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隴右
第014章 撒豆成兵

又氣憤不過。便有一人弓開滿月,沖大賢良師后心,一箭射出。
話音未落,金光如雨。
「辛評、辛毗(pí),拜見王太妃,王妃。」
「神兵破殼!」大賢良師已在車上開壇做法。
從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平道大賢良師,單人獨車,近在咫尺。全無防備。若遣一虎賁上前,一矛刺死……
豆莢猛然炸裂。
射箭騎士竟連人帶馬,被從地底升出的長矛陣刺穿。
土石崩射,煙柱衝天。左翼一座箭樓竟拔地而起。擋在大賢良師身前。
亂箭殺盡漢騎。車上大賢良師捋須而笑。聲音不大,卻字字入耳:「本座通曉八門遁甲,能驅六丁六甲之神。點石成金,聚土為山。可長可短,能有能無。上天遁地,無所不能也。爾等肉眼凡胎,又豈能辨得出真仙。呔!且看本座撒豆成兵——」
董重稍覺安心,忽聽身後戰馬驚走。回頭一看,一株豆莢正開在數尺之間。
薊都尹婁圭朗聲答道:「可暫領河間、中山二國相。」
董重滿臉驚駭。
「哇哈哈哈……」大賢hetubook.com.com良師的狂笑,猶在風中啪啪打臉。
「然也。」王太妃輕輕頷首:「薊王不在,國事當由諸位決斷。辛氏二傑,當封何職?」
類似情形,幾乎同時在各處上演。騎士接連墜馬身亡。不少騎士,見狀勒韁,不敢再追。
薊國,臨鄉城。
砰!四面透空的機關車,竟將弓箭崩折。大賢良師伸手輕揮。
眼看便要將大賢良師團團圍住。機關車忽然止步。
「臣,拜謝領命!」高覽肅容下拜。
「喏!」王傅黃忠起身領命。
戰馬驚懼止步。背上騎士被慣性拋出。迎面撞牆,崩血斃命。
「嗯!」餘下騎士,馬不停蹄。迂迴前進,兩翼包抄。
豆莢接連炸開。一個個裹滿清液的神兵,竟從莢中滾落。
「將軍!」身旁親隨躍躍欲試:「千載難逢,切莫走了賊酋。」
密集的長矛擦著馬尾,破土而出。背上騎士僥倖逃過一劫,這便沖同伴大喊:「勿停!」
落地后便有藤蔓破土,結出碩大豆莢。放眼望去,原本空空如也的地面,眨眼間,竟豆莢和*圖*書遍地。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須臾,便有儒士二人,聯袂上殿。
皇甫嵩果然宿將。臨危不懼,應對得當。
「張弓!」弓手緩緩開弓,斜指頭頂。
見百官紛紛附和,薊都尹婁圭卻起身言道:「所謂事急從權。今有冀州六國,吏治荒廢,民不聊生。月前,六國主曾問政王太妃。今日何不將辛氏二傑暫行外派,助六國重拾吏治,定國安民?」
箭樓守住左翼。大賢良師故技重施,輕翻右掌,向上一托。
皇甫嵩這才想起盧車騎臨行之言:「事不宜遲,且與我同往沙丘平台,去請蘇子度。」
直到避入營中,身披狐素大氅。董重猶自抖如篩糠。渾身惡寒,牙關打顫。城下種種,歷歷在目。實在是太恐怖。如此人物,如何能敵。
百官雖不知所以,卻各個屏氣凝神。
「有勞王傅為揚武校尉,調配兵馬。」王太妃自簾後言道。
漢軍兵敗如山倒。皆追董重奔逃而去。
親隨乃出京畿遊俠。任五官中郎將時,便跟在董重身邊。皆心腹黨羽。見眾人立功心www.hetubook.com•com切,董重這便點頭:「追!」
大賢良師答的風輕雲淡:「昔日施符水為救人,今日率部揭竿而起,亦為救人。今日往昔,別無不同。」
忽聽一聲輕笑,機關車陡然加速。
辛評、辛毗聞言,不禁熱血沸騰。薊國一城萬戶,十萬余口。仕途起步于千石俸,必成佳話。
帥旗一動,士氣頓時崩盤。
且看大賢良師,穩坐釣魚台。翻掌向上,輕輕一托。
「當食千石俸。」左丞崔鈞起身奏報:「可為一城之令。」
此語一出。王傅、橫海中郎將、左右國相等薊國肱骨重臣,紛紛醒悟。
「諸將勿動。」董重輕輕點頭:「且拭目以待。」
「哦?」王傅黃忠大喜:「是何人也。」
「這……」董重早已嚇尿。
「不好!」便有騎士縱馬急追。卻冷不丁兩眼一花。一座尖刺拒馬,憑空升起,正攔在馬前。駿馬躲閃不及,迎頭撞上,崩血而亡。騎士自馬背飛出。慘叫落地,腦漿迸裂而亡。
漢軍百騎呼嘯而出。圍追堵截,撲向大賢良師。
王太妃自垂簾后相問:「如此,辛和-圖-書氏二傑當暫歸何處?」
如何能敵!
倒是曾隨盧車騎親赴沙丘平台的軍曲候朱靈,窺破端倪。這便與最後歸營的左中郎將皇甫嵩私語道:「廣宗城下,或與沙丘平台相同。賊人將地面挖空,上鋪活板……如此如此這般。」
人馬噴血如湧泉,轟然墜地。
地動山搖。右翼一道垣牆,破土而出,橫在身前。
樓上黃巾兵卒,弓弩亂射。騎士紛紛中箭落馬。
「喏!」眾親隨拍馬追上。直取單車回城的大賢良師。
血肉崩射。
轟隆隆——
根根長矛,密如荊棘,鋒利無比。刺穿騎士后,又嗖的一聲縮回。
生怕密集的長矛,從立馬處破土而出。將自己也刺個對穿!
「喏!」
「出矛!」長矛手列隊上前。
皇甫嵩一聲長嘆,勒令麾下兵士,且戰且退,為大軍斷後。
「這便召來與諸位相見。」王太妃笑答。
「廣宗城下,神機莫測,將軍亦珍重。」說完,大賢良師伸手輕揮。座下機關陣緩緩轉向,原路折回。
董重嘆了口氣:「既如此,刀劍無眼,大賢良師且珍重。」
左國令士異,獨立垂簾之下和*圖*書,朗聲宣讀薊王命:「封高覽為校尉,號:揚武。秩比兩千石,『銀印青綬』。另賜黃金千兩,兵甲一套、戰袍十件、四季朝服及西極寶馬『獅驄』。」
如此神通,豈是人力能敵。
「頂盾!」陣中皇甫嵩一聲怒喝,板楯立刻擋在陣前。
不等豆兵滾落。董重重重揮鞭,箭一般逃竄。
董重強壓心頭貪念,說的頗為動情:「大賢良師廣施符水,活人無數。本有功于社稷,奈何一念為賊。乃至生靈塗炭,直令人痛心不已。」
王宮正殿。
轟隆隆——
便有女官捧來朝服、印綬,領高覽入偏殿更換。入殿拜謝,排座比兩千石隊中。
「黃金台上,又有喜訊傳來。」王太妃笑道:「兄弟二人,齊登六層樓。」
「六層已實屬不易。」王傅寬慰道。
一時殺聲震天。
地下悶聲如雷。
「將軍,小心有詐。」左中郎將皇甫嵩陣中示警。
「兄辛評,字仲治。弟辛毗,字佐治。潁川陽翟人氏。」右丞耿雍為眾人介紹:「三日前抵達四方館。直升五層,榮登六層,卻憾止黃金闕下。」
「咕咚!」董重下意識的吞著口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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