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滿月不答話，只是依舊眼神冷冽地望著雪寶，女孩被這樣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盯著也沒有絲毫的不適，只是自顧自地滿意笑道：
就像是本能一樣。
「那叫智取威虎山！」老陳裝作舉起雞毛撣子要趕人的模樣，小寧大師拔腿就跑，一溜煙兒很快跑了個沒影。
幼年的小零兒乍一聽聞這個消息很是震驚，捂住自己的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件事——我哥居然不是我哥？
「他很厲害嗎？」
「想得美，這些碟片都是我兒子的。」陳叔搖了搖蒲扇道：「就這麼多了，再想要啊那得等我兒子回來。」
「這樣啊……那行吧。」小寧源揮了揮小手，做了個抱拳的動作：「告辭了！有緣再會！」
「真的么？」
「顧觀雪，我已經拒絕你了。」姜滿月眼神微芒閃爍，冷聲道：「你已經沒有理由繼續跟著了。」
「如果我早一點知道這一點，說不定也就能更早一點和他敞開心扉解開心結呢？」
「你？你當然不會。」寧源語重心長地回道：「那些會影響大俠的女人都是胸大的女人，你沒有，所以不會。」
「老陳，你那個什麼上山打老虎的戲唱的越來越不錯了，有點像收音機里的了，繼續加油。」
「那他們為什麼說我和我哥不是親的。」
「你的語氣是不是有什麼不對……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挺不容易的好嘛。」雪寶很是不滿道：「明明自己已經夠煎熬了，還有你這麼個不講道義的發小瘋狂在我糾結的時候挖牆角……姜滿月，你是不是搶我喜歡的東西搶上癮了啊~真是的，從小就這樣。」
「你這就未免太過生分了吧滿月，好歹我們也一起走了這麼多路，說讓我走我就走？」
「為什麼不承認？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雪寶指尖撩動酒紅色挑染的髮絲，發尾被捲成了一個小圈，大大方方地笑道：「我就是喜歡他啊。」
【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明天你有沒有空陪我去買顏料，之前的都用完了……】
小零兒：「……」
「哦……那你娶不到老婆怎麼辦？」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不合理的，畢竟不是親生的嘛。
「非常非常喜歡他，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那就不娶唄。」小寧源牛皮哄哄地回道：「大不了出去闖江湖，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不要也罷。」
番外：小城舊事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軟軟的擁抱讓寧源很是無奈，他覺得自己大俠的一世英名搞不好都毀在了這個黏人的妹妹手裡。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假裝曾經那些事情從未發生過，騙自己說一切照舊。和以前一樣繼續陪在女孩身邊。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來往的人換了一群又一群，唯一不變的是寧源他一直沒有出現。這時手機屏幕忽而被新消息點亮，路玖玖愣了片刻，滿心歡喜地拿起看了一眼，情緒卻重新變得失落了起來。
她說完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望著前方離去的姜滿月的背影，自顧自地開口道：
「這樣我們倆就差不多了。」
「你知道嗎？寧一零好像是撿來的。」
「你終於承認自己現在正在追他了？」
「可惡！居然忘記她了！」
「媽，小零兒想吃白糖棒冰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屑於問呢。」雪寶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你這算是開始急了嗎？」
「這是外婆給的冬瓜！什麼眼神！」寧媽沒好氣道：「想吃西瓜也不用把冬瓜硬說成是西瓜吧……行了行了，你們倆兄妹先把這些菜提著，我去水果攤買一個。」
女孩有些沮喪地抿了抿嘴，捧著手機想給寧源發些什麼話，可是臨到此時心底卻被不安給填滿，根本想不出什麼話好說。
人們常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可惜有些告白註定是有時限的。
鄰里之間的小圈子幾乎可以說是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能知曉，兩兄妹沒有血緣關係這個消息在大人的圈子裡並不是和圖書什麼未知的隱秘。這樣的隱秘在某一刻不小心被小孩子聽到了之後很容易就會傳播成一場災難——寧家有一個小孩是撿來的消息很快在孩子們之間傳遞起來。寧源是孩子王，沒有人敢懷疑他，所有的矛頭不免指向了他那個看起來有些黏人的妹妹。
「我的寶貝女兒值得最好的。」女人這般說道。
得到家長的肯定后小零兒總算是有了幾分底氣，出門正準備去找那群傢伙澄清說明，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問寧源去哪了，於是乎又回頭折返，不曾想卻聽見了寧爸寧媽的閑聊：
「為什麼不好？」
「那是他們胡說。」
「我能把你一步步打成心如死灰，就不怕你再一次復燃。」
「你說這小孩子的兩三歲的時候還真是不記事的啊，當初小源進咱們家的時候我記得小零兒都會說話了吧？現在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哥，外婆家還有好多大鵝呢。」
他一個人操持小賣部，兒子常年在外工作不回來，寧源每每帶著一群小孩在這邊嘰嘰喳喳的，一開始還挺煩的，可到了後面一旦他們上了學不習慣的那一個反而是他。
她的哥哥聰明機靈，會帶著她一起玩，會講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故事，他會在自己受欺負的時候動用自己孩子王的權威幫自己出氣，還會在爸媽給的零花錢用完之後帶著她一塊撿瓶子勤勞致富——雖然最後致的都不是她的富，但是每次一起出門回來他都會帶自己吃一個甜甜的白糖棒冰。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遠去，嘴裏還談論著一會晚上該吃些什麼好吃的，林小雅聽著爸爸媽媽兩人的閑聊，晃著兩人的手走在了中間。
「這樣啊，那說不定到時候我們搬家到了這邊，你還能和他做朋友呢？」
「是很帥啊。」
他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是吧？」小零兒很是驕傲地道：「他是我哥。」
「想雇傭我這個童工幫你在沒什麼生意的下午看店，好讓你能夠出去和牌友搓麻將那可是需要付出的啊，白嫖我，陳叔您良心過得去么！」
他再度出口，把自己剩下的棒冰咬了一口進嘴裏，棍子上只留下了可憐的一點剩餘冰塊：「你看，這樣我的就又比你少了吧？」
「……」
「行，那我回頭去補上。」陳叔道：「明天還要不要繼續幫我看店？」
寧源的步子沒有跑多遠便在小區門口當場撞見了自己的老媽和妹妹，寧一零眼前一亮還以為是寧源出來迎接自己，甜甜一笑上前：
雪寶：？
他緩緩走出，等到路玖玖差不多快到自己學校的時候這才給她回復了一個消息：
女孩止住了淚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只好扁了扁嘴唇道：「那你不能再這樣了。」
還好，還好忍住了……剛剛差一點就想衝上前去了。
女孩輕輕握緊了手機，小聲地告訴自己說道：
「對我而言沒有區別，反正都是一樣的。」姜滿月眼神冷冽：「你在逃避我的話題……你們最後一晚到底說了什麼？」
「就算是死灰，但是只要有一點火種，誰能保證我不會星火燎原呢？」
「媽……有人說我是撿來的。是真的么？」
謝謝，有被秀到。
反正我哥會幫我教訓他們的。
哥，原來都被你給縫完了。
眼看著自家妹妹隱隱有泫然欲泣的趨勢，寧大師連忙嚼了幾口嘴裏的棒冰咽下，出言安慰道：「好好好，乖，我剛剛跟你開玩笑的……你看看我的棒冰。」
姜滿月：「就這？」
「什麼意思？」
「媽，你這就想多了，我主要是擔心你們去鄉下的外婆家來回太累了……來，我給您捶捶腰。」
「哥~媽為什麼說你以後娶不到老婆啊。」
這算是……告別的預兆么？
對話停留了這裏沒有新的回復，路玖玖抬眼看了看周圍的景物，眼神有些茫然失措。她忽然有一種錯覺，www.hetubook.com.com屏幕那頭的少年在某一個九月出現在了她的生命中，一點一點地佔據她幾乎全部的青春回憶，如今彷彿又要在這個九月慢慢倒退著和她揮手道別，消失在她的視線和回憶里。
「好，你快吃吧，我都快吃完了。」
一定是等男朋友吧？看她那失落的眼神，很有可能還被男朋友給放了鴿子？
只是你想多了，寧源怎麼可能會不理我呢？
「哥，外婆家好遠啊，坐車的時候我都睡著了。」
那是一個長相很是清秀可愛的小男孩，看上去約莫七八歲的年紀，說話的語氣卻是裝作了一副老成的樣子，讓人聽來不免忍俊不禁。被喚做陳叔的中年人見狀提著蒲扇笑罵道：「小滑頭，今天走了多少賬？」
他知道自己其實對路玖玖還有眷戀，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友誼關係其實遠比一般的異性好友要來得親密——寧源很清楚沉溺於這樣的關係對彼此都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此前他從未想過把這段藏在陰影里的關係拿出來放在陽光下。冷靜而理智地去著手解決。
「也是……誒你說到底是誰那麼嘴碎，把這件事說給孩子聽了，要是讓我知道非找她上門打一架不可。」
「我回家喝水了。明天見。」
路玖玖收回了目光，繼續看著黯淡的手機屏幕發獃出神，人來人往的學生們都不免分出目光來看向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心底猜測著她在這邊等候的原因。
「行，那咱們再去隔壁城區看一看房子，總之一定要讓我的寶貝女兒和老婆滿意了才行。」
她覺得自己哥哥可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這怎麼能叫耍無賴呢？」雪寶很是無辜地攤了攤手：「滿月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我開始耍無賴，陣仗絕對比現在的要大。」
「別提了……」小寧源背負著小手抬頭望了望天：「陳叔你聽見過凌晨四點的背書聲嗎？」
「想那麼多有什麼意義嘛？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顧觀雪滿不在乎地說道：「雖然我以前一直信奉這麼個道理，可是真的事到臨頭的時候才發現道理說一千遍也不代表你真的會認可，只有真正經歷過才會懂得。」
日色漸漸從西邊收斂了起來，小賣部外一個中年人搖著蒲扇嘴裏唱著戲腔慢悠悠地從遠處走來，當他唱到：我恨不得，急令飛雪化春|水，迎來春色換人間的時候，一個小腦袋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
「我知道，好像說是在移動營業廳撿的。」
不行，回去得問問我媽我是不是撿來的……萬一真的是呢？
「說大話也不怕閃著舌頭。」雪寶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隨後用力對著前方揮了揮手，大聲糾正道：
「當然不是。」
「不必了，謝謝你送我到這裏，後面我可以自己走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那他做了什麼事情讓你死灰復燃了？」
「因為她覺得我太優秀，其它女孩子配不上我。」
「那你記得儘快啊，小源他在我眼裡就是我親生的，要是讓我兒子心靈受到什麼創傷，你看我不提著刀去他們家裡坐著。」
【喔……】
「怎麼了小雅？想吃點什麼是么？」男子溫和地笑著問向了女兒。
「有多高？」
「不礙事的，小孩子嘛，我跟他熟他才這麼叫我。」
【明天啊，明天我有正事兒。這樣，我叫小零兒陪你去吧。待會我讓她和你聯繫一下。】
「我喜歡的人這麼優秀，我應該對他有信心才是。就算我最後會回去接受家裡的壓力，但是有他在的話……有些問題其實也不是這麼難面對嘛。」
「就是因為太遠了我才不去的嘛，和爸在家看家多好。」
「很兇，差點還咬了我。外婆說要幫我把它殺了出氣，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好。」
不少天真的小屁孩還真的回去問了，結局當然是毫無疑問的一陣數落，有的還被打得哭爹喊娘，他們的老爹一邊拿著皮帶一邊怒道：「我讓你個迪迦奧特曼和*圖*書綠我，我讓你綠我，以後都不許看電視！」
「好嘞……老陳，來兩個白糖棒冰。」
寧一零：？
哦不對，要除去他說過的那個叫蜘蛛俠的男人，還要除去超人，終結者……那他應該算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之一了。
兩人在原地乖乖等著寧媽買西瓜回來，三人前行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小男孩和小女孩兩人一個在前奔跑，一個在後面追逐，最後的大人板著臉讓他們小心摔倒……畫面美好得像是每個人生命里都會出現的模樣。
【怎麼了？我剛剛在來學校的路上。】
「小雅，走啦。」
老吳三人對視了片刻，臉色似乎有些猶豫，只是他們最後也沒說什麼，讓路玖玖不要等太久之後便結伴離開了樓下，一同前往食堂解決溫飽問題。
「姜滿月，你該不會怕了吧？」
「夠了夠了。」
同樣是等待，路玖玖最終落寞離去沒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而顧觀雪卻如願等到了姜滿月的出現。她們在眾人面前短暫地交鋒了片刻，隨後並肩離去，表面上波瀾不驚甚至有點小親密，實則背地裡一直在用氣勢對抗。
「不對，是涅槃重生！」
……
「大概一口冰棍的樣子。」
「很厲害，而且他還可以變身成戰鬥機。」
「沒去哪裡，這不是知道你們快回來了特意出來等你們么……媽，你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大一個西瓜？」
【玖玖，班主任說一會要點到統計人數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其實我是賽博坦星球的，很多年前我在那邊的爸媽因為被壞人追殺，迫不得已把我放在了地球上，我的頭皮這裏還有一個閃電形狀的標誌呢。」
「這樣的掌控欲才算正常的姜滿月嘛，要是你早一點表現得這麼在乎，我也不至於一直被你的偽裝給欺騙到。」
「你可別在我面前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這小滑頭會凌晨四點爬起來學習？」陳叔明顯不信：「你媽之前和小區人聊天的時候都說你一放學了就是玩，從沒看你摸過書。」
「他保證過的。」
姜天帝淡淡開口，言語間隱隱有讓雪寶哪涼快哪待著去的意思。顧觀雪聞言微微眯起了雙眼，笑容燦爛：
……
小男孩聞言嘆息，很是遺憾：「明天怕是不成了，我妹妹和我媽要從外婆家回來了，等她一回來我可就沒空躲在您這：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輸入中的提示小字再度出現，只是這一次依舊和剛剛一樣沒有出現什麼話，路憨憨糾結了好半天選了一個笑容表情包發了過來。
寧一零頓時鬆了口氣心說真是好險，差一點就失去了和我哥闖蕩江湖的機會，老天保佑一定不要讓我以後擁有那種東西，我可不想被我哥拋棄。
「總得讓我送你到寢室吧？反正我也是女生，不至於被宿管阿姨給攔下了。」
「因為這樣你就見不到那隻大鵝了呀。」小零兒理所當然地回道：「我要等你去幫我出氣，才不要讓外婆把它殺掉呢。」
顧觀雪撇了撇嘴，很是不滿地回道：「能不能不要用這麼敗犬的形容詞說我，什麼叫死灰復燃，就不能叫涅槃重生么？有你這麼埋汰發小閨蜜的嗎？」
「我知道，但是誰也沒規定拒絕之後不能繼續啊。」雪寶笑眯眯地回道：「咱們倆一起長大的，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吧？被拒絕了一次就放棄？你第一天認識我？」
這樣的言論對一個小女孩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小孩子不分善惡的行為很容易就會發展成為欺凌和排擠，由原本的不分善惡轉變成純粹的惡，那個時候的小零兒聽到這些話很是委屈，一個人回家的時候找不到寧源，只好去找自己的老媽哭訴詢問：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姜滿月嘲諷道：「怎麼，現在不怕他不能和你走到最後了？」
沒有收到寧源的回復卻收到了室友的提醒，她似乎已經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路玖玖忍不住抬頭又看了遠處一眼，心底最後一和*圖*書絲期待在人海里落空，眼神也漸漸黯淡。
甜到心裏的那種。
抱著這樣的想法，小零兒腳步沉重地慢慢下了樓，然而正當她準備默默承受這一切不作任何辯解的時候，忽然發現原本那群圍著她嚷嚷的討厭鬼全都不見了蹤影，仔細一找發現他們全都圍在了小賣部前，在那裡她的哥哥坐鎮中央，繪聲繪色地給他們講自己被撿來的故事。
「寧一零，過來。」
「你有沒有覺得我哥好帥？」舔著手裡冰棍的寧一零望著台階最高處講故事的寧源，忽然沒頭沒腦地對著身邊的一個小女孩問道。
「小孩子嘛，哪有那麼小會記事的，小源當初不還是只會喊爸爸媽媽的年紀就進咱們家了么？」
小零兒聞言懵了片刻，抓著寧源的袖子連忙又問道：「那我呢，我會影響你拔劍的速度么？」
「這樣啊，那我出手的費用可是很高的。」
「……」
一旁的老陳聽著兩個小孩稚氣十足的對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說寧家這兩個小孩性格還真是差得大，哥哥這麼皮，還是個孩子王，妹妹這麼乖巧……
「您也知道下午沒什麼生意，所以就賣了幾瓶橘子汽水。」小男孩搖頭道：「還有幾個小年輕想過來買你說的氣球，就是可惜你這裏沒貨了。」
「那壞人是誰啊。」
小女孩：「……」
寧大師覺得自己有被炫耀到，於是他湊過去咬了一口寧一零手裡的棒冰。
「我們女孩子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搞到手！」
「行行行。」雪寶嘆了口氣：「差點成了我的牆角行了吧……這還真是虐夫一時爽，追夫火葬場啊……哎喲頭疼頭疼……我現在的壓力可是比你大多了。」
她一面這般寬慰著自己，一面緩緩離開了寧源宿舍樓下。直到這個時候藏在遠處等候的寧源才敢慢慢從遮擋物里走出來，他望著路憨憨落寞離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自己手機屏幕上的幾條未讀消息，神色很是複雜。
「有迪迦厲害么？」有小孩很是緊張地問道。
「不是，就是那個小哥哥講故事好有趣……」
「哥哥……你去哪裡呀。」
他和這個女孩之間經歷的遠比其他人要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放棄戀愛的心思和她做朋友也遠比和顧觀雪重新做朋友要難得多。寧源一直以為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甚至也經歷過和顧觀雪的失戀他怎麼也應該忘記曾經對路憨憨的感情了。只是在看到女孩沮喪難過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想上去摸摸她的頭安慰她。
他把冰棍給了自己妹妹，自己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繼續講述著傳奇的冒險故事，生生將被撿來這個標籤給塑造成了傳奇的榮耀，不少小孩聽完之後若有所思，一個個都開始幻想自己會不會是迪迦奧特曼的私生子……
「他們不是一個星球的，所以沒有打過架，但是迪迦應該是要更厲害一點的。」
這對發小姐妹同行來到了姜滿月的寢室前，顧觀雪正想伸手幫姜系花把行李箱一塊提上去，沒曾想卻被對方給擋了下來：
「喲，陳叔，您回來了。」
一想起那個平時保護他的哥哥會變得失落起來，小零兒忽然有種不想和小夥伴澄清這件事的衝動——她覺得自己偶爾也應該保護一下哥哥，哪怕被小夥伴說一兩句撿來的也沒什麼大不了。
「叫什麼老陳！沒大沒小，叫陳叔！」寧媽瞪了寧源一眼伸手就要給他削一頭皮，老陳見狀樂呵呵地倒是沒什麼反感，只是搖了搖蒲扇笑道：
「你也真是，這麼大的事情慣著孩子。」一旁的女人出聲道：「我覺得這個城區的教育條件挺一般的，房子也一般。咱們小雅應該上更好一點的學校。」
「所以你現在是在耍無賴？」
說完他用力地甩了一甩身後不存在的風衣，大踏步地朝小賣部外邊走去，儼然一副入戲成大俠的模樣，末了的時候還回頭煞有其事地評價道：
「去吧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他是生氣了么？可是https://wｗw•hｅtubooｋ•ｃｏm•ｃｏｍ他明明說過就算再生氣也不會不理我的……他保證過的。
屏幕上方很快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小字提示，這個提示一直維繫了許久，最後停頓消失，路玖玖回復道：
「你這話說得真是自大，他什麼時候成了你的牆角了？」
「我知道呀。」
「嗯~」
那個時候這群小屁孩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斷章狗，一個個急的抓耳撓腮，一起湊了點錢屁顛屁顛地去給他買了一個對小孩子財力而言還算蠻貴的冰棍，催著他繼續講述自己母星的故事，寧大師舔了兩口奶味十足的冰棍，看見遠遠站著的小零兒對著她招了招手：
寧源吃完冰棍開始和妹妹吹牛，用的素材大多都是自己看的電影電視劇，抑或是動畫片里拼湊出來的內容，然而寧一零卻聽得津津有味，撐著下巴坐在台階上，小小的眼眸里滿是崇拜。
她回頭又看了那個有趣的小哥哥一眼，慢慢收回了視線，跟著再也沒有回過頭。
「老公你真好~」
就這麼坐在藤椅上搖著扇子，看著坐在台階上的兩個小小的身影一口一口吃著冰棍，老陳似乎覺得日色落得都慢了幾分。
「這些夠么？」女孩伸出了自己手裡的冰棍。
「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再看看，我估摸著鄰里也沒這麼故意針對咱們孩子的人，應該是不小心被小孩子聽到的，回頭找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把嘴都給縫嚴實點。」
寧大師的賽博坦星球歷險聽眾里聞聲站起了一個梳著雙馬尾辮的秀氣女孩，她從人群里站起身來，一路小跑到了自己的爸媽身邊讓她牽住了手，回頭還有些戀戀不捨地望了遠處那個小哥哥一眼。
「凶么？」
「好的，媽媽。」
偶像的實力得到了捍衛，幾個小孩鬆了口氣，繼續聚精會神地聽著寧源胡吹，最後講到威震天和擎天柱大戰的關鍵時刻，寧大師忽然舔了舔嘴唇說自己渴了。
小寧源此刻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個完美的裝逼背後需要付出無數的努力，不過他也沒多在意於此，拍了拍屁股很是坦坦蕩蕩地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裝什麼好孩子了……陳叔你這的電影我都差不多快看完了啊，還有沒有其它的？《終結者》後面還有么？還有那什麼《侏羅紀公園》。」
想讓他明天陪自己去買顏料的願望也沒法當面對他說出口……路玖玖隱隱察覺到了某些細微的變化，這變化讓她手足無措，一顆心無處安放，她感覺到了變化在哪裡，卻沒法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變化。於是她只好對著心裏的自己安慰道：
此獠，人人得而誅之！
「……」
「他叫威震天。」
被打的小孩自然不服，爭辯說寧源哥哥都是撿來的云云，被寧爸寧媽提點過的父母們趁此機會好好否認，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地過去。當然很多年以後等這群小屁孩讀到一本名叫《哈利波特》的書，以及看過《變形金剛》系列的電影過後，他們一定會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意思就是，你之前輸得一敗塗地，這一次也不會例外。」姜滿月拉動行李箱朝著前方走去，聲音從前方輕輕傳來，像是帶著目空一切的傲氣：
一旁的小零兒見狀也有樣學樣地輕輕捶了起來，寧媽見狀忍不住笑著點了點寧源的腦袋，笑罵說你以後要還這麼皮看你怎麼娶得到老婆。
「哥，你的棒冰吃得好快，我還有一半呢。」
小區里的女孩子們都很羡慕她有這麼一個哥哥，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都不大樂意帶著自己的妹妹玩，覺得和小姑娘一起玩是很丟人的事情。
「不會的，寧源不會離開我的。」
「可你已經輸過一次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
「喲吼，還會念詩。」陳叔樂了：「看樣子唐詩三百首沒少背啊。我說寧源，你每次一有空就鑽我這來看電影看動畫片，怎麼成績都沒下降的？」
「還真是個遲來的覺悟。」姜滿月瞥了雪寶一眼，「但是你真的覺得這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