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家國兒女
第593章 邢夫人的想法

「啐~!」
因為只是更換外裳,主僕二人也沒有讓賈寶玉迴避,所以當紫鵑幫黛玉把外面的褂子和長衫褪下之後,賈寶玉便能直接看到黛玉那白凈的中衣以及腰間圍著的藍色褶裙。
又見賈寶玉如此反應,她便以為是真傷著了,立馬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寶哥哥,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黛玉是很在乎周圍人對她的看法和議論的。
「那這麼說,你沒有謀反,是璉二嫂子她們誣衊你了?」
於是,也不知道是出於為賈赦報仇的考慮,還是出於賈寶玉害得她失去富貴倚仗的嫉恨,或者是對於賈寶玉的恐懼,她立馬跌跌撞撞的跑到榮慶堂來,將這一切告訴賈母,祈求賈母為他們做主,懲戒、誅除忤逆之孫賈寶玉。
賈寶玉執意,紫鵑自然不能抗拒,只能把褂子和斗篷放下,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把她們姑娘就這麼給拐跑了。
賈寶玉兩下穿好了鞋,看黛玉也縮到炕邊準備穿鞋,便主動蹲下將黛玉因為一番打鬧而有些鬆動的白綾小襪系好,然後拿起她的繡花小靴子,給她穿上。
穿的太多,並不利於保暖。
穿得太多,稍微一動出點汗,便不舒服,所以她有時候都不樂意動彈……
她和王熙鳳等人一樣,相對於賈寶玉本身是皇家血脈,她自然更相信賈寶玉等人是謀反、矯詔。
實話說,黛玉的身材,並無特別玲瓏有致,但就是那看起來不足手掌寬的纖細身板,配上細細的腰身,嬌柔的身段,和絕世的容貌,便美到了極致,也令人心動到了極致。
但是方才她腳上著實用了些力道,加上她腳上又沒有鞋子,只套著羅襪,那一腳感覺的不一樣,自是十分清晰。
賈母等人頓時面色微變。
眼看天色將暗,黛玉又對他防備心正高,估計沒啥好處可占,他終於從這張他捨不得下去的矮炕上坐起,在黛玉戒備的眼神下,笑道:「走吧,去瞧瞧老太太去,說不定,還能蹭一頓晚飯。」和*圖*書
黛玉的模樣實在令人愛憐,賈寶玉忍不住在被中捉住她的小手,把玩著她纖嫩嬌軟的手指,一邊笑回道:「那是自然,像我這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去干謀反的事?我要是死了,我的林妹妹不就要守寡了么?那我可心疼死了……」
等將黛玉的兩隻靴子都穿上后,賈寶玉居然有些遺憾。
黛玉豈是受人脅迫之人,傲嬌的啐道:「大壞蛋,流氓!」
黛玉的穿著也大致如此。
女兒家,當有自愛自尊之心。
「你這個亂臣賊子,悖逆人倫的殺人兇手……!」
黛玉也是宕機在當場。
他已經聽到裡頭門帘齊刷刷響動的聲音,顯然有一大批人跟著要出來了。
其實之前剛剛上炕的時候,黛玉心防最低,他若是想,當時便能將黛玉徹底拿下。
「再大穿這麼多也夠了。」
紫鵑抬頭納罕的瞅了黛玉一眼,心想,賈寶玉總是喜歡打趣甚至是調戲她,每回她都迴避退讓,從無蓄意勾引之心,難道姑娘連這個也能吃醋不成?
真不知道,再過兩年,等黛玉身子再長開些,又會是何等樣的動人心魄!
方才丫鬟通傳賈寶玉過來,邢夫人便發了瘋一樣的朝著外頭沖,她們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叫人上去攔。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不然大老爺好端端的怎麼會死於非命?
賈寶玉差點嗆了一口口水在肺里,好容易沒表現出來。
賈赦的屍體抬回東跨院的時候,她當場被嚇得暈了過去。
賈寶玉應聲,然後看著面色都有些異樣的王夫人等,沒有問什麼,笑著進了屋。
鴛鴦言說無事,然後用眼神指示邢夫人的方向。
黛玉臉上臊了臊,看著賈寶玉得意的樣子,似乎有些生氣了。
「別動,還疼呢……」
不知為何,面對紫鵑這樣方正的丫鬟,他總喜歡「不假辭色」。
相比較之下,她覺得,賈寶玉的說法更有道理。
等黛玉下了炕,賈寶玉回過頭來,才發現m.hetubook.com.com不知何時紫鵑丫頭已經站在房間之內。
賈寶玉微微一笑,恍若無事的將黛玉的手交到寶釵的手中的,而後笑道:「老太太呢?」
之前若非紫鵑發現了賈寶玉的不軌企圖,猛然咳嗽一聲以作提醒,只怕她早已落入「豺狼」之手!
他們昨兒個,還幹了一件大事呢。
但是,待以後,或者說將來某些時候,她卻一定會後悔甚至悔恨。
賈寶玉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身體瞬間弓起,以手相護要害。
黛玉此話絕無異心,她只是認為李靈是醫者,能夠看傷而已。
「怎麼樣,寶玉,她可有傷著你?」
但是他卻知道,黛玉是個感性的人,情到動時便沒那麼多顧忌,估計身子給他也就給他了。
紫鵑卻不察覺自己姑娘的意思,仍舊一絲不苟的為黛玉更換上乾淨的熨燙過的綉袍。
但是她在老祖宗屋裡張揚放肆,胡言亂語擾了老祖宗的安寧,耽誤了老祖宗的病情,便實在罪無可恕,罪該萬死了。」
她堅決的抽出自己的玉手,然後便開始雙腳齊用,蹬在賈寶玉的身上。
黛玉似也心知說錯了話,閉口不再言語。
「呸,登徒子!!」
但是沒辦法,她身子總是沒來由的發病,大家又找不到病根,只能歸咎於吹了涼風引起的,自然而然她便越穿越多了,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黛玉本能的並沒有覺得不妥,待欲行動之時,才猛然反應過來!
小姑娘直愣愣的看著他,似乎沒想到,賈寶玉這樣的人,竟能俯身為女子做這等事。
見黛玉不再上當,賈寶玉也就不裝了。
呸,壞東西,誰稀罕呢!
看那認真的架勢,倒是鐵了心要把賈寶玉蹬下她的香榻去。
若是尋常輕手輕腳的打鬧,就算碰上她倒也不易察覺。
賈寶玉充耳不聞,反而對著鴛鴦問起賈母的病情來。
古代女子的衣著,大多都是在貼身之物之外,裹著一層又一層的中衣,若是天冷,便在裏面套上一條棉和圖書褲,然後在腰間系一條圍裙,外面再套上一件長衫或者袍子。
心中雖然知道紫鵑是為了她著想才那麼做,但是她總歸只是個豆蔻少女,羞臊之下,便狡辯道:「誰欺負我了?我看他倒是喜歡欺負你呢,每回過來,總要先和你說話……」
「你給我走開!不許你再待在我這兒……」
賈寶玉回視著賈母的眼睛,忽然道:「不,孫兒是要與她計較的。」
「老太太,他是殺人兇手,他就是殺人兇手!大老爺就是被他殺害的,老太太明鑒啊,一定要給大老爺做主啊……」
然後對方便被跟著她身後出來的三個僕婦按住。
從始至終,黛玉只是紅著小臉,沒有拒絕。
拉著黛玉進了內堂,果然就見王夫人、王熙鳳、寶釵探春等人齊齊趕來。
抱著黛玉嬌弱的身軀,聞著她弱弱的呼吸聲,賈寶玉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當賈寶玉牽著黛玉的手來到榮慶堂的時候,便覺得氛圍有些怪異。
黛玉也點頭,其實她有時也覺得自己穿得太多,同樣的天氣,她總得比別人多穿兩三件。
「二爺恕罪,大太太精神失常,所以才衝撞了二爺……」僕婦們焦急的解釋。
邢夫人一手捂著肚子,在角落裡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賈寶玉上前,笑問:「老祖宗這是怎麼了,早上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么?」
此時被賈寶玉主動提及,她終於反應過來賈寶玉的險惡用心!
賈母道:「大老爺去了,大太太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有些胡言亂語,你不要和她計較……」
「嗯。」賈寶玉也認真的點頭。
忽見一個瘋婆子從內堂躥出,一邊叫喊一邊朝著他衝過來。
黛玉猛然掐住賈寶玉的腰間軟肉,一個翻身坐起,抱著自家被子,像是防狼一樣的瞪著賈寶玉。
賈寶玉猶不死心,道:「真的,你瞧瞧也是一樣的,喂,你自己闖的禍自己就不管啦?」
至於動機,簡直不要太好找!
雖隔著羅襪,那雙輕柔小巧的腳掌,已然足夠動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心弦。
紫鵑回過神,走到黛玉的身邊,將手中的衣袍擱在炕上,一邊替黛玉更衣,一邊道:「我若是不在這兒,有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欺負我們姑娘呢!」
……
只聽賈寶玉又道:「若是她只是胡言亂語誣衊構陷我,孫兒倒是可以看在老祖宗的份上,不與她計較。
正上首的位置,賈母在紫鵑的服侍下,從軟塌上站起來,顫巍巍的對他招手:「寶玉,過來……」
他又豈是定要騙黛玉?
賈寶玉星目一沉,抬起腳便將來人踹的后倒在地。
鋪陳著綉著紅梅牡丹樣式綢緞的矮炕上,黛玉略帶驚訝的問道。
「那怎麼辦呀……」黛玉有些擔心,想了想,她道:「要不叫紫鵑去叫李姑娘來幫你瞧瞧吧?」
賈寶玉捉住黛玉的手,騙她道。
手足無措的嬌憐模樣,格外令人心動。
「我罪該萬死?罪該萬死的人是你,是你!是你們犯上作亂,謀害龍子皇孫,你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咳咳……
「你鬼鬼祟祟的杵在這兒作甚?」
黛玉卻不懂,她立馬被唬的住了手不說,然後就認真的聲音:「真的很疼么?」
「可是,外面風大……」
賈寶玉便趁機將她再次攏入懷中,將她的腦袋壓過來,鼻中嗅著她發間的香氣,輕笑道:「傻瓜,也不知道輕一點,萬一真要被你弄壞了,你以後可就真要守活寡了……」
賈寶玉自然扭躲不退,黛玉愈發起了黑心,冷不防,一腳踩在了一團較為柔軟的地方。
當紫鵑將綉袍的腰間絲帶繫上之後,還要給黛玉外罩褂子和斗篷,賈寶玉便制止道:「罷了,哪裡就入冬了?你們姑娘都被你裹的像粽子一樣了,你還添!」
所以,之前賈寶玉才沒有真正的動她,任由她這隻待宰的小羔羊逃了出去。
賈母只是看著他,然後搖頭:「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她與情郎相對側卧,而對方在說話的時候老是愛盯著她的臉瞧,令她有些害羞和臉紅。
黛玉聞言www.hetubook•com•com,頓時羞愧不已。
你還害了大老爺,你這個畜生,他是你的親大伯啊,你如何能這樣狠心,下這樣的毒手……啊,你為何要下這樣的毒手?」
其實事發當時她下意識就想要瞧瞧「事發現場」的,後來意識到傷在不妥處才沒有主動那麼做。
只有賈寶玉每回見到,都不讓她穿的過厚。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快黃昏了。
沒等他話音落下,裏面就傳來賈母蒼老而關心的聲音:「寶玉……?寶玉,我的心肝兒,快過來……」
但縱然這樣,也不至於令她如此。關鍵是,後來她的心腹婆子告訴他,說是大老爺或許不是被亂兵殺死的,而是被謀反成功,目空一切的賈寶玉害死的,她便再也不能平靜的。
賈寶玉乾的?
黛玉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嚇得直往賈寶玉身後躲。
許是察覺到了賈寶玉的窺視,黛玉微微挪了挪身子,有意避到了紫鵑的身子後面。
黛玉眨了眨眼睛,確定賈寶玉不是又使什麼計方才松下被子,點點頭道:「好。」
榮慶堂寬暢如舊,甚至因為王夫人等人的離開而有些空曠。
只有賈寶玉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
再次壓了壓黛玉的腦袋,讓她的耳朵停留在他嘴邊,而後道:「倒不用那麼麻煩,要不,你幫我瞅瞅好了。」
王夫人焦急的問道。
情知犯錯的黛玉自然沒有什麼反抗,聽賈寶玉責備她,她既委屈又愧疚,待聽到後面,立馬又變得羞憤起來,不依的錘了賈寶玉胸口兩下。
賈寶玉冷冷的看著被人摁在地上仍舊朝著他齜牙咆哮的邢夫人,一甩衣袖,沒有說什麼。
邢夫人雖然被僕婦們扣著,但是因為沒有人開口處置,也只能押著她回到門內。
之前尚且如此,現在自然更無勉強之理。
他並沒有太在意,等丫鬟通稟一聲,便拉著黛玉跨步進入正房門內。
原本也沒什麼,大老爺一死,她的倚仗沒有,她正在考慮如何保住自己下半輩子的富貴,就聽見下人們議論賈寶玉和逆王「謀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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