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韭菜們又要迫不及待了

也知道工匠的工藝要比技術更重要。
「有道是人不在多,在精。」章授見老爹的臉色越來越臭,低聲道:「爹,得罪人太多,會死人的。咱們兵統局才不過是四品主官的衙門,和鐵監一個品級。比不上都事堂有您老坐鎮,真要是逼急了,禁軍造反,豈不是害了大宋?」
和琉璃盞剛出現的時候,一個樣,必然引起轟動和瘋狂搶購。
家裡有這麼個老爹,也是夠了。堂堂章三爺,能如此沒有氣節?
「混賬玩意,還是做生意……」
李逵已經決定改天去殿前司找韓德勤,讓他介紹個能看家護院,訓練士卒的校尉,然後從軍中選拔五百人駐守琉璃工坊。
章惇更是氣地怒罵道:「兵統局招的工匠沒有五百,也有四百,可是探子呢?就是一個叫朱貴的江湖匪類,還是人傑的同鄉,你說他這是要辦事的態度嗎?」
「大人,都做成琉璃盞,賣一波。」
「局座放心,我等一定竭盡全力。」
可細細一琢磨,不對呀!
「清晰到什麼程度?」蔡京對李逵能夠創造的奇迹總是有很高的期待,鏡子不值錢,大宋做鏡子的工匠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甚至比這個數還要多。
狠,太狠了。
他左右看了看,踅摸了個墊子,然後規規矩矩的跪在門口。屋外還是寒星點點,剛跪下不就,章授就感到了一絲寒意。
「行了,下去吧。」
說起業務繁忙,章惇氣地指著章授的鼻子,怒道:「你去問問人傑,當初籌備建立兵統局為的是什麼?是嚴查禁軍貪腐,清理禁軍蠹蟲。可他到好,和蔡京一起做起了生意,如今衙門不是衙門,商號不是商號,他到底要做什麼?」
「這怎麼可能?」蔡京先是驚叫反駁,隨後愣住了,要真的做到了李逵所說的程度,這樣的鏡子,豈不是無價之寶?
青銅鏡,大宋的工匠喜歡復古,做唐朝式樣的,或者漢朝式樣的,才能賣出高價。但這個高價也有限的很。
見兒子冥頑不靈的模樣,章惇氣地冷哼道:「夜宿花巷,徹夜不歸。你對得起朝廷給你的俸祿嗎?敗壞官員體統,你如何面對同僚?」
章授滿腦子都是問號和-圖-書,他做什麼了?
畢竟,造反就像瘟疫,傳染起來賊快,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章授不樂意道:「爹,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兒子之前不堪造就,如今已經痛改前非。而且兵統局如今業務繁忙……」
徹夜不歸?
都有問題,還都是掉腦袋的問題。要是查的太嚴厲了,豈不是逼著武將們造反?
自從蔡京將滿城的權貴差不多都得罪了之後,章授也從人見人愛的宰相公子,變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
而李逵卻自通道:「和目視人一樣。」
但制度不會。
便宜的時候,幾十貫也是需要的。
但如果有一套完整的制度,技術被盜竊的可能將大大降低。
這幾家沒買,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用花錢,自然有人送上門。
但工匠之首,也不過是工匠,面對三個進士老爺,韓靖表現地有點拘謹。
但在此之前,可以讓工匠們磨平面的鏡子用來練手。
章惇頓時有種老章家的門風被自己的寶貝兒子個徹底毀了的心痛,低吼道:「去,讓他給我滾回過來!」
砸錢,一個工匠頭子,能砸多少錢?
「能做到尋常的銅鏡大小嗎?」
自從李逵答應了皇帝,每年一百萬貫上繳戶部,這兵統局雖權力大了,也擁有了軍職,甚至將來還能組建一個營一下的軍隊。但沒有了戶部撥款,還要上繳錢,確實對兵統局的壓力很大。這滿城的韭菜,長勢如此之好,不割一波,有點說不過去。
如果說之前的琉璃盞,李逵將京城別有用心的奸商都打擊了一波。玻璃鏡的出現,卻將京城所有的女人都收入囊中。
想到這些,章授立刻叫屈起來:「爹爹,兒子冤枉。兒子沒去教坊,再說了如今滿城的人都不肯請兒子去了,兒子也去不成啊!」
「墊底的,不算!」章惇一如既往的蠻橫,他這個不算,將章授好不容易考取的進士功名給剝奪了。
「好,本官就給你三日,你要做成了,本官保舉你和魯大師一樣做官。」李逵當即許諾。
韓靖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當即點頭道:「小人聽說過。」
蔡京和章授相繼回家,且不說蔡京。章授和_圖_書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寅時二刻。這時間章惇已經起來了,準備上早朝。
當然了,好消息自然要懂得分享,李逵立刻派人去將蔡京和章授傳喚而來。
像之前那種靠著新鮮勁,煽動蠱惑的手段或許還能讓一部分人上當。但想要獲得之前的成績,恐怕難上加難。
「兵統局可能不久之後就會造出顛覆世人的寶貝……」
蔡京見李逵沒有答應,急得直撓耳朵,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錢,才是天下王道。皇帝要是沒錢,也不好使。
當然不是賣望眼鏡,這玩意可不是什麼奢侈品,而是軍需品。甚至是最為重要的軍需品。人的目力能夠增加幾倍,幾十倍,這要是放在軍事上,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先機。尤其是對主將來說,手握望眼鏡,連斥候的探查範圍都將是原來的幾倍。
「他坐鎮冶鐵工坊,將如何製作百鍊鋼的手段都控制在手中。除了宮中館閣藏著配方,就只有鐵監書庫中存放。外人即便挖了工坊的工匠,也做不出來。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蔡京不認同,堅持道:「局座,讓屬下去辦,我蔡京能讓他們上一次當,就能讓他們再次上當。」
可是女人不行,女人要用胭脂,要用粉頭撲面,需要鏡子的時候很多。甚至出門在外,也要用鏡子查看妝容。李逵家裡的女人被禁止了用化妝品,但是劉清芫更過分,用野山參泡水洗手,洗臉,效果好的出奇。好在如今參價極賤,要不然家大業大的李逵也要擔心破產。
但是他並沒有在意,而是歪著腦袋琢磨起來,自己老爹的臭脾氣,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
「能,不過……」韓靖猶豫的看向了李逵,為難道:「可是做不成木板那樣的大小,只能做比巴掌大一些的玻璃板。做法很簡單,就是用木棍,對著燒軟的玻璃擀,就能得到玻璃板。可惜,這種板子容易碎,同時要在玻璃很燙的時候動手,冷了,就沒法做了。」
琉璃盞這種寶貝,貴的時候數千貫一個。
凹透鏡和凸透鏡,如何制定標準,該多厚,都需要一步步來琢磨。
京城工匠中的傳奇,以工匠身份做www.hetubook•com.com官,在京城的匠人圈子裡,絕對是如雷貫耳的存在。
韓靖想了想,不敢打包票,躬身道:「容大人給小人三日,好好想想該如何辦。」
真要是這樣,皇帝都要被嚇哭的。
可禁軍不一樣,八十萬禁軍,有十萬禁軍作亂,大宋就要面臨亡國的境地了。
章授心中怨氣不小,心說:聽娘說,你年輕的時候更過分,還帶回家裡……當然這話章授是不敢說的,真要是說了,章惇抄起傢伙就打,連個讓他站起來逃跑的機會都不給。
想到這裏,李逵開口了:「你們說,如果市面上出現比銅鏡最清晰的鏡子,該估價幾何?」
李逵問:「要是做成平面的無色玻璃板,工坊內能做到嗎?」
李逵並沒有打算解釋鏡子的原理,而是繼續道:「工坊本來製作無色玻璃就不是為了賣琉璃盞,之所以賣出了不少琉璃盞,是我兵統局太窮了。如今咱們不缺錢,但缺少能夠熟練磨鏡子的工匠。如果能夠將售賣的鏡子作為貨物售賣,不僅可以磨練工匠的技巧,還能增加收入。當然,掙錢是次要的,磨練工匠的技術才是關鍵。」
坦然接受周圍工匠們的恭維,李逵彷彿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而如今無色玻璃出現之後,他的望眼鏡也提上了日程。
沒等章授說完,章惇氣地一腳踢開了兒子,怒氣沖沖地出府上朝去了。
他都很久沒喝花酒了。主要是如今沒人再請他,花自己的錢,便宜的看不上,價貴的又捨不得。
既然決定兵統局做鏡子生意,必然的防範是需要的。
而望眼鏡對李逵來說,是火器,尤其是火炮主將的標配。同時航海也有很大的用處。對於普通的軍隊用處也有,不如這兩種大而已。特別是炮兵主將,有望眼鏡的輔助,可以讓炮擊的落點更加精準。
這等利器,對於軍中來說,不啻于千里眼。
吃空餉,貪墨軍餉,售賣軍中武器……要不是火炮的控制很嚴,河北諸軍也沒有配備。真要是河北十幾萬人馬,配備了火炮,遼國說不定就在不久之後,多了幾門大宋禁軍『報廢』的火炮。
「小人韓靖,拜見局座,二老爺,三老和*圖*書爺。」韓靖是琉璃工坊中年紀並不大的工匠,因為年紀輕,腦子靈活,被李逵提拔為工匠之首。
透明的玻璃雖然新奇,但是相對於有色琉璃,這種材質的玻璃僅僅是個新奇而已。而且不久之前就割了一波韭菜,如今即便兵統局上下全力以赴,但也恐怕不會順利。韭菜也識文斷字,也不是很傻。短時期內想要讓他們再次上當,不容易了。
「這個逆子,縱色忘寢,朽木不可雕也?」
章惇不說話了,道理是這個道理。如今蔡卞發起了昭文館案,詩書文章,只要有記錄詆毀變法的文字,都被列入奸黨之類。對付文官用這等雷霆手段沒問題,反正沒有軍隊作亂,也鬧不起來。
「跪下!」
大宋禁軍八十萬,五六十個軍鎮,那個軍鎮沒有問題?
韓靖聽到做官兩個字,說什麼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躬身行大禮,打包票道:「請達人放心,小人一定做到萬無一失。」
「兒子也是進士出身。」
李逵囑咐完了韓靖,覺得差不多了,囑咐蔡京和章授道:「鏡子一旦面市,就需要兩位出力了。」
他之前可是和李逵、蔡京,在琉璃工坊商討公務。
「如今最重要的是制定工藝。」章授跟著李逵混了一段日子,說起來也頭頭是道。
「能。」
「知道錯了嗎?」章惇洗漱完了,眼中閃著寒光看向了兒子。
「爹,這不一樣,咱們衙門也有探子,已經打入了禁軍內部。說不定這兩日就有消息傳來。」這話說出口,連章授都覺得不太可信。
畢竟,照鏡子對於男人來說,最大的作用是正衣冠。清晨出門的時候,用一盆清水當成鏡子,也能用。
三人從琉璃工坊分別。
反正大宋也沒有宵禁,除了皇城周圍,京城基本上所有地方都暢通無阻。得到消息的兩人急匆匆地趕到工坊,蔡京看到了透明的玻璃之後,腦子裡又是嘩啦啦下金葉子雨的迷人仙音。
李逵想要保密,但是用親信之人是沒用的,總有人會被腐化,甚至因為威脅而不得已做出背叛的事。
工藝進步了,技術差一點,也能製作出差不離的貨物。但要是工藝不靠譜,就算是工匠再技藝高超,恐怕也和_圖_書做不出合格的貨物。
蔡京懇請道:「大人,這京城之內能得罪的,反正都已經得罪地差不多了,不在乎再得罪他們一次。至於沒得罪的永遠也不可能得罪。」
這是欺負了男人,又欺負女人啊!
李逵頷首道:「讓韓靖進來。」
「對,掙錢不重要。」蔡京嘿嘿笑起來,可是,他說明也不相信,掙錢不重要。但局座說不重要,他絕對不會反駁。他將李逵的原話理解成:掙錢不重要,享受掙錢的過程才重要。
「這次咱們技術不公開,也不賣了。乾脆細水長流,做長久生意。」李逵搖頭道,就在透明無色玻璃出現之後,他就已經盤算好了。
同時,即便防範嚴密,要是有心之人,恐怕也會找到漏洞。
章惇頗感意外的扭頭看向委屈的兒子,隨即不屑道:「就你,人傑還用和你商討公務?」
李逵遲疑道:「知道魯大師嗎?」
良久,章惇才平和了心氣,問:「你說為了公務側夜不歸,是何公務?」
聽到院子里有人聲,微微蹙眉,問管事:「是誰喧鬧?」
數千貫一個的時候,京城的酒樓根本就不會用琉璃盞盛酒,因為用不起。而如今,色澤瑩潤,且透光度很好的琉璃盞成了京城高檔酒樓盛葡萄美酒的特用器皿。甚至如果沒有琉璃盞的襯托,葡萄美酒的價值也差了很多。可這些酒器都是有顏色的器皿,如果換成無色透明的琉璃盞,豈不是將葡萄酒的高貴更拔高了一層?
「是啊,人傑。像向氏兄弟這等貨色,得罪也就得罪了,外戚而已。京城雖然有不少購買了琉璃盞,甚至囤積琉璃盞的傢伙,但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厲害角色。像是蘇副相,蔡家,曾家,哪家用不起,可都沒買。」連章授都在勸李逵。
管事出去之後,很快就會回來了。低聲稟告章惇:「相爺,是三爺,他剛回來。」
要是散落民間,就大宋商人的尿性,估計用不了多久,這玩意就會落在党項或者契丹權貴手中。而且,望眼鏡還有一個巨大的技術難題——磨鏡面。
甚至比琉璃盞更加讓人心動,主要是讓女人心動。
李逵卻緩緩搖頭道:「不行,割是要割,但絕對不能如此招人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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