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肉，同時飛落。
小貓慘叫一聲，然後拖著受傷的身體，夾著尾巴飛快的逃走。
顯然也是知道，大家都是花錢來聽課的，是要學習真東西，而不是單純的聽他賣口條。
那一堂柯孝良也是聽聞過凶名的。
馮譽章將幾塊早就準備好的小魚乾放在小野貓的嘴邊，看著它先一點點的舔舐，隨後又大口大口的吃下去，臉上更充滿了治愈的微笑。
這樣的和藹可親……果然是因為花了錢的。
馮譽章幾乎就像是一個完美的貓奴。
清洗身體，擦拭毛髮，溫柔的撫摸，貼心的餵食……
他順手將小貓丟了出去，聽著它摔落在地發出的慘叫，卻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馮譽章的視線掃過人群，有一些弟子似乎已經若有所悟。
「好了！好了！我看在座的諸位，有很多都是熟面孔了，就不必這般客氣了。倒是新來的師弟們，可以多歡呼兩聲，讓我好記住你們。」白衣青年的臉上掛著溫暖如春的笑容，眼神清爽，氣質儒雅。
「上一次和圖書上課，我講了如何用針對身體上的摧殘，儘可能放大的獲得魔元。那麼這一課，我們就往上稍稍升華一下。」
「看！大家並沒有覺得它可憐，它是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野貓，儘管它食不果腹，儘管它風餐露宿，儘管它需要忍受飢餓和天敵的窺視，但是它依舊還是快樂的。這個時候，我們對它的身體造成再大的傷害，在它的概念里，那都是『敵人』對它的迫害，是自然循環的一個環節。」
「這一招叫做『傷情』。」
雖然他未必會這麼用，但是卻也打開了一些思路，同時也對接下來的『劇情』編造，有了一個更加細緻的方向。
不過，單單隻看馮譽章此時這溫和如春風的模樣，很難想象，他居然會是刑堂的弟子。
「對貓而言是這樣，對人而言……其實道理也相通，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僅僅只是單純的用欺凌的方式，無法獲得更多的魔元。」
「傷情！傷情……這一招在魔宗弟子身上不見得好使。主要是用來針對三觀正常的正道弟子的。不hetubook.com.com過……也不見得！久旱逢甘霖……或許才更為珍惜，更為不舍。等到不得已放棄之時，才會更加的悲痛欲絕。」
馮譽章說話當真是得體好聽，廣告也打的響亮。
沒有一絲不耐煩，更沒有一絲嫌棄與厭惡。
「有興趣嘗試的師弟，還可以訂購我的『偽裝』課程，我可以手把手的教會大家，如何偽裝成一位正道俠士，或者翩翩公子。畢竟咱們魔宗男兒，雖然都是鐵骨錚錚且做事從不虛偽，卻也難免被世俗偏見所影響，倘若能有那些正道修士的一二分虛偽做掩飾，日後行走天下，也更加方便一些。」
之後，更是已經放鬆了警惕，悄悄的縮回了肉墊里彈出的利爪。
直到小貓眯起了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在他的面前，翻開了雪白的肚皮。
「我叫馮譽章，如今在刑堂供職，掌的是刑堂七品令牌，宗門內只要不涉及叛宗、泄密這類的大事，我多少都能說上幾句話。諸位師弟若是不小心在宗門內犯了事，想要求個體面，也能m.heｔｕｂoｏｋ.com.cｏm來找我。能幫的我也一定幫。」這話說的仗義，其實就是在變相打廣告。
「想想看……前世有哪些致郁系的好點子，我能否化用一二？」
「一隻貓，可以在這樣的狀態下，生出如此份量的魔元。那麼一個普通人，一個修士，在同樣的遭遇下，又會如何呢？」馮譽章問道。
可以想象，那必定已經是它靈魂所能承載的上限。
它從最初的抗拒與掙扎，逐漸開始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小貓試著再去靠近，卻見一柄飛刀貼著它的鬍鬚飛來，直接刮掉了它身上的一層皮毛。
所有人都盯著馮譽章手裡的那隻小貓，等待著他的下文。
卻發現馮譽章只是一臉的冷漠，再無半點之前的溫情。
「天生萬物有靈，有靈就有情。所以我們要懂得利用情感，而不是單純的如莽夫一般，只知道用殺戮去製造恐怖。」
它對人類的善意以及期待，也應該就在方才，徹底的崩潰、瓦解。
這隻小貓看起來並不可憐，它雖然又瘦又小，並且渾身的毛髮還多糾結在一起，眼神卻hetubook.com.com很兇狠，帶著未曾馴服的野性。
「來講一講，單純用一些心魔手段，來達到同樣……甚至超過預期的目的。」馮譽章終於步入正題。
確實……他沒有想到，真的可以學到一些東西。同時也對這看似溫文爾雅的馮譽章，內心深處有所鄙夷。
小貓茫然無措的看著馮譽章，起先是衝著他哀叫了幾聲。
大殿內的歡呼聲此刻更加熱烈起來。
說到此處，馮譽章一伸手，從懷裡『變』出了一隻髒兮兮的野貓。
「若是能成，我這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就在剛才，我收到了一份魔元……大抵相當於一個普通人，在偶然感到恐懼的時候，會釋放出來的份量。」馮譽章轉臉微笑著對大殿上的那些弟子們說道。
等到歡呼聲逐漸消停了一些之後，這位氣質儒雅，眼神乾淨的青年，這才接著說道：「一些新來的朋友，可能不認識我。」
「師兄！聽說你曾經拋棄了御劍城的城主之女，是不是用的就是這個手法？那一次，你一定賺了很多魔元吧！」一名魔宗弟子大笑著沖和-圖-書馮譽章問道。
馮譽章作為刑堂的弟子，自然巴不得有人因為觸犯戒律之事，求到他這裏，他好獅子大開口狠狠的宰上一筆。
此時的柯孝良，坐在人群中，也有些莫名感慨。
馮譽章卻一揮衣袖，驟然變臉。
啪嘰一聲，撞在了大殿外的結界上，化作了一團血霧。
馮譽章的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痛楚，卻很豪爽地笑道：「不錯！正是那一次的機緣，讓我的魔種神通，又往上增進了一步。」
馮譽章手裡揉搓出一個水團，輕輕的靠近小野貓。
溫熱的水團揉搓過小野貓的身體。
看著它從警惕到害怕和好奇，馮譽章表現的始終都非常溫柔。
雖然他得到的魔元，只是一份普通人隨意恐懼，就能產生的份量。
有錢的弟子，當場就決定，不僅要繼續聽他講如何收集魔元，還要去上他的偽裝課。
但是生出那份魔元的，畢竟是一隻瘦弱的小野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這個馮譽章……有點意思，想個法子，將他也拉進葫中界！」
他的嘴裏發出一些效仿貓咪的聲音，眼神也充滿了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