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會無用的。」周子友用最後的尊嚴，說出這句話。
他們心裏清楚，這不僅僅是兩人之間的較量。
時間有點緊。
輸家粉身碎骨，贏家揚名立萬。
他在這之前也擔心，只自己做問卷的話，會有潛意識的傾向性。畢竟這在人的慣性思維中，很難避免。
蘇清越微笑著，拍拍周子友的肩膀。
「不用太著急回答我，明天也可以。」
肖玉和好好姐姐，幾乎同時非常直接地指出，這個調查設置有傾向性，引導性。這樣得出來的數據，是不客觀的，也不科學，所以她們給他改了改。
不是不服氣的那種，而是感覺自己無用武之地了。
那種不服，好像在說自己是中文系的，自己師從過誰，自己獲得過什麼，論文筆沒有誰比自己懂。
周子友這次沒說話。
蘇清越坐在他旁邊。
這是一份重新改過的新聞稿，按照他會議上的要求。整篇稿子不到一千字，不過華絡在市場中的定位，終於得到了糾正。
蘇清越不關心他的眉毛。
她永遠和*圖*書都像個小孩子，也願意永遠做個小孩子。
他敲了敲門。
「……」
「我覺得名著挺好的。」周子友終於說話了，不過蘇清越還是沒看他的臉色。
郵箱輕微叮咚了一聲，蘇清越轉回頭。
不知道阿眸今天的工作怎麼樣，真想給她發條信息。
三天……
下班之前，蘇清越把做好的調查問卷，發給大家。希望每個人都能提出自己的建議。因為這涉及到，整個產品宣傳推廣的整體方向。
「三天交草案，你們自己部門內討論，然後高管辦公會討論，定審。」
他只是覺得，這是公司產品的關鍵之役。
更是兩個部門的。
剛回到工位，周子友便找到他。滿臉激動地說道：「我想明白了，我聽你的，認真改變。」
這是蘇清越一直以來的習慣。
「我給你改一稿出來，你看看。」
進去的時候，發現關邇已經在座了。
「……」
今天，若是阿眸，蘇清越肯定也就認了。
不過蘇清越沒想那麼多。
蘇清越仔細地閱m•h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om讀後，覺得她們這樣一調整的確好多了。
看到肖玉和好好姐姐，同時發過來的郵件。她們兩個人對調查問卷，都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並且把他的調查問卷改得面目全非。
不想再打擊他，於是改口道：「當然不會完全無用，如果去寫小說，那肯定會有用。我承認你在這方面有天賦，所以只要你寫，我一定支持你……」蘇清越說道：「人生的理想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合不合適。」
周圍有目光聚攏過來，有人等著看他的反應。
他於是說道：「子友，我不鄙視你對文字的要求，但你心裏要有個框，就是我們是在做市場營銷，不是在寫文學作品，你服務的是一間網路遊戲公司，不是一家文學出版社……」
他不由得搖搖頭，本想給周子友發一封郵件，告訴他到底差在哪。可想了想，還是招了下手，讓周子友過來。
如同掉入深淵，失去了方向。
「方向沒問題了，中文系的做事就是利索，」蘇清越微微一笑wｗw•ｈeｔｕboｏk•ｃom.cｏm，拿出對付阿眸的那套，先打消對方的忐忑，和下意識的抵觸，看對方心境不錯，才又道：「但是兄弟，我們寫的是新聞通稿，不是散文。」
他們沒打招呼。
不過，蘇清越卻沒生氣。因為他指導過阿眸，知道這種不服是下意識的，帶著尊嚴。他們心裏是明白自己錯了，可就是那種慣性的尊嚴，讓他們沒法承認錯誤。
轉過頭就給他改，又說：「我覺得你最近，可以多看看新聞稿，少看名著。」
認為整個市場只有盛世天成和易遠、七彩網路，是第一梯隊的。
「人當然要有追求，但我們面對的對象不是文藝青年，是大眾群體。對牛彈琴，諷刺的是彈琴的人，不是牛。」
蘇清越有信心，只要幾輪，就可以改變人們的定式觀念。
「你是說這個文筆有問題？」
「但不管是什麼，有追求總是沒錯的吧？」周子友辯駁。
「沒問題。」關邇點點頭，看向蘇清越。
以前他總是告訴阿眸，工作日誌看似繁瑣，卻非常重要。因為你總要知和圖書道什麼東西做好了，什麼東西沒做，還有什麼東西沒做好。可阿眸卻只會笑嘻嘻地說：「我才不要那麼麻煩，我有你啦！」
「沒問題。」他說。
接著，他把他當天做的事總結了一遍，寫成了工作日誌。
「但你寫的是新聞稿。」
自己也該見好就收，不能不計後果地蹂躪他的尊嚴。
蘇清越又把稿子看了兩遍，覺得方向上沒問題了，但感覺還是差一點點。
蘇清越又繼續：「你的文章情文並茂、倚馬可待，可普通大眾看了半天，沒有抓住核心信息，有什麼用？」
回去的路上，他和關邇誰都沒理誰。
「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可以告訴我。」
關邇發誓，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公司，設立互動娛樂市場部，完全是多餘的。
這個時候，周子友把稿子發了過來。
蘇清越於是離開座位，一路上還想著，決不能向品牌市場部妥協，決策必須科學。如果陳峰問自己，自己必須保持強硬，必須告訴陳峰這件事的重要性。
蘇清越覺得，他已經竭盡全力了。
周子友的臉色
www.hｅｔubｏok.ｃｏｍ.ｃom變得很難看。
周子友的理由，簡直是胡攪蠻纏。
他正高興，內部聊天軟體響了起來。是陳峰，叫他去辦公室。
「……」周子友還是不說話，但眉毛擰得更緊了。
公司內部的競爭，一樣如戰場。
「……」周子友不說話了。
他心裏想著，表面依然淡定，微微點頭。
「不是你的文筆有問題，是你太文藝了，讓新聞稿失去了力量。文字是有力量的，真正的力量是用最平實的語言卻有精準的表達，是手起刀落的爽快|感……」
幸虧有肖玉和好好姐姐。
改變觀念，也關乎媒體對他們的態度。
「幾號？」
「可我覺得適度的創新改變，也不是不可以。」
「哪天交？」
蘇清越總是很無奈。
可這是工作。
他皺起了眉，露出之前開會時的表情。
「可以嗎？老大？」周子友有些激動地問，能看出來他心裏有些忐忑。
走到門口，下定了決心。
「我……」
陳峰這個時候說道：「公測時間定了。」
「下個月二十號。你們兩個部門各提一份策劃案，老規矩公司要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