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航航……嗝！老婆子，這節目行！這節目有意思！啥時候播第二集啊？」

李憲那兒，怕是要炸廟。

「唉？老頭子，這電視上這排小字兒是啥？我眼神不好，你幫我瞅瞅。」

「譚主任你看，你要是早來一會兒，這公告沒發出去呢，咱們怎麼說都成。可是現在公告都發出去了，全國人民都看到了。這再做更改，那咱台里的公信力不成了兒戲了嘛！」

「哎哎哎？你們看一套下午播的那個《中國達人秀》嗎？」

「那看看？」

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央視大樓，她便直奔主管內容的劉振良辦公室而去。

「公告：為統籌春節期間節目播放次序，原定於下星期四下午2:30播放的《中國達人秀》延期播出，具體播出時間請關注本台節目單。」

看著傳達室的老王用三角兜子拎了滿滿兩兜子花花綠綠的信件，在編導部門口嚷嚷著什麼，賈景明一愣。

「嗯？等會兒這怎麼茬兒啊這？怎麼還延期播放啊？奶奶的，咱這剛看出個甜酸來，怎麼就給停了呢！？」

「哎呦！譚主任，要說這事兒放在平常可不是什麼難事兒。但是今兒……有點兒不太好辦！」

「凈胡咧咧！那邁克爾傑克遜什麼人？那舞姿是一般人能模仿出來的？可歇了吧您吶！」

能不香么？

就倆字兒——根，本，不，差，錢！

……和圖書

「怎麼著啊？」

此時，見劉振良腦袋瓜子撲棱八個來回的搖，譚稀鬆皺起了眉頭，「老劉，這怎麼說？」

「我求您快看看吧，不然我這一肚子的話都沒地兒跟人說切！」

「哦？」賈景明停罷，皺起了眉頭，「這麼說，因為節目的延播，廣告企業那邊的意見很大？」

「……嘿！精彩！哎呦，這什麼節目啊這是？這幾個選手太有意思了啊！這節目組都從哪兒掏弄的這麼多奇人異事啊？神了嘿！」

四千多萬，對於一個面向全國，綜合收視甩開第二名八百里遠的國家衛視來說，夠幹嘛的？

「哎！」感受到台領導對自己的支持，譚稀鬆重重的點了點頭，跟隨賈景明的步伐，向電梯走去。

當二人到達十層編導部，電梯門一打開，就聽到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在此前譚稀鬆沒把廣告資源整合起來面向整個社會競標的時候，台里廣告部的白條子是滿天飛。各種關係後門的走，黃金時段的廣告和非黃金時段幾乎是同等價位。好時段的廣告誰上誰不能上，比的不是誰有財力，而是誰有實力。

看到譚稀鬆大汗淋漓的竄進辦公室，劈頭蓋臉的就說新北的冠名節目延播的事情，劉振良臉上一僵。

電視機屏幕一閃，剛好就是一套正在重播的《中國達人秀》第一期。

那個時候，央視一年ｈｔｔｐs://ｍ.heｔuｂook•ｃoｍ.cｏm的廣告收入多少？

「不成，這委屈我受不了，我得找他們說理去！」

東北，某住宅樓中。

「那肯定的啊！美國的流行天王嘛，這誰不知道啊。」

兩屆的廣告招標大會辦下來，譚稀鬆在央視可是個香餑餑。

賈景明是愛才的人，呵呵一笑，擺手道：「這幾天事情太多，昨天去了總局那邊開了個會。不說這個，我昨晚上回來，怎麼聽說你跟劉編導鬧了些不愉快？」

幾個無所事事的大老爺們兒正湊在一起聊著八卦。

「唉？老婆子你幹啥去啊，你會寫字兒嗎你？」

與此同時。

「啊？」譚稀鬆愣了，「領導，幹嘛去啊？」

樹大招風，有時候一個圈子裡你工作太突出，別人的工作可就不好乾了。

「唉？你個死老婆子，不煮飯去咋還看上電視了？不過日子了啊？！」

93年全年加起來，不過就四千多萬而已。

心說完了。

「嗯？」

「嗯……」

她也知道自己在台里現在的處境，原是不打算直接來劉振良這裏的。可是今天實在是不巧，馬上就要到年了。臨到年底，上級部門指派的內容任務驟然曾多，台里台外諸如慰問，配合文化部門進行的活動也是一大攤子。她在頂層找了一圈，能在內容這塊說得上話的領導，一個沒在。

「哎你倒是說說，怎麼個帶和-圖-書勁兒法啊？」

「小譚啊，你昨天來找過我？」

「啥？啥意思？」

……

看著電視畫面上那醒目的公告，譚稀鬆心裏邊兒一緊。

昨天下午，李憲這邊催的急，劉振良又陰陽怪氣兒跟自己犯彆扭。氣急之下，譚稀鬆就跟劉振良吵了幾句。

但是，這是對領導那兒而言。

說著，劉振良隨手拿過遙控器，打開了辦公室裏面的電視機。

賈景明的表情嚴肅起來了。

「邁克爾傑克遜聽說過沒？」

「這麼神奇？」

「不是，咋地，你個敗家娘們兒，還想把我們爺倆攆走啊？這什麼節目啊，把你魂兒都勾走了？」

這，是什麼個情況？

「你個老犢子，老娘就看會兒電視咋地了？伺候你們爺們兒一輩子，還不行我放放假啦？我頭前就看個尾巴，今天可算是等到開頭了。今兒這飯我還就不做了！你們爺倆自己找飯輒去吧！」

所以現在譚稀鬆雖然是個小小的廣告部主任，但是在台里可謂是紅極一時。

「咱們一道去編導部那面看看，研究一下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譚稀鬆的點子有點兒背。

無奈之下，這才來直接找的劉振良。

以前不敢製作的高成本節目？制！

膨脹！

京城某單位之中。

畫面上，二號選手韓紅正在賣力的演繹著那首《青藏高原》。但是，比節目更加醒目的，確實正在畫面上方滾動hｔｔｐs://www.hｅtubook.ｃｏｍ.ｃom的一排白字。

「沒有啊？怎麼了？」

當節目上面的公告播出的時候，類似這樣的場面，在全國各地上演著。

「唉？你不信？得！現在三點了吧？來來來，你看看重播。您要是不驚的把下巴閃了，我把我這挂鉤卸下來！」

「一起一起！他娘的，這麼做節目跟寫小說寫到精彩的地方就斷章有什麼區別啊？良心他娘的讓狗吃辣！」

「還能怎麼說？譚主任，你來晚了，我這邊兒公告都發出去了啊！」

譚稀鬆眉頭一皺。

「那楊大姐跳的嘿！十成十的像！」

譚稀鬆點了點頭，「領導，主要是這個廣告商比較特殊。新北集團是咱們央視招標開始后連續兩屆的標王，每年在咱們頻道投入那麼多的廣告費，現在這個《達人秀》節目說改就改了，那邊對我們很不滿意。」

「就是不播了！」

「嘿！我前天陪著我媽看電視，本來我媽等著看夕陽紅呢，結果出了這麼一檔新節目。當時我還想著這什麼節目啊。結果一看，你們猜怎麼著？」

譚稀鬆一到單位，就碰見了副台長賈景明。

……

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以前沒錢引進的片源？引！

單位人不少，可是就這麼大。有點兒風吹草動的，前一刻事情剛發生，可能后一刻全單位就都知道了。

「太有意思了你們知道嗎？！哎呦，你們是沒看見，有個叫楊紅娟的滬市大wｗw.ｈｅｔubｏｏk.ｃｏm•com姐，上台就穿一套工作服，遠一瞅嘿！就跟咱單位掃地那陳大媽似的。可是一跳起舞來，嘿呦喂！真帶勁兒！」

「就這麼神奇！」

別問為什麼是倆字兒，老子這麼富還不是說啥是啥？

自打這個招標大會開了之後，整個台的經費都充足的一批。台里再也不用跟上級部門哭窮，求爺爺告奶奶的要經費了。自打譚稀鬆接了廣告部，領導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跟外面人說起央視現在的效益都有勁兒了。

當時挺多人都看見了。

「……說是節目延期播放？」

「不播？！王八日地！不行，我得給中央台寫信，我，我罵死他們我！」

思襯了片刻，拍了拍譚稀鬆的肩膀，道：「人家廣告企業把錢投到咱們頻道來，是對他們宣傳的滿足，同時也是對我們央視品牌的信任嘛！這件事，對方有意見有情緒是可以理解的！換位思考，放我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樂意。小譚啊，你不用有思想壓力。你們廣告部為咱們頻道衝鋒陷陣創造利潤，台里自然不能在其他方面拉你的後腿。走！」

譚稀鬆也沒想著這事兒能瞞過領導，便將事情的原委跟賈景明說了一通。

許許多多被家人朋友安利過來觀看《達人秀》，並且被第一期節目的內容深深吸引的觀眾們，不幹了。

次日。

見領導主動問話，她趕緊上前道：「啊、是的賈副台長。不過你昨天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