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隴右
第110章 門下五吏

所謂英雄相契。薊王當世人傑,鄭泰等人無不心折。納頭便拜,口尊王上。
「門下」本意為「門庭之下」。兩漢時,州、郡、縣,長官屬吏,其地位較高、職權尤重者,統稱門下諸吏。簡稱門下。《後漢書》注引「門下掾」一詞稱:「州郡有掾,皆自辟除之,常居門下,故以為號。」
暗忖片刻。咬牙從袖中取出一面四四方方的錦囊,遞給曹沖:「打開一看。」
「謝大兄體恤。」曹破石感激下拜。
無端見疑,何苦來哉!
正欲答話,卻見一人,含笑而立。正是昨日相識司馬芝。
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這便邊拭淚,邊將曹沖拉起:「事不宜遲,速去金水小市。」
故曹節斷不可親去。便遣其弟,前往一試。理由亦需正當。無緣無故,亦令人見疑。於是,不惜拋出面值千萬之琉璃寶鈔,一探究竟。
路修好,關守好。望我家諸葛丞相,再來時,已用不到。
司馬芝亦回禮:「遙見董兄神色,便知事成矣。」
「亦從館長處得玉牌一面。」董昭笑道:「令我去關首拜見薊王m.hetubook.com.com。」
古往今來,與人相交,信義為先。薊王威信天下。與右丞又相交莫逆。無端起疑,便是不義。
見鄭泰麾下,頗多豪俠。劉備當即拜其為門下督。其弟鄭渾雖年幼,亦是人傑。劉備見之甚喜。囑咐好生學習,日後必有重用。
「這……」董昭亦不推遲:「恭敬不如從命。」
「大兄!」便有胞弟董訪,高聲呼喚。
與薊王初見。便以近臣相待。鄭泰涕淚橫流,伏地認主。至此攜麾下豪傑,鞍前馬後,以死相報。
「所輔,平原人,為縣門下小吏。縣令劉雄為賊所攻,欲以矛刺雄,輔前叩頭,以身代雄。賊等遂戟刺輔,貫心洞背即死。東郡太守捕得賊,具以狀上,詔書傷痛之。」
見司馬芝與董昭同入大殿。劉備欣然點頭。貧賤之交不可忘。
這日,斥候來報。有關中大族數萬口,車馬塞道,牛羊成群,正往東口驛而來。隊中頗多豪傑。為首之人,姓鄭名泰,字公業,河南開封人氏。
一般蟊賊避恐不及,豈敢招惹。便是隴右斥和*圖*書候,亦如臨大敵。
劉備為輔漢大將軍,位同三公。當可設此職。
因少有才略,好交豪俠。故從者雲集。加之樂善好施,路上流民紛紛入夥。待抵達隴右,已聚攏數萬之眾。
暗中掠來入夥流民,細細盤問。這才知曉原委。待與鄭泰相見,終是安心。於是快馬加鞭,趕回隴山報信。
「今日我亦入關首謝恩,董兄何不與我同行。」司馬芝相約。
鄭泰少有才略。見天將大亂,遂暗結豪傑。其人樂善好施,急公好義。家境富裕有良田四百頃,仍不夠食。卻因而名聞山東(崤山以東)。后舉孝廉,三府辟,公車征,皆不就。
「哦?」劉備亦喜:「如此,當授何職?」
「臣……領命。」雖晚一日,卻終不負所學。董昭焉能不激動。
自曹衝去后,曹節忐忑不安,如坐針氈。直到聽聞曹沖引貲庫馬車入西園,為陛下送去千萬薊國上幣,終是心安。跟著又一陣鑽心之痛。
董昭神采奕奕,健步如飛。出館門時,不忘回身再拜。
乃「門下五吏」之一,為劉備私臣。和圖書
劉備笑道:「子華先為貲庫令,公仁後為大倉令。『錢穀二令』,必成一段佳話。」
「既是豪傑,我當親迎。」薊王亦是豪傑。
門下多為私募,與主公關係親密。常奮不顧身,敢為人先。以死為效,非忠烈之士不可為。
「且入密室相商。」曹節遂領曹破石入密室。
幕府門下,自非郡縣小吏可比。
「正是琉璃寶鈔。」曹節眼中不舍一閃而過:「你……久居越騎校尉之職,未得晉陞。便已此鈔,換來足量銅錢,入西邸買來食邑五百戶之鄉侯。」
門下督,亦食俸六百石。
陛下為何說「不學羌戶」,且索要五千萬枚沉甸甸的銅錢。莫非……
「門下督」,漢置為郡縣屬吏,主盜賊事,亦稱「門下督盜賊」。時下丞相府、將軍府亦置。後世因之。
董昭急忙上前見禮。
「你我同胞兄弟,何須見外。若無你守護,太倉之巔又如何能保全。」曹節與其說是安撫胞弟,不如說是寬慰自己。
薊王人如其名。處處料想在先,以備不虞。
無義不信,無信不立。
待二人禮畢就坐。劉備和-圖-書遂令眾謀主問策董昭。當殿奏對。
出西邸。曹節步履生風,意氣風發。
侍醫來報,女囚創傷已愈。薊王這便趕去地牢,再施肉刑。
「兄長何故喚我?」越騎校尉曹沖拍馬趕到。
奈何武庫令苦無人選。遂成劉備心結。須知,或不出年內,薊王便將被召回洛陽。留守屬吏,當盡量齊備。方可政令通達,後顧無憂。
一進一出,轉眼便賺來薊國大錢五千萬。欣喜之餘,忽生警惕。
貲庫、大倉、武庫,乃幕府生死命脈。不可不察。此三令,一直由蓋勛、傅燮、毛玠三人兼領。始終未得合適人選。今有「錢穀二令」為三人分擔,自是好事一件。
禮多人不怪。
知薊王親迎,鄭泰受寵若驚。急忙趕來城下相見。
「喏!」曹沖再拜離去。
替祖父劉雄而死的義士所輔,便出「門下」。
心念至此,不由加快腳步。也顧不得假扮老態龍鍾,垂垂將死。乘車直返宅邸,又命人喚來胞弟曹沖。
這便車駕出關,前往東口驛。
有鄭氏一族屯駐,當保萬無一失。
長史蓋勛起身奏報:「或可授六百石m.hetubook•com.com大倉令。」
隴山東坂,四海館。
見白波、黑山,賊勢漸大。天下群盜蜂起,時有抄掠京畿,擾動天下之禍。這便變賣田產祖宅,舉家遷來隴右。投奔薊王麾下。
隴右大倉令,隸屬薊太倉。出自《莊子·秋水》:「計中國之在海內,不似稊米之在大倉乎?」
「唉。」曹沖不疑有他。剛解開絲帶,便不由得雙眼一亮:「可是薊國琉璃寶鈔!」
二人這便乘車往關首,入雲霞殿拜見薊王。
漢三公、郡守、縣令均以賊曹、督盜賊、功曹、主簿、主記為「門下五吏」。《續漢書·輿服志》:「公卿以下至縣三百石長導從,置門下五吏、賊曹、督盜賊、功曹,皆帶劍,三車導;主簿、主記,兩車為從。」
劉備將鄭氏親族,皆遷入大震關城。子弟多有出仕,又撥略陽縣街亭周圍荒丘,辟成梯田,修築城邑,令族眾屯守。街亭西距大震關百里之遙,山高谷深,地勢險要,為兵家必爭之地。所謂「進可攻關中,退可守隴右」。
董昭對答有序,條例清晰。頗得荀攸讚賞:「啟稟主公,公仁之才,或不下婁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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