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則是來到了辦公室內，把電話打給了徐茂和。之前答應借給職工們入股本金，再加上自己的100萬股本，現在有至少一百五十萬的資金缺口。
次日，李憲在區政府呆了整整一天，在國資委，區政府，職工代表共同會議上，帶著律師將股份有限公司的事情敲定。
事實也證明，在這個企業品牌意識淡薄，可人民消費意識已經抬頭的時代，廣告不白打。
這是電視版。
伍正思聽到他的理由，奇道：「廣告倒是行，讓宣傳部那邊兒和省台聯繫一下應該沒問題。可是你說的新產品……是啥？」
現在公司已經成立，該要的東西，必須得要。
有了市委宣傳部出面聯絡溝通，再加上李憲的積極操作，省台廣告的事情迅速敲定。
李憲，瞄準的就是這一點。
耐心的和幾個領導解釋了面巾紙的用處以及前景之後，幾人沉默了。很明顯，對於這種聽起來好聽，但看起來沒什麼實際用處的東西，他們不太感興趣。
由不得李憲不急，之前周小波說的那番話，這些天就像是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嗓子眼兒里。在一種隨時可能到來的威脅之中，他連呼吸都不順暢。
這兩個標籤，正在李憲的身上，緩緩浮現。
錢，也不白花。
面對徐茂和言語中的自信，李憲猶豫了一下，將一百五十萬的資金缺口說了。
此前透籠街的一個批發商，在看到廣告之後二話沒說，直接跑到了北林，交了五萬塊錢的代理費，第一個下手拿下了冰城地區的獨家代理。
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將車床的行情摸透，目前北方普遍使用的沈一20全新車床價格大約是18萬每台，五年內二手的在和_圖_書13—15萬元之間。而40床，價格則差不多要翻出一倍！
聽到這，李憲驚呆：「你他娘的有這麼多錢，當初帶北面去咱倆是不是就發大了！我還幹個毛線的紙廠啊！」
伍正思幾人自己都沒感覺到，在那道隆重的剪裁儀式之後，他們對新北紙業以及李憲的態度，都發生了潛移默化的轉變。
雖然各個飯店目前已經供應了紙巾，但大多都是較為劣質的衛生紙，高檔一些的外資酒店飯店，則是直接用手帕。
人員方面，李憲親自出任公司總經理。業務經理由陳樹林擔任，生產經理則用了趙棟樑。
卧槽。
不過在得知了輝煌紙廠已經準備伸手之後，伍正思等人還是支持了李憲到省台做廣告的提議。
當幾個領導聽說李憲想讓區里聯繫省電視台，給新浪特優衛生紙在省台上廣告的時候，都有點兒意外。
「不。」李憲搖了搖頭，「這，就是咱們新北紙業公司的第二款產品，新浪餐紙！」
BL區新北紙業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掛牌成立。
方案如同之前定下的一樣；李憲拿出100萬，佔50%股份並控股。區政府除出人參加財務管理和廠黨委之外，對廠經營事宜不過問。
馬上要到元旦了，今年的年早，部分地區已經開始了籌備年貨。新浪特優衛生紙的銷量在這段時間內也迎來了一波業績增長，所以李憲在食堂內和職工們慶祝一番之後，便令趙棟樑等人安排職工回到車間。
廣告的內容，大體是一對依偎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合力托著一卷又白又嫩又細膩的新浪特優衛生紙；女的笑得跟久旱逢甘露滿足，男的笑得跟在單位看到了女同事和圖書換衣服，孩子笑的跟放學路上撿了二百塊錢似的。
「不行啊劉書記。」李憲微微嘆了口氣，「現在公司成立了，但是我們目前的產品，就只有新浪特優衛生紙一種。這樣的產品結構，如果遭遇了其他規模比我們更大企業的覬覦，那我們可就被動了！事實上，大慶輝煌造紙廠已經開始準備對這一塊動手。為了保護住我們目前的優勢，現在最重要的事兒，就是立刻在市場上打出我們的品牌，擴大我們的經銷商渠道和市場覆蓋面積。並推出新的，有競爭力並且能迅速盈利的產品！」
方案顧及到了各個主要利益方，所以進行的異乎尋常的順利。有了BL區出面，市工商局用最快的速度辦理了執照。
隨之而來的，就是讓北林紙廠六個車間加班加點兒都趕不出來的生產任務。只不過，目前各個代理商對於已經在市場上有了突出表現的新浪特優捲紙興趣較大，而李憲抱有較大期望的餐巾紙，卻相對受到了冷落。
「嗯吶！好嘞！」
因為是市裡的改革試點項目，幾個領導為避嫌婉拒。
「小李啊，現在廠子剛剛完成了股權變更，現階段是不是穩一穩更好點兒？」劉萬發沉吟一番，問到。
到了1月15日，短短兩周時間，哈齊牡佳大，伊雞鶴雙七等幾大地區的代理全部敲定！
李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入股的資金解決了他還是鬆了口氣，在電話里跟徐茂和說回頭給出個借條，這錢算是抬的，給利息。
孫子兵法有言，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再之後，廣告畫面淡入，「現正對全省廣誠招代理商，請來電諮詢0和-圖-書455—XXXXXXX」
李憲終於從繁重的公司事務之中脫身出來，考慮到這兩個星期以來的效益，和公司開張伊始職工們表現出來的熱情，安排了一些雞蛋生肉飲料之類的福利后，留下陳樹林，自己告了假。
然後和電視上一樣，插播招代理商的廣告。
一個是中央一，一個就是龍江台。
廣告詞兒就兩句，先一句是一家三口齊聲道：「絲滑享受，細膩到家。美好生活，從新浪特優衛生紙開始！」
所以得知李憲想迅速變現，徐茂和苦口婆心道：「老弟啊，你辦廠到底缺多少錢啊？小來小去哥哥幫你湊湊，在國外沒聽你的是老哥錯了，但是這回你一定得信我，就等兩個月，機床價格至少還能再往上漲三成！」
在黃金時段廣告轟炸之下，齊齊哈爾，牡丹江，佳木斯，大慶，雙鴨山等地區的電話將新北紙業公司業務處的電話都打壞了一個。雖然快到年，但是每天上面洽談的人仍是絡繹不絕。
看著李憲手裡那四四方方白白細細一片，上面還帶著花紋的東西，眾人一頭霧水。
電話那邊的徐茂和都快哭了，「誰他娘的說不是啊！別提，求你別提了，現在我這心裏還跟被刀扎了似的。回來之後，我一看到存摺上的錢就幾把鬧挺！明明有機會在這後面多加個零啊！」
現在的市場，還屬於那種未經完全開墾的市場，而且人民吸收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除了報紙報刊就是電視廣播。
產權轉讓的大鎚敲定，李憲心裏一塊石頭也隨之落了下來。
廣播版就更加簡單粗暴，直接就是一個仁妻音洗腦三連：「自從有了它，細緻衛生帶回家。新浪特優衛生紙，美好生和圖書活第一步。」
……
這筆支出，讓廠里的職工代表們難以接受。不過在李憲的堅持下，事情還是定了下來。
面對這個問題，李憲呵呵一笑。在辦公室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包當著眾人的面打開。
1月16日，小年。
雖然市面上已經有一些造紙廠開始做小包裝的面巾紙，但是大多外銷，不注重國內市場。
忙了兩個月，他覺得自己該消消停停的過個年了。
「……」
光是代理費，就收了三十多萬。
聽到這，電話那邊的徐茂和當即拍了胸脯，「我他娘的還以為是多大的口子！行了，你別犯愁了。明天吧，我把錢給你轉過去！」
自80年代後期以來，隨著國內經濟和人均收入的上浮，酒店越來越多，但是因為計劃經濟體制對市場的不敏感，與之相應的配套還匱乏的很。
為此李憲動身去了一趟冰城，配合省台廣告部指定的一個編導，錄製了兩個簡單的廣告。
反正就是一幸福。
得知李憲要出手車床，徐茂和不幹。
但是年前的這段時間，北方大部分的工廠都已經停工，現在一是銷路不好找，迅速脫手只能犧牲利潤。第二也是工業部響應十四大號召，已經對工業加工企業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馬上就要在2月份施行。
可是雖然飯不吃酒不喝，一些話該說得說。李憲之所以將區政府拉進公司里，看中的不僅僅是紙廠本身的資產，更是看中政府資源。
高端的面巾紙，仍然處於市場的空白！
考慮到這方面，李憲果斷將這兩段廣告插入了黃金時段。年前年後整整一月，廣播電視一起來，廣告費二十萬。
然後，那孩子大聲提醒道：「省優品牌，值得信賴哦！ｈtｔｐs://ｍ.ｈetubｏoｋ.ｃｏｍ•ｃｏm」
員工方面李憲目前還不打算動，馬上就要過年，現在需要的穩定，年後有的是時間收拾。
到了那個時候，機床價格肯定還是要竄一竄的。
這段時間雖然兩個廠子合計起來沒少賺錢，但是也就將將能夠年底還貸還賬的，李憲思來想去，只能從那批車床上面動手。
徐茂和急眼了：「是不是打我臉？是不是打我臉？七十多台機床你都放心擱我這兒，就找個啞巴看著，一百五十萬的事兒還用給我出借條給利？」
在結束了區市主要領導悉數到場發表了講話，並親自參加了公司剪綵儀式之後，李憲組織了一個酒宴，邀請幾個主要領導參加。
聽到伍正思發問，李憲不怪他沒有常識。這一段時間來，他已經讓銷售股出去考察了一遍，在冰城，沈市，常春甚至是更遠一些的荷北，山關等省的主要城市的大飯店做了摸底。
總龍江省現在可沒有什麼有線電視，家家戶戶都是黑白或彩電靠著電線接收信號，所以整個龍江省，除了省邊緣地帶的一些地區之外，只能收到兩個台。
被罵了一通，徐茂和倒是滿身舒爽。
這二十萬，成了新北紙業成立之後第一筆，也是最大的一筆支出。
合伙人，自己人。
「手絹？」
廣告效果幾乎立竿見影。
有些錢該省，但是李憲覺得廣告費不能省。
1993年1月1日，元旦。
聽到電話那邊的喋喋不休，李憲煩了：「那行了，別墨跡。明天剎逼楞給我匯過來，急用！還有，王鐵成不是啞巴。人家媳婦剛跑了心情不好，你給我伺候好了！」
這段話，放在新北公司成立之後的一系列大動作快動作上，簡直不要太貼切。
……
「餐巾紙？幹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