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真相背後的真相

「如果是『阿普唑侖』、『勞拉西泮』、『三唑侖』這種持續時間較短的安眠藥,的確有可能在半天內完全代謝乾淨。」
他反反覆復地把那一頁檢測報告看了好幾遍,終於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她今天是要殺人的。
「是真的……」
她的臉色變得異常複雜:「你說什麼?」
「我是曾經愛過這個孩子,但他卻只會讓我失望。」
那,那她昨夜重重壓住健一手臂的時候,他……
「你之前的悲傷,不像是裝的。」
「如果健一去醫院看過我的話,為什麼我不知道?!」
下午,案發前二十分鐘,松原家。
「於是,健一先生出於擔心,便向主治醫師詳細地了解過你的病情。」
說話的是林新一。
「等等……」
許久過來,等清醒過來,他的嘴角已然多了一抹釋然的笑:
「你、你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松原夫人的聲音里滿是恨意。
她只是為松原勝說出的真相感到震驚。
「就像我剛剛說的,我被他那個惡魔父親打得兩次住進了醫院,而那個養不熟的小混蛋卻連看都不願意來看我。」
大家都還在為松原夫人犯下的罪行而震撼。
「額?」松原夫人微微一頓,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松原勝的臉皮很厚。
那扭曲的家庭環境讓他成長成了一個卑微的「廢物」,而這個結果卻反過來,讓他在自己的家庭里更加不受待見。
「是我不讓健一去看你的。」
「什麼?!」
淺井成實想了想,提出一個猜測:
「或者說,他終於放棄了。」
半衰期,在藥學領域又叫生物半衰期,指的是血液中藥物濃度或者是體內m.hetubook.com.com藥物量減低到二分之一所花費的時間。
她的計劃應該很快就要實現了。
即使是在垃圾里,松原勝也是不可回收的有毒垃圾。
因為在這個家裡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松原夫人開始漸漸地對這個懦弱無能、沒有出息、不能幫她分擔痛苦的義子產生憎恨。
林新一輕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
「不用擔心,媽媽……」
松原夫人有些不願相信地喃喃自語: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沒喝那杯混著安眠藥的茶水。」
她緊緊攥著拳頭,恨恨不已地說道:
「對、對不起……」
「氟硝西泮的半衰期足足有12-15個小時,晚上睡覺前吃下去,到第二天下午也依舊會有殘留。」
健一昨晚沒喝安眠藥?
「他選擇像你設計的那樣,在擠壓綜合征的痛苦中無聲死去。」
「沒事的……很快就不會痛了。」
「死者是今天下午才死的,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體內的安眠藥物會不會都被身體代謝掉了?」
「因為那時候你還昏迷沒醒。」
「我很好。」
「沒有……我把安眠藥混在了他床頭擺著的茶水裡,就悄悄離開了那裡。」
「我當時對你很生氣,所以根本就沒去醫院,也不準健一去醫院看你。」
松原勝又喝了很多酒,現在正醉醺醺地對著妻子叫罵著:
但現在松原夫人卻已經沒心思為松原勝自白中透露的惡行感到生氣。
他的聲音很小,小得讓人聽不見。
「真、真的沒事嗎?」松原夫人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而那位可憐的健一先生,可能都不知道自己hetubook•com.com竟然被母親這樣憎恨著。」
藥物的半衰期越長,在身體里殘留的時間自然也越長。
面對這令人震驚的事實,他不禁有了個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測。
「所以,健一先生絕望了。」
「對了,她是昨天晚上下的安眠藥……」
林新一緊緊地皺起眉頭。
「根據他的回憶,當時的確有一個自稱是你兒子的人找到醫院來。」
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猜測,卻已經在大家的腦海中湧出。
「嗯。」松原健一點了點頭。
「可是他卻違背我的命令,偷偷跑去了醫院。」
在眾人那看社會垃圾的厭惡目光中,松原勝的聲音愈發不自然:
「當然,他後來一定知道了。」
而這時,松原勝卻是悄然站了出來,神色複雜地說道:
「這……」松原夫人的臉上徹底沒了血色:
「呵……這讓我還怎麼愛他?」
「那個,其實……」
「這件事當時被我發現了。」
「松原夫人,你一定還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吧?」
林新一微微一頓,語氣變得有些複雜:
一旁的松原夫人知道,這是擠壓綜合徵發作嚴重的癥狀。
「因為你就沒向健一先生問過吧?」
他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垂垂老朽,每往前走出一步,看著都是那麼吃力。
林新一的語氣裡帶著沉重慨嘆:
「你的主治醫師當時就向健一先生詳細解釋了,你那時患上的,『擠壓綜合征』的相關情況。」
……
「過段時間再回來,就看到他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
「這……」
「然後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他,他就再也不敢去醫院了。」
「我剛剛又特地https://m.hetubook.com.com打了個電話,去找松原夫人當時的主治醫師詳細詢問情況。」
沉默之中,毛利蘭的眼中悄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真正的悲劇,早就在這漫長的苦痛中醞釀成形了。
「半個小時內買不回酒,你今天就死定了!」
「就是你猜到的那個意思。」
他只是意猶未盡地轉過頭去,對他那個受氣包兒子叫罵道:
「那、那他在感覺身體不對的時候……為什麼不去醫院?」
這個24歲,還因為個人心理問題沒法正常工作,賺不到錢,和他那個廢物父親一樣,給松原夫人帶去巨大負擔的孩子……
「家裡就剩下這麼點酒了,你想把老子渴死嗎?!」
「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蠢女人,你這蠢女人!」
「而健一先生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在父親脅迫下的一次缺席,竟然會成為讓母親由愛轉恨的導火索。」
「可能是他發現了你暗下安眠藥的行為,也發現了你對他真正的看法。」
「健一,你還愣著幹什麼?」
未來是那麼美好。
而和這無力聲音相伴的,是他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此言一出,眾人再度陷入震驚:
「怎麼會這樣……」
「他一直都是醒著的。」
「不……不……」
「而你自己也說了,你一直是把健一先生當成親生兒子在養。」
「那個,健一……」
「不,不可能……」
「但松原夫人給死者喂的可是『氟硝西泮』。」
「別、別說了!」
「死者自己也知道擠壓綜合征?」
「松原夫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松原夫人很不自然地打斷了毛利蘭的心靈探測。
林新一稍稍一頓和*圖*書,目光深沉地看向松原夫人:
松原夫人竟是突然有些不忍:
他拿著剛剛掛掉電話的手機,神色凝重地走進了辦公室:
「因為我總覺得,你……」
所以,從松原夫人選擇的安眠藥物來看,如果死者昨晚真的吃下了那些安眠藥,那他的血液里就不可能完全檢測不出殘留的安眠藥物成分。
林新一有些失神地喃喃說道。
但此時此刻,她卻還是不知不覺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如同鬼使神差一般。
「不。」林新一搖了搖頭:
但這時候,看著兒子那蒼白失血的臉,不知怎的……
「那樣既能完成對父親的復讎,也能幫你這個母親脫離困境,這對健一先生來說……」
「在昨晚給死者下安眠藥的時候,你是看著他把安眠藥服用下去的嗎?」
聽到這話,身旁的淺井成實也微微色變:
「在死者的血液樣本里,我們沒有檢測出任何安眠藥物的成分。」
「是……」松原健一老實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血液檢測出錯了?」
林新一拿出手機,走出門外,神色複雜地撥通了某個號碼。
「而那時候,松原夫人你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是的,這隻是引爆悲劇的導火索而已。
「你的身體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
「我昨天讓你買的酒怎麼沒買?」
「母親長期以來對他積攢下來的恨意,終於在這個兒子面前赤|裸裸地暴露了出來。」
他像是木頭人一樣,站在那愣了一會。
雖然此刻的松原夫人目光猙獰、面色扭曲,但毛利蘭卻敏銳地從那瘋狂和快意中察覺到了什麼:
而這時,辦公室里的空氣異常凝重,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林新一的異樣舉動。
但即hetubook.com.com使是以他那可以用來當坦克防護裝甲的臉皮,說起這事,也不禁有些羞赧:
冷汗在他額頭不斷冒出,向下匯成一道小溪。
「健一先生的表現讓你失望且憎恨,但你在內心深處一定還是愛著他的……只可惜,意識到得太晚了。」
看到這個結果,林新一的心情滿是震撼。
「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活下去。」
「看來我得再打個電話問問……」
松原夫人說著說著,也聽出了林新一的弦外之音:
「對他來說,沒有去醫院當面看望你,可能只是在漫長痛苦中經歷的一件小事。」
「如果真是這樣,健一他怎麼不把這些事告訴我?!」
松原夫人神色獃滯地自言自語:
林新一深深地嘆了口氣:
「松原夫人都已經親口承認她給死者下安眠藥了,怎麼可能沒有呢?」
松原健一很快就會因為外傷導致的擠壓綜合征而死去,松原勝也會因為過失殺人去坐牢。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一個步履蹣跚的背影:
「額?」松原夫人微微一愣。
「真的沒有,死者的心血樣本里沒有安眠藥物的殘留……」
而她則可以永遠擺脫這兩個寄生蟲、吸血鬼,並且得到松原家唯一值錢的這幢祖宅作為補償。
松原勝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一抹冷光。
而聽到母親的問候,松原健一推門離開的動作不由一滯。
林新一拿出了死者的血液檢測報告:
一個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因為你的阻撓,健一他,他才沒來醫院看我?」
「還不快給我去便利店買啤酒!」
光是活著,就是一種錯。
松原夫人瑟瑟發抖地低頭道歉,眼裡卻閃過一抹陰冷的恨意。
「這……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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