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瓊華重夢
第九十章 往古之時

在其出現的瞬間,就已經成為了天地間的中流砥柱,整個世界都在環繞著祂而運轉。
他們自然就是心神失守,懷疑人生意義。
正是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爁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
而眼下元氣震蕩,又有道韻流轉其中,或是自然而然,返璞歸真,或是霸道絕倫,蓋壓天地——
因為無論這些上古巨神怎麼樣拚命,施展出絕強的神通,力壓天地,威力無邊,打得半邊天穹都崩塌下來,虛空錯亂,然而卻毫無作用,宛若泥牛入海,頃刻間連水花都濺不起來。
正如同他預料的一般,混亂崩裂的天地之間,忽然平靜了一瞬間,下一個剎那,有光亮起,某種至神至聖的巨大威嚴降臨,並且恍若漣漪一般的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出去,瞬間覆蓋了廣袤的大地。
但是緊接著,現實之中的他卻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毀滅世間萬物的巨神們同時如遭雷殛,又驚又怒的同時轉頭看向了同一個方向,那裡是天地的中心,不管之前到底是不是,現在那裡都成為了天地的中心。
這些古老的巨神紛紛發出震天怒吼,奮力抗爭,爆發出恐怖的神力極力抗衡,光是怒吼掀起的風暴就能夠飛沙走石,天象變色,風雷滾滾,或者是震得千百里天海翻湧,澎拜動蕩,濁浪滔天。
哪怕隔著萬世之遙,只是窺見了歷史之中的痕迹,然而在一眼看到這位大神的身影的時候,夏冉都只覺得腦中轟隆一聲,彷彿受到無窮壓迫,那股氣機牽連之下竟和-圖-書然化作了恐怖沉重到足以壓碎山脈的絕大壓力。
巨神們紛紛發出不甘或者憤怒的咆哮怒吼,卻被恐怖的吸力生生扯起,身不由己的往更高處的雲天之上飛去。
「……!!」
所以即使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中,他也能夠一邊應付魔尊重樓的猛烈攻勢,一邊處理那些來自於靈珠內部的雜念衝擊,那是混雜在靈力之中的屬於那些先天神族的古老記憶片段。
只剩下五顆顏色各異的巨大靈珠,如同一顆顆小星辰環繞在人首蛇身的女神身周。遙遙相望,只有祂與天地相連,與天齊高,宏翰而且偉岸。
然而這一刻,在那兩個不講道理的人間至強的存在面前,這一切都變得全無意義,似乎無論他們做些什麼,無論有多麼努力,即使修行化境,白日飛升,修成仙身,在遠處的那兩人面前也與凡人無異。
「老天,這到底是……」
既像是一堵不朽之牆,要截斷不知蔓延了多少萬里的汪洋海水,熊熊劫火,又像是頂天立地的中流砥柱,以己身之力硬生生撐住天崩之勢,超出想象之外。
或是獸身人面,乘兩龍而行……
水、火、風、雷、土……
然而結果就是五靈失衡,因為三種靈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史詩級加強,而另外兩種靈力卻沒有什麼變化,這又讓他構築出來的五靈空轉開始失衡,他既需要面對外部壓力,也需要時刻調整內在的問題。
那尊女神的法相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掌遮天而來,五指如同五根擎天白玉柱,神光萬丈,www.hetubook.com.com橫亘宇宙時空。
……
只因為那一尊頂天立地,彷彿這方龐大世界的絕對神明主宰的身影出現,那是一個人首蛇身的女神,黑髮如同天瀑般垂下,遮天蔽日,巨大的蛇身更是不知道長達多少萬里,龐大而蜿蜒曲折,伸向無盡的遠方。
浩瀚的汪洋彷彿與整片天地相連,碧濤淹沒一切;
僅僅只是數十息工夫過去,所有方才還在肆虐人間的巨神就都已經永遠的在世間銷聲匿跡……
甚至有人喃喃自語,神情卻又如顛如狂,好像是心神失守,他們本來都覺得自己等人已經是修道人里拔尖的了,甚至充滿信心,覺得自己能為前人所不能為之事,成仙有望。
或是人面鳥身,生有雙翼,雙足還各踏一蛇……
一者是紅髮的魔神,頭生雙角,體魄無雙,金剛不壞,能夠在天崩地裂的波動之中隨意來往,出手之間有一種蓋世絕倫的霸道意志,魔兵切分天地,拳腳撕裂虛空。
縱是神魔之力,也不過如此,就算是真的成仙了,在這兩個可怖的存在面前,大概也是與凡人在天災面前無異,竭盡全力又能夠招架幾下呢?
剎那之間,夏冉心神大震,感覺到一種極大恐怖,這部分的神念意識都在一股莫名巨力的壓迫之下徹底退了出來,彷彿從不屬於自己的時空被驅離一般。
那是言語無法描述的一幕,那是遠超所有人能夠理解的事物,那是發生在絕地天通之前,上古世初之時的山與海的時代,極其遼闊廣袤,人與神共存於大地之上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發生的滅世之災——
而且在這種高強度的催發靈珠之力的狀態之下,他即使還沒有開始煉化靈珠,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來自於靈珠內部的本源氣機的侵染。
都是更加接近於天地源質的成分,雖然體現出了物質化的屬性,但也只是為了適應物質現象界的構造而已。
這甚至都不是一場戰鬥。
偏偏魔尊重樓戰意炙熱無邊,高昂而且亢奮,是不可能停下手來的,所以他也只能夠繼續堅持下去,偏偏藉助了三顆靈珠之力,才能夠抗衡魔尊重樓。
也就在這一刻,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女神的眸光霎時橫來,掃向虛空未知處。
遠處聞訊趕來的一個個修士們都是臉色煞白,對眼前的一幕難以置信,年輕一輩的修道天才,天驕之中的佼佼者們似乎就連道心都被打擊到了,而老輩人物更是覺得心膽俱裂。
一者是一位看上去極其年輕的少年道人,似乎是不世出的仙道高人,然而表現出來的能力也是驚世駭俗,抬手搬山卸嶺,揮掌便是一掛天河,以身御自然造化,化為大威力。
幸虧他之前就通過思維分割的秘傳魔術原理,奠定了神念分化的基礎,並且還奇怪的推算出神念最多的分化數量正好就是一元之數。
不過正因為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才會感覺到驚駭、無力甚至是絕望……
這是一種巨大的震撼,夏冉儘管能夠穩守心神,但是仍然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衝擊,似乎要將這過往的歷史光影牢牢的鐫刻在靈魂之中。
連帶著無窮無量的萬頃碧濤,綿延和*圖*書無盡的劫火,大片大片耀眼到好似汪洋般的璀璨雷光,乃至是破碎的山河地脈都被直接攝走——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夠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當兩人在交戰,大打出手,使得磁場紊亂、靈氣動蕩的時候,元氣大海跌宕起伏之際,也好似是變成了一面面被打碎的鏡子,倒映出了兩人的部分真實本質。
世間所有的自然力彷彿都被匯聚在了一起,整片天地都宛若成為了那人首蛇身的女神祭出的一口造化神爐,可以熔煉萬象,將一切事物化為本來面目,返本歸元。
可想而知,當時直面這位大神的那些滅世巨神,又該是如何的狀況。
「上界神魔!必然是上界神魔!」
所以從遠遠趕來的修士們,都發現自己等人並不需要進入那恐怖的戰場之中,就能夠將兩個恐怖的存在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道貫三才為一氣耳,氣是構成天地萬物的基本源質,一切形而上或者形而下的現象均自於此。修道之人基本上都脫離不了煉「氣」這個核心思想指導,所以他們的思感對於氣形的變化也最是敏銳不過,簡直像是多了一種感官知覺一般。
恍惚杳冥之中,從無數混亂飛掠而過的信息之中,夏冉提取出了有用的拼圖,組成了光怪陸離的千態萬象,他似乎看到了一幅古老蒼涼波瀾壯闊的神秘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然而結果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懸念。
磁場紊亂,元氣震蕩,對於這方面最為敏感的修士們簡直難受到要吐血。
這卻是因為不管是夏冉鍊形成氣修持出來的法體,hetubook.com.com還是魔尊那由蚩尤的精氣與戰場上的英靈煞氣交感而生的魔身,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是純粹的物質載體。
遠古的陸地不知道蔓延多少萬里,卻支離破碎;
還有巨大的生物在世間肆虐,那是如同與天比高的太古魔神,矗立在雲頂之間的大荒巨靈。
甚至就連體內的靈珠都似乎一下子馴服了很多,不再象是之前那樣開始有所躁動,變得無比得心應手了起來。
「我們一生修持到底是為了什麼……百年苦修在這種大能面前也與螻蟻無異,到底有何意義?!」
或者可以說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
祂們走動間便已經是天崩地裂,噴吐而出的罡風或者火焰捲動千百里,恍若波濤怒潮滾滾襲向四面八方。天地無光,風雨雷電氣候突變,前所未有的巨大災難橫掃山海。
或是人面蛇身朱發,大若山嶽……
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小,憤怒的咆哮怒吼也逐漸衰弱下去。
最直觀的體現便是,對於修鍊有成或者靈覺較高之人而言,就是隔著數百里也好,思感也能夠正好捕捉到氣形變化,彷彿遠處發生的事情直直照入他們的心神之間。
夏冉有些厭煩這次的麻煩戰鬥,因為沒有辦法速勝,甚至很難戰而勝之,只能夠這樣子僵持下去。
他辨認出了這是哪一段的上古歷史,並且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過他的念頭分化雖然還遠遠達不到一元之數,那個應該屬於第五境才能夠擁有的能力程度,但是一念三千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分割思維進行思考,計算力得到極大增強,可以同時處理相當龐大的不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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