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帶預言家

昌平君看著眼前這個胡說八道的少年,自覺今日怕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趙爽舉起了酒樽,喝起了酒。
酒樽擺在了唇口,衛庄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笑容。
「昌平君,你都這把年紀了,還玩這套離間的把戲,不覺得多餘么?」
紫女的情緒從不輕易袒露,不過現在看起來卻有幾分失了分寸。
以昌平君的眼光來看,趙爽實在沒有貴族身上那種應有的禮儀與氣質,不過他卻是實實在在其中的一員。
雖然吃著桌上擺著雞鴨魚肉,住著一千多平帶著人工湖的大院子,看著大廳中舞動著腰肢的歌姬,但這一切不是趙爽想要的。
法家內部派系複雜,最為顯著的便是秦晉法家與齊法家兩派。
冤什麼冤?
內史肆、中大夫令齊這一眾官員,世人都以為是呂不韋、趙后這一派的。但是昌平君等位於秦國權力頂端的人,卻知道這其中些微的差別。
趙爽的笑聲讓昌平君沉底變了一副臉色,有些陰沉。www.hetubook•com•com
準確的說,這些人是趙后這一派,而不是呂不韋這一派的。也就是說,朝堂上想要置趙爽于死地的並不是呂不韋。
「漢陽君好好想想,在如今的局面之中,究竟該與何人合作,才是出路?老夫不急,等君上想明白了再說。」
紫女望著天空,一雙美麗的眼眸如寶石一般,有著醉人的光澤。
「他怎麼樣了?」
紫蘭軒。
「這麼低級的錯誤,也是趙爽能夠犯的?這件事情背後,怕是很有趣啊!」
昌平君嘴角噙著笑意,對於自己這個便宜女婿,重新審視了一番。
昌平君輕斥了一聲,那官員如蒙大赦,立刻就跑了出去。
「首先,在廣闊的關中大地乃至整個秦國,會醞釀著一股含有巨大風暴的浪潮,足以顛覆眼前的一切。」
趙爽似乎根本不以為然,因為對於貴族來說,有著罰金代罪這一條途徑可以走。
「昌平君此來不只是為了抒發感慨的吧?」
「沒有想到漢陽m.hetubook.com.com君還對讖諱之術感興趣。」
看向了衛庄,如塑雕一般的紫女終於活過來了一般,拉著坐在桌案前準備飲酒的衛庄,臉上帶著幾分急切。
夏日的夜空靜謐而又美麗,閃耀著繁星,讓人留戀。
「你怎麼跟個望夫石一般?」
「昌平君!」
「臣冤枉啊!」
說著說著,卻見趙爽站了起來,北面而拜,高呼一聲。
「你在說什麼啊?你以為趙爽現在在哪?」
衛庄的樣子看似有些輕鬆,舉著一半的手停了下來,看向了紫女。
「你在擔心他么?」
「本君只是一時間悲從中來,想到了伍子胥,想到了屈原,想到了彼時彼刻,那寒冷的江水。」
趙爽似乎覺得有些餓了,拿著一根雞腿就吃了起來。
這站在一旁的官員腹誹著,你丫的貪污了這麼多錢,和屈原、伍子胥比?
讓昌平君主審自己女婿的貪墨案,怎麼看這其中都有著大坑。
趙爽的回答讓昌平君有些惱怒,他揮了揮手。
「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慣飯菜hetubook.com.com,晚上會不會冷,受不受得了那股陰濕之氣?」
「呂不韋對你還真是不錯啊!」
「手裡捧著個窩窩頭,菜里沒有一點油!」
「我們很快便會再見的。」
不知道為何,身處此情此景,趙爽不知不覺唱了出來。
自周天子分封諸侯起,這條便是通行於世間的鐵律。只不過,隨著世道變易,法家的興起,這條鐵律也沒有原來那麼鐵了。
「這不好說啊!像是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已經不再是簡單的貪污案了,要看上面的那些大人物準備怎麼辦?」
秦國尊崇法家學說,但用的不只是法家的那一套。
昌平君看向了趙爽,臉上帶著一股訝異。
憂慮,更為這份美麗添加上了別樣的韻味。
秦晉法家主張無論尊卑,一斷於法;齊法家則認為以法治國,兼之以教。
衛庄搖了搖頭,言道。
「只是,呂不韋想要讓你死,你覺得自己活得了么?今日朝會上,內史肆、中大夫令齊這一眾官員,力陳你的罪狀,要將你打成不赦之人,置你于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
「為了呂不韋謀事,卻放棄了大好的前途,值得么?」
若有深意的話語,讓昌平君心中縈繞著一股奇怪的感覺。
與衛庄不同,紫女一點也不關心這件事情,喃喃而語。
「臣冤枉啊!」
但最讓昌平君不解的是,趙爽如今已經是戴罪之身,這麼重要的一顆棋子,呂不韋竟然推到了他的手中,而不是自己抓在手裡。
「彼時彼刻?」
他的臉上有些幽怨,站在他身邊的官員躬身,臉上舔著笑臉。
「君上,小的安排的您還滿意么?您也知道,這舞姬是臨時找來的,不能太招搖,這技藝與姿色是差了一點。」
「那他會怎麼樣?」
「不是在牢里么?」
兩派是當今法家的主流,但尚未能分出高低,也許永遠也無法分出高低。
昌平君身上帶著那股老派貴族的作風,對於趙爽目前的處境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對,至多覺得招搖了一些。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無論外界如何變化,都無法影響到紫蘭軒迷醉的夜晚。衛庄持劍,剛剛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關中的他在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后,便來到了紫蘭軒,正見隔著窗戶望星空的紫女。
趙爽看了一眼昌平君,見他面容沉穩,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朝堂之上的情況,對於此刻身處困境的趙爽來說,彷彿是親眼一般。
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可昌平君卻無法把握,這其中的奧秘。
「朝堂之上,真正想要殺我的是內史肆、中大夫令齊背後的嫪毐。呂不韋不言,是因為他不確定我是否有脫身之策,而昌平君不言則是不屑痛打落水狗。」
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那官員面色大變,揮了揮手,舞姬退了下去。
衛庄一笑,看著臉上有慍怒之色的紫女,嚴肅了起來。
「坐!」
「他現在的處境,可能和你想象得有點遠。」
「漢陽君真的是好興緻。」
衛庄看向了紫女,臉上露出了一份疑惑。
……
趙爽站了起來,對著自己這位便宜岳父,並沒有保持應有的恭敬,揮了揮手。
「下去!」
「你我都是明白人,這些虛詞你還是留著和別人說吧!」
「貪污,證據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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