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夏歸玄忽然笑了：「話說……我這輩子沒有收藏寶物和功法的愛好，所得都是隨手送人，前些日子連東皇鍾都給朧幽了，身邊只有禹王鼎和鈞台之劍，恰恰這兩樣都是家傳之物，大夏之證……應在今日，頗有些天意冥冥。太初，你道你是天意，可曾算到這點？」
此前化形「元始」之時那仙風道骨一直帶著悠然笑意的神情徹底破滅，可以算是被夏歸玄逼出了「原形」！
太初天心高懸，布局宇宙，夏歸玄反倒認為這叫胡鬧。
「再不靠譜，我們就真的都要死在這裏了。」
所以太初一直在聽他說話沒有阻止，這夏歸玄劣勢之中還自己在降格變弱，何必阻止？
但他絕對無法單挑完整的太初。
而是意味著，夏歸玄對於空間的法則掌控，已經被太初全面碾壓，以至於無法形成與對方同等大小的法天象地。
濃霧化成了一隻手掌之形，向夏歸玄凌空拍落。
你自己倒是擠出了法則和修行，實力降級了喂！
埋伏几千年的隊友，本可以在最恰當的時機給太初抽個冷子的姐姐，由於修行體系之內，無法突破藩籬，對太初連半點傷害都起不到，幾千年和-圖-書的潛伏几乎白費。
太初倒是怔了一下。
少司命擔憂地看著夏歸玄，她可以看得出，夏歸玄說了這麼多長篇大論，不是光為了過嘴癮的。
到了這一步，你打贏了，就是對的，你死了，再對也是錯的。
他們內心的「程序混亂」，正在宕機，也不知道是會如少司命一般覺醒呢，還是徹底淪落為被設定控制的傀儡，夏歸玄沒有機會幫他們，只能看自己。
夏歸玄根本不是會篤信天命的人，這句話在她聽來更像一句情話。
若把視角拉遠，可以看見球形的氣浪不斷擴張，只在瞬間就越過了東皇界與崑崙交界上空的這點區域，繼而瞞過東皇界整個位面，超脫空間之限，抵達地球。
阿花行事亂七八糟，還臨陣被控制反水毫不靠譜，夏歸玄沒覺得那是胡鬧。
但對夏歸玄這種跳出天道成為「意外」，並且現在正在挑戰天道的人來說，還扯「天意冥冥」……
諸如此類。
視角再遠，如同以地球為圓心一樣，開始向整個太陽系輻射，又蔓延銀河，似是數息之間就將鋪灑宇宙的錯覺。
他在擠出自己體內所有可能被太初利用的東西ｗww.ｈｅｔubooｋ•ｃｏm.ｃｏm
，這一路行來修行過的與太初相關的東西。
心中倒也覺得有趣。
只保留著他源自祖父傳承的星龍之道，以及歷年自悟的那些本就亘古恆在、任何宇宙都逃不開的、與太初平齊的東西。
如果炎黃世系和如今的天庭互相牽制不出的情況下，這場面就是夏歸玄獨戰太初，說不定還要挨阿花打，少司命幫不上忙。
炁，或法則，乃至於技法。
那巨大無比的手掌，夏歸玄身處其中簡直就像一隻螞蟻，連手掌的紋理都如鴻溝一般。
難道你不是在跟阿花說情話？
其他三千大道幾乎被擠去了一半，歷年來在東皇界修行的很多手段自我磨滅，還自毀了一部分疑似與太初相關的修行之炁。
太初收回了力量之後，他們作為普通太清，根本參与不了這種戰局，也無法參与。
旁觀者們面無表情，為什麼感覺你對這事才是最興奮的？
你是真覺得自己死不了？
神奇的是，明明如此暴烈的威能，所過之處卻沒有傷害半個生靈，連一絲塵土都沒有捲起，距離最近的東皇界眾人只感到如風拂面，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此時夏歸玄的戰力還遠和-圖-書不如幾分鐘之前，自我降格。
「轟！」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的高達，抱著一把激光劍，惡狠狠地切在了濃霧手掌里。
太初：「……」
那是數之不盡的法則，積累萬年的修為，徹底不要了，盡數化作最純粹的能量爆發開來。
有點像是……當年阿花炸開，演化了整個宇宙的經歷重演。
好在東皇界眾人已然退去。
你說的這個天道，它正經嗎？
為什麼說無需爭論對錯？
「我在。」
也是夏歸玄踟躕一生，始終都在徘徊的路徑，最終指向的終點，依然在這裏。
但他抬頭看天，嘴角反而露出了笑意。
虛與實，有與無。
自降實力后的夏歸玄，絕對力量上已經完全無法與太初相比。
而從面上看去，夏歸玄毫無勝算。
「不用懷疑，我的意思就是你是偽天道。如果你覆蓋了我們原位面的天道，算是真天道的話，那也得加上阿花才算，只有一半的你，不算。而我之所以有如此冥冥，因為我有阿花……另一半的天道在眷顧著我。」
你到底在高興個啥勁？
太初也冷然道：「夏歸玄……不得不說你的心思和意志都很精彩，但……到此為止了。和*圖*書」
在說話的過程中，他一直在逼出一些什麼……
這種戰怎麼贏？
這是爭奪宇宙的戰局，夏歸玄看似在「擠膿」，同時又何嘗不是在進攻！
太初似也沒料到夏歸玄搞這一手，原本無形無質根本看不見在哪的「悠悠天意」，被迫擠占乾坤，遍布天地的氣被擠了回來，收縮成了一團濃霧之形。
笑語言談之間，以夏歸玄為圓心，恐怖無匹的能量洶湧爆裂。
事實也是不斷在擴張，只是能量波紋漸漸看不見，卻依然存在，無休無止地向整個宇宙蔓延，似乎用不了多久都會蔓延到蒼龍星域去了。
眾目睽睽之下，阿花的身軀忽然不見了。
這夏歸玄真的夠狠夠絕，這種決絕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他就不怕這樣變弱之後一樣要死？有什麼區別？
阿花眨巴眨巴眼睛。
像此前魔化時，變得很醜的阿花。
如雲中君大司命等人，這輩子的命運真的是叫做「天意冥冥」，幾乎每一個重要的節點都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哪怕他們是太清，都逃不過去。
太初雖然被你逼出了原形，但它實力沒減少啊，反而是濃縮了。
帶著的隊友，號稱「萬一出了岔子，還有偉大的阿花嘛wｗｗ.ｈeｔ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的偉大二缺，如今反過來控制不住自己，成為累贅。
夏歸玄的笑容漸漸變得猙獰：「我的意思是，你也不是全盛，裝什麼盡在掌握的雲淡風輕！」
連太初都失去了與此身軀的聯繫。
天意冥冥這詞，在不同時候和不同的人身上，概念不一樣。
濃霧之中似乎現出了人的五官，與之前的「元始」長得並不一樣，反而像阿花。
混亂逗比的人性，和極致冰冷的觀測，誰才是胡鬧？
事實上夏歸玄本來就早有資格創世，如今的蒼龍星域，就是一個獨立的多維宇宙。
只有阿花看懂了這是在幹什麼……夏歸玄正在驅逐這個宇宙之中，含有的太初之氣！
夏歸玄仰天狂笑：「混沌集合了美，也當集合丑！我說阿花為什麼漂亮，原來丑的部分其實在你那裡，哈……哈哈哈哈！」
「阿花。」
此道不同。
生與死，時與空。
這不僅僅是視覺的大小。
本來絕不該會有怨毒憤恨情緒的絕對冰冷，此時也顯得有了少許驚怒感，畢竟它真沒想要被人看見這樣的「原形」。
他或許能和三分之一的太初演化的元始勢均力敵，說不定能勝一籌。
夏歸玄微微一笑：「要不要我再說明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