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抱怨著說陳冬升這孫子現在大發了，天天忙得見不著人影，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上西裝筆挺的身影就進了來。
「那你咋去拍電視劇了？之前的窟窿堵不上？」
好幾個月不見，李誠儒可不是以前那個見天兒手裡捏著倆核桃的李誠儒了……
那時候看他鬧心，李憲奔著拉幫一把的心思，就把歸真堂的京畿地區代理給了他。那個時候，李憲還尋思來著，這哥們兒能度過這一關，也就不存在當演員翻身的事兒了，影視圈裡邊兒沒準以後就看不到那個經典的大曾形象呢。
聽李誠儒正在拍電視劇，李憲瞪大了眼睛。
比起堂堂中策集團的副總，還是差了。
這一次帶來的人大多都是集團的新丁，其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京城甚至是第一次出遠門，看著一群人臉上雀躍模樣，李憲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著從昨晚就馬不停蹄，又是趕飛機，到了地方又是直接投入工作的，也是辛苦，便大手一揮，「去吧，晚上玩兒的高興點兒。今天就不跟你們一起了，等廣告投放出去之後我做東，再好好好的犒勞犒勞你們。」
「這事兒不太好辦，咱們國內現在針對保險的政策法規都不完善，估計批下來得一段日子。」說到自己的近況，陳冬升顯然有點鬱悶，嘆了口氣，一擺手，「行了，不說我。憲子，你小子最近怎麼這麼消停？自打年後跟飛龍叫了一板，你小子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最近幹啥呢？」
「好！」
「哦……」哪成想，聽到孫蓉這個名字，陳冬升便重重頷首：「這就能說得通了。」
這一招待李憲，雖然還是那個飯店，不過飯店已經是城頭變幻大王旗，從之前的火鍋城變成了現在的新京華和_圖_書飯店了。
「嘿！要是不打電話催你，我看你丫到京城來都不打算受理我啊！」一照面，李誠儒就重重的在李憲胸前來了一拳頭。
倒不是他舟車勞頓或者是不想跟譚稀鬆這女人走太近，實在是之前跟李誠儒說了自己今天抵達京城，剛才這一個多小時的功夫，那邊兒的電話催了四五遍，後來聽說李憲在央視，更是直接呼了過來，說是人已經在停車場等著了。
揉著胸口，李憲嘿嘿一笑，「哪兒能呢，本來想著的是今天把正事兒辦完了，明天再找你好好聚聚，誰成想你這猴急猴急的。」
大廳之中，被那老生頗有功底的唱腔感染，食客們哄然叫到。
「陳哥，這事兒你就甭惦念了。」李憲哼哼一笑，端起了酒杯，「我李憲看中的東西，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拿不去！」
李憲這次來沒告訴其他人，京城這邊兒他熟人沒多少，滿打滿算也就是陳冬升和李誠儒還算是舊交。雖然這倆故交現在一個從億萬富翁落魄了下來，一個拍賣商搞的風生水起，都上了焦點訪談。不過一聽李憲來了京城，倒是全過來了。
正巧這時服務員將酒菜陸續端了上來，帶冷熱八盤上齊，陳冬升拎了酒瓶子一面給李憲滿了杯，一面道：「呵呵，你不在京城圈子裡混，所以你不知道。現在中策負責北方項目的副總經理方東亮我認識。他的事兒，我多多少少知道點兒、呵呵……這麼跟你說吧，方家和孫家那是通家之好，方東亮跟孫蓉那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光腚娃娃、後來不知道怎麼，兩家沒結成這親。孫蓉跟別人，對了，就是現在你們東北計委臨調處的夏光遠，聽說過吧？跟他結了婚。聽說啊，方東亮之前和圖書離婚，都是因為這個孫蓉。你說，你跟這女人結了怨，那方東亮能饒了你？」
他有個二弟漢壽亭侯，青龍偃月神鬼皆愁。白馬坡前誅文丑，在古城曾斬過老蔡陽的頭。
見李憲一臉的蛋疼，陳冬升嘖道：「憲子，這裏邊兒，怕不是有別的什麼事兒吧？」
跟夏光遠的事兒，他肯定是不會說的。想了想，便謊稱跟孫蓉有一些過節。
「勸千歲殺字休出口，那劉備本是靖王的后，漢帝玄孫一脈留。
見這些興奮過度的傢伙，李憲忙又叮囑了一句，才放任眾人作鳥獸狀離去。
雖然李憲平時在新北沒什麼架子，可是跟自己老闆在一起，不可能沒有壓力。現在李憲發了話，眾人一陣雀躍。
「不用。」李憲擺了擺手，「陳哥，你有這話我就記你情分了。至於說和什麼的，就不要了。我跟孫蓉的事兒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這事兒你就別管了。」
之前這大哥投外匯賠個了一個底兒掉，跟陳東升去龍江的時候就說要投奔馬未都下海拍片賺錢。
他四弟子龍常山將，蓋世英雄冠九州，長坂坡救阿斗，殺得曹兵個個愁。
和李誠儒二人進了門的時候，就聽見台上一老生正在唱著《龍鳳呈祥》裡邊兒的《甘露寺》一折。
和陳冬升，李憲可是有好一陣子沒聯繫了。
「那你那項目怎麼辦？」陳冬升本來心裏就沒底，李憲推辭便也就坡下驢，可是心裏邊卻還放不下。
也就是李憲知道這個貨現在憑著歸真堂在京畿地區的區域代理，每個月少說少說也有個幾十萬進賬，不然的話在大街上看見這麼個人，他下意識的都得從兜里往外掏錢！
李憲此前在邦業大宅那會兒，王林和和老秦都是京劇迷，收音機和*圖*書裡邊兒沒少蹭戲。
聽到陳冬升八卦一般的說出內幕，李憲一拍腦袋。
李誠儒之前搞外匯投資虧了不少，之前那個飯店都給兌出去了。
整個一神經失常的要飯花子嘛這……
包廂外頭，那台上老生或許也覺得不能整場划水砸自己個招牌，得抖落出點兒真功夫，撐撐面。一摺子《甘露寺》，終於在精彩的地兒，唱出了彩。
「謝謝李董！」
飯店陳設還跟以前差不多，只是似乎為了顯示特色，在一樓大廳裡頭搭了個戲檯子。
站在門口看了會兒西洋景兒，李憲便跟著李誠儒上了樓。
在來之前，李憲就已經將《給媽媽洗腳》的廣告創意和大致的策劃羅列了出來，並且讓公關部那邊兒進行了完善。
看著李憲皺著眉頭，李誠儒連忙擺手，「哪是不好做？那是太好做了。現在保健品這麼熱，一個禮拜提單交單，送貨，打一廣告就齊活了。這活兒躺床上都能賺錢，有什麼不好做的？」
閑談之中得知這大哥拍賣行那邊兒現在已經做到了港城，去年一年盈利了七百多萬。現在正在籌備著成立保險公司，打算效仿美國大都會，搞個中國第一保險品牌。
順著聲音李憲抬頭一看，樂了。
「李董，晚上要是您有安排的話，那我們可就自由活動了啊！」
這班武將哪國有，且不說還有那諸葛，用，計，謀！」
雖然這麼說，可是陳冬升底氣明顯不足。
和譚稀鬆聊了一個多小時，下邊團隊就已經將這一次的廣告投放計劃大致定下。眾人到達央視大樓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一同忙活下來，外面的日頭已經西斜。
李憲略一想就明白、雖然陳冬升現任老婆也是名門之後，不過陳冬升本身的分量，現在hｔtｐs://m.ｈｅｔuｂoｏｋ.ｃｏm.ｃｏm卻還沒那麼足。從商之前，這貨呆的不是實權部門，下海之後到現在，佳德拍賣雖然名聲鵲起，可是說到底，也不過還是一個年營收不足千萬的企業。
見他一臉通透的模樣，李憲奇道：「怎麼，陳哥，這裏邊兒還有什麼內部不成？」
他媽的，敢情這裏邊兒還有這事兒？！
停車場中，李憲剛進了入口，就聽見不遠的地方嗷嘮一嗓子。
「不過你們自己心裏邊兒有數奧，明天還有工作呢。可別喝多了，明天給我掉鏈子！」
三人一陣笑鬧之後重新落座。
「不存在的事兒！」李誠儒一擺手，嘿嘿一笑：「你瞅瞅現在這年景，有權的不講理，有勢的沒人性。做買賣有錢的呢，欠地位。既瞧不起別人，又瞧不起自己。哥哥我算是起於微末，也風光過也落魄過。現在啊，就想著換個活法，當個戲子，演一演別人，看一看不一樣的自己，挺好。」
「憲子，你這事兒啊，還真不太好弄。」給在座二人倒滿了酒，陳冬升回到了自己座位，略一沉吟，道：「要不，我找個時間攢個局，把方東亮約出來，你們倆見個面？」
「嗨……」李誠儒一樣腦袋，低頭瞅了瞅自己的這幅尊榮，也覺得可樂，「這不是在朋友一個劇裡邊兒演了個角兒嘛，昨晚上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在外景呢。那邊兒山溝里，一早一晚的忒特么冷。這地下停車場也不暖和，車裡又都是煙味兒，我就給穿上了。」
他三弟翼德威風有，丈八蛇矛慣取咽喉。鞭打督郵他氣沖牛斗，虎牢關前戰溫侯，當陽橋前一聲吼，喝斷了橋樑水倒流。
為自己做了句辯解，李憲咧著嘴指了指李誠儒的身上：「不是，儒哥，您這是抽的哪門子邪風啊？大夏天的，咋還和圖書整個冬衣穿上了？捂蛆啊？」
所以央視這邊兒其實就只剩下了商議投放方案，以及委託廣告部這邊製作廣告片的相關工作。有過之前唯你《彩虹》的衛生巾廣告以及邦業白酒業的標王廣告的合作經驗，廣告部這頭對新北的標準大致都有底，要知道當初李憲在廣告部這頭怒懟廣告片質量，然後自己找了個個小團隊搞出了去年被媒體選為最美廣告片的《彩虹》的事兒，還記憶猶新呢。
包房之中，李誠儒用毛巾抹了把不知道多少天沒好好洗的臉，將一瞬間就變了色的毛巾往餐椅上一扔。
可沒成想，歷史的慣性這麼大，李誠儒這到底還是下了海！
這折子戲唱的最好的是馬連良，李憲之前聽得就是這個版本。或許飯店整這個京劇表演也就是為了弄景，也或許是飯店大廳裡邊兒的食客也沒多少把注意力放在台上演出的，那老生唱的頗為敷衍，顯得有氣無力。幾個本應該出彩兒的強調，都懶得往上走。
婉拒了譚稀鬆的招待，李憲便帶著新北集團的眾人離開了央視大樓。
「儒哥，怎麼又悟了這道了？我的代理不好做？」
說到這，李憲也是惆悵，就自己打算整合龍江造紙產業，以及被中策那頭擋了去路的事兒大致說了一嘴。
「儒哥，你這人可不地道！我這在走廊裡頭都聽見你講究我了！」
……
「憲子，這兒呢嘿！」
髮際線，怕不是往後推進了有四五厘米。眼巴瞧著，越來越像是他熟悉之中的那個大曾不說。六月中的大夏天，身上竟然披了一聞著都有了頭有味兒的軍大衣！
「不應該啊！」聽到李憲相中的項目被中策干預了，陳冬升滿臉疑惑，「中策我門兒清，這種中小企業整個，不像是他們風格啊？」
李憲一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