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雒陽
第102章 捧日而立

遵照劉備的要求。主簿賈詡將到手的機關驢車尾款,大量花出。在洛陽市中換成各種名產,裝滿二十余艘明輪船,返回臨鄉。『學子』昨日便已先行返航。洛陽城當再無後顧之憂。
呂強這便微微一笑:「回陛下,老奴確無餘財。怎料最近鴻運當頭,吉星高照。先時與西域擊鞠賽,陛下在西邸設下博戲。老奴押下一錠麟趾金。豈料一本萬利。」
呂強伏地答道:「老奴最近,時常夢見自己捧日而立。」
彼此肝膽相照,精於合擊。想當年在客舍圍捕琅邪賊勞丙,劉備就曾親見。
「正是老奴。」呂強笑答。
臨鄉財政本就能自給。有了這兩億錢的支撐,今季必將大刀闊斧,築城、圩田速度加倍。賈詡和兩位家丞,書信往來頻繁。對臨鄉的諸多神奇,可謂了如指掌。然而,想的總是太多。字句總顯太短。賈詡總想著有一天能親臨。看一看主公的臨鄉。
臨鄉侯又豈能出不起那一億?十套機關驢車,和*圖*書入錢五億。便是分給陛下一億,還足有四億。再加上金水小市日進斗金。若每月皆有萬石名產運到。臨鄉侯富可敵國,指日可待。黃門令與臨鄉侯結盟已是公開的秘密。結好黃門令便是結好臨鄉侯。到時,便是從指縫裡隨便灑落些許的余財,也享之不盡。這邊中常侍張讓亦打定主意。
「咦?」又仔細看了看署名。陛下若有所思。須臾,這便問道:「呂常侍何在?」
臧戒率麾下繡衣吏散布在賈詡周圍。看似目光平淡,不時掃過人群。實則早就在公門練就一雙火眼。是不是懷揣利器,暗行不軌,隻眼可辨。麾下繡衣吏,皆是陪他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因各種原因被太守誣陷免職后,臧戒便將他們養在家裡。雖是門客卻勝似兄弟。如今皆舉家避入臨鄉,獲良宅美田,生活安逸富足。
「主簿,此地不宜久留。」見賈詡一時神遊天外,臧戒上前進言。
陛下表情一變再變。又看了看手中和*圖*書禮單,忽開心一笑:「如此,朕便讓你心隨所願。搏一個,一本萬利!」
陛下滿面紅光,信步而出。母子雖已安睡,可麟兒呱呱墜地時的哭聲,餘音繞梁,猶在耳邊迴響。
陛下卻一聲輕笑:「是朕要謝你啊……」
「千真萬確。」呂強面不改色。
呂強能一本萬利,已然是奇迹。為何要在陛下如日中天,聖體康健之時,便著急下注?而且還將身家性命皆押給王美人所生次子。
張讓笑插一語:「臨鄉侯亦憂那一億。」
「賞,重重有賞。哈哈哈!」陛下終於笑出聲來。能生個兒子,對如今的漢室來說,確實值得驕傲。
此話一語中的。陛下頓時暢快大笑:「有理有理。若換作是我,必定也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飛去。哈哈哈……」
待各懷心事的兩人再抬眼。陛下已將臨鄉侯的大禮單抽出,放到一邊。又喜滋滋的翻看起宦官們獻上的禮單。
還是說他真有先見之明。
左豐早已打好腹m.hetubook.com.com稿:「君侯憂心邊關局勢。只待臨鄉兵車運到,這便啟程西去。故未能親為陛下賀。」
心中諸多不解。
果是皇子!
只因夢有所示?
此話一出。滿園嘩然。宦官黃門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饒是張讓亦不敢相信。
黃門令左豐不禁暗鬆一口氣。抬頭沖中常侍張讓感激一笑。張讓這便心領神會。
陛下撫掌大笑:「妙極妙極!」那次擊鞠賽,陛下神之操盤。雙方皆有人押勝,獨有一人押和。不料竟是呂強。
回頭看了眼古井無波的呂強。張讓忽生一絲驚懼。這便又抬頭看了眼左豐。心想,能尋著個富可敵國的金主做靠山。黃門令左豐,未來當不可限量啊……
此語一出,陛下陡然變色:「果真如此?」
跪在陛下身後的黃門令左豐,這便言道:「稟陛下,君侯昨日清晨已領兵西去。臨行前,萬般叮囑奴婢,代為陛下賀。」
「老奴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張讓沖在最前。一眾親隨中和-圖-書常侍紛紛跪滿廊前。
「老奴在。」聽聞此聲,張讓表情如同吞了只蒼蠅般的噁心。早被排擠出陛下身側的呂強,來湊什麼熱鬧!
陛下頓時醒悟:「一錠麟趾金押和,便是你?」
要說不愧是陛下口口聲聲的『阿父』。論知陛下,非張讓莫屬。僅輕描淡寫的一語,便打消了陛下心中諸多疑問。以後還少不得,他的幫襯。若能結好,關鍵時刻替君侯遞句好話,可謂事半功倍。黃門令左豐這便打定主意。
「謝陛下隆恩。」呂強伏地行大禮。
又或者,這其中還藏有不為外人所知的內情……
轉而又問:「常侍此錢來之不易。何不存以養老,偏要皆獻與朕?」
陛下目光越過人群,遠遠落在跪于外圍的中常侍呂強身上:「朕素知你清忠奉公,別無餘財。何來百萬禮金?」
東郭港,碼頭。
張讓心中更是五味陳雜。
陛下一愣:「何其急也?」
偷看了眼陛下,張讓急忙俯首。
名產船隊將臨鄉名產販來,再將匯和_圖_書聚洛陽的天下名產販回。且買回的多是珍惜礦產、名貴藥材、書籍圖卷、百工技藝,諸如此類。至於所謂的奢侈品,一概不要。隨船又運回兩億錢,以充貲庫。
陛下笑問:「何夢如此金貴?」
翻看之中,忽見一白絹,字數甚短。
往後當如此例。
目送最後一艘明輪船滿載而歸。主簿賈詡終能如釋重負。
定睛一看:「獻禮千萬,恭賀陛下喜得皇子。」
署名:臨鄉侯備。
「老奴等亦有禮金,獻與陛下。」張讓等人這便從懷中取出禮單,搶著遞給陛下。陛下一眼掃過,更覺喜上加喜。不禁連連點頭:「好,甚好,非常好。」宦官所獻,琳良滿目,精彩紛呈。
哈哈哈……
陛下心中一暖:「臨鄉侯何在?」
呂強笑答:「本欲養老,奈何最近常做一夢。思前想後,故如博戲,欲再得一本萬利也。」
一百萬禮金!
西邸,萬金堂。
「嗯,回府。」賈詡這便登車。眾繡衣吏紛紛上馬,護車駕呼嘯而去。
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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