中的了……
不過我老了,精神頭短,就不多陪了。珠兒媳婦,你帶甄夫人下去休息,找個乾淨寬敞的地方,讓她們母女三個好好說說話,敘敘情……」
再說,封氏怎麼會要求香菱離開賈家呢,她們早就約定好了。不但香菱不會離開,她還會把她另一個女兒,也一起送進來呢……
「什麼好戲,在你眼裡什麼事情都是好戲。」
她便瞧著賈寶玉,意思是問賈寶玉可知道她們家的具體情況。
「寶玉留下。」
伴隨著一道丫鬟的聲音,門帘被掀開,從大金絲楠木屏風後頭走出來兩個女孩。
不知為何,看見那婦人縱橫著老淚的面容,她的眼中也忽然就蓄滿了淚水。只是她卻沒有動,只是看著。
只是他那岳丈雖為鄉下地主,卻生的市儈,女婿富貴時百般討好奉承,女婿家道敗落就十分瞧之不起。自香菱父親出家后,常苛待女兒外孫女,所以這次當我派人去接香菱母親的時候,她母親才會把大女兒一併帶來,想來也是怕她不在身邊,女兒在外祖家受委屈。」
賈母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才會擔心出別的岔子,只是賈寶玉如何不知?
賈母對王熙鳳自然沒什麼苛刻的,不痛不癢的呵斥了她一句,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也不多理會她,便瞧著王夫人李紈等人。
賈寶玉隨意地笑道。
既不說這個問題,加上封氏母女三人也已經離開,賈母不免想起另一個問題來:「說起來,這甄家倒也是好傳統,香菱就不說了,便是咱們府里所有丫鬟提出來,也難找出兩個有她那樣好的。
然後,堂內就剩香菱孤零零、呆愣愣的站著。
「兒啊,是娘,真的是娘啊~」封氏聽得這一聲娘,頓時嚎啕起來,見到「大女兒」也湊了過來,便將她二人一起抱在懷裡,痛哭流涕。
真要說起來,人家都是良家子,以前香菱丫頭無依無靠便罷了,如今你硬要把人母親找回來,難道你打算把香菱丫頭送出去,讓人家一家團圓?」
「老太太說的是,不過看面相,倒也不像個張揚的。」
王夫人道:「老太太說的是,雖然那孩子不開口說話,臉上也沒收拾齊整,但是只從那雙透亮的眼睛,也能看出必然是個頂好的美人……」
賈母見賈寶玉很有主見,並非沒有想到,倒也就懶得多理論這個。香菱是好丫頭不錯,但是賈家卻不缺好丫頭,真要走,她自然不會有多捨不得。
可是偏偏賈寶玉把她的生母找著了,人家甄家可是正經人家,這種情況下,賈家要是再讓香菱做丫鬟,顯然是不合情理的,說起來也不好聽,倒像是賈寶玉強佔民女一和*圖*書樣。
香菱是賈寶玉從拐子手中救下來的(賈府是這麼傳的),無依無靠,賈家收留,這是賈家的恩澤。
香菱會離開賈家?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哪怕香菱知道封氏是她母親了,若要她在自己和封氏之間選一個,那必定也是自己呀。
或許世上真的有母女連心,也或許是封氏還記得女兒的容貌,特別是那額頭的胭脂記,她很快就確認了香菱就是她的女兒,因此也顧不得別的,抱著香菱便失聲痛哭起來。
「丫頭,過來。」
就是人悶葫蘆了些,和香菱一樣,不說話。」
這聲音雖然帶著疑問,但是其中那種顫意,還是激的香菱渾身一抖,目光隨之而去,才真正看清中央那個婦人。
可是方才我仔細看,她那姐姐,比她竟也不差,那麵皮,那身段兒,一瞧也是個美人坯子……
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過去吧,那是你親生母親和姐姐……」
賈母招過賈寶玉,盯著他瞧了瞧,忽然問道:「你把她兩個找回來,究竟怎麼個打算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我就怕你到時候捨不得。」
賈母人老了,最見不得這樣的場面,又見香菱被封氏抱著,雖然跟著流淚,但始終不叫人,她用帕子抹了一下眼角,然後道:「香菱丫頭,還不叫娘。」
「香菱來了。」
李紈執禮應是,然後便招領著甄氏、香菱還有香菱姐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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