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州
第193章 應運而生

小金台,鄒衍行館。
麻姑看得真切。隨施針深入,何后腹上守宮紋身,漸已消失。一時光潔如玉。
唯一例外,便是麻姑。共赴巫山後,竟還有氣力,破窗而逃。果然道行深厚。
見身旁一玉人,用「新剝殼雞卵」,已然無力形容。分明是「去殼紅毛丹」。定睛再看,所謂毛女,不過是身披足可以假亂真的皮毛偽裝罷了。既防寒保暖,又便於山中行事。
「麒麟瑞獸,生機如常。」麻姑似難以招架。
一夜行船,翌日清晨,船已逆入洛水。
史子眇齜牙一笑:「好一個獻壽麻姑。」
須臾,何后似覺有涓涓細流,積少成多,注入體內。
「敢不從命。」麻姑翩然而逝。
此行雖變生肘腋,然結果卻並無差池。最大不同,信手拈來之飛針奪元,竟成以身為器之布雲行雨。向來清高,不食人間煙火之麻姑仙派,倒頭來竟用了巫山神女派不二法門。當真是……造化,弄人。
「仙姑安否?」史子眇隔艙相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夜成和圖書歡,媚態畢露。姿容尤勝先前。且舉手投足,漢宮儀態盡顯,非富即貴。
「哦?」劉備一愣:「夫人當真是『鉤翼夫人』。」
如此看來。一切皆合情合理了。
艙室內,麻姑披頭散髮,蒼白無血。萬幸,早在馬車上時,便將麒麟精元集畢。並貼身收藏。如前所說,需適宜溫度,方能最大程度存活。女仙門派,代代相傳,多精通此術。雖不知其內在原理。然「頓悟黃芽理,陰陽稟自然。乾坤爐里煉,日月鼎中煎」。以身護靈氣,卻與萬物之靈暗合。
入內室,平躺榻上。麻姑取龍鬚軟針在手,沖何後言道:「皇后須知,臍下三寸施針,猶如蜂蜇。只需忍過便可。」
「好。」掀開裙擺,見何后小腹斑斕,麻姑猛然一頓。待細看,又驟然一驚。
僅帶出一滴殷紅血珠。被麻姑拂袖抹去:「皇后無需掛懷,待血斑散去,不日當可痊癒。」
船入東郭港。再換乘已恭候多時的中署採買馬車,掩人耳目,直入西園。
和-圖-書王劉備,親審眾女仙。
心念一閃,麻姑脫口而出:「抱陰負陽,應運而生。皇后斷不可輕動,需滿三日,方可下榻行走。」
漢水、雲台四女仙,身份已得盧暒、駱晹等人確認,斷不會錯。唯一例外,便是此紅衣女。紅衣女,乃出巫山神女派。又自稱鉤翼夫人。自是重中之重。
然事不關己,權作不知。呼吸吐納,穩住心神。吐出腮中暗藏魚泡,軟針刺入,採集精元,又反手刺入何后小腹。
「夫人究竟是何人?」
所謂人死賬消。麻姑代代相傳,已見三次滄海變桑田。史子眇許的五千萬大錢,總歸是賴不掉。
何為陰陽相濟,政通人和。一言蔽之:「內無怨女,外無曠夫。」
史子眇亦有兩手準備。當機立斷,換乘河東鹽商機關快船,沿水路奔赴洛陽。唯一所患,需晚半日。
「好。」何后小心躺好,斷不敢輕舉妄動。此時心涌巨浪,未及細思。先前麻姑口出「逆天行事」,無從「順其自然」,此時又說「抱陰負陽,應運www.hetubook.com.com而生」。前後矛盾,必然有詐。
神態自若出西邸。隨史子眇登車而去。
夜以繼日,苦樂自知。
「仙姑安睡,貧道叨擾。」史子眇心滿意足而去。
薊王悠悠轉醒。一時通體舒泰,氣爽神清。
「若信事,未能如約而至,則事成矣。不出三月,可診喜脈。再過一月,當可顯懷。」麻姑拭去鬢角薄汗,一時疲態盡顯。
「不勞費心,一切有我。」麻姑疲憊應答,不容反駁。
「事成矣。」待泡囊乾癟,麻姑迅疾抽針。
又喚來女侍醫,為四女仙,並紅衣女善後。
「無礙。」何后目光堅毅。便是錐心刻骨,亦在所不惜。
「請入內室。」起身時似牽動隱疾,麻姑不由得眉頭微蹙。驚喜交錯間,何后卻並未察覺。內心之中,反生一股難以名狀的羞恥兼雜興奮。
「如此,請仙姑速施針術。」何后似鬆了口氣,遂下定決心。
「飛針入懷。」麻姑爽利答曰。
「如此……仙姑速去速回。」何后眸中戾芒,一閃而逝。權且留你性和_圖_書命,待他日再滅口不遲!
劉備本方人馬,大秦聖祭、許師鍾璦、冥蝶駱晹、幽姬盧暒。皆久為人婦,並無大礙。然漢水、雲台四女仙,外加毛女翟姜,皆人倫初嘗,身披新創。一時難以下榻。
待駛出洛陽,史子眇穩穩停車。掀簾視之,已人去車空。仙蹤難覓。
「事已至此,夫人可否實言相告。」劉備丰神如玉,果然人中麒麟。偷眼所見,紅衣女不由得,喜不自禁。既已達成所願,何須再隱瞞。遂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回稟王上,賤妾本非修道之人,亦非巫山神女門下。昨夜,王上言妾,乃前朝宮妃。此話不假。」
「妾,本名田聖。」
史子眇駕車一路狂奔南下。沿途關卡港津,皆已提前打點。只需出薊國后,便可暢通無阻。唯一不利,麻姑受創卧床,難以騎馬。
待眾美人合力為夫君收拾妥當。
「奪麒麟之精,乃逆天行事。如何能順其自然?」麻姑不疑有他。
「無礙。」麻姑仙忍痛出聲。
比起快馬,車輪快船可日夜行駛。折算下來,亦m.hetubook.com.com不遑多讓。
「有勞仙姑。」何后心中驚喜交加,忐忑不安,卻佯裝鎮定:「當,如何施為?」
「無需經人倫之所?」何后又問。
何后似漫不經心,隨口一問:「仙姑欲往何處。」
下腹驟然一痛,好似蜂蜇,又很快散去。麻姑轉動軟針,徐徐下探。
彼情彼景,難以描述。箇中滋味,非親身所歷,而不可盡知也。
「請王上恕罪。妾,之所以假鉤翼之名,實乃權宜之計。為臨群仙會,而便宜行事耳。」
一日修養,麻姑已無大礙。引入西邸萬金堂,何后早恭候多時。
麻姑亦不動聲色,隨口答曰:「北邙山中有一株千年靈芝,可固本培元,安神保胎。此去采來,當可入葯。」
何后不敢輕動,仰面問道:「何日能見分曉?」
「貧道去去便回。」麻姑準備脫身。
「如此,甚好。」史子眇終是安心,轉身時又忍不住多問一句:「比先前所料,晚了一日。不知精元……」
史子眇又言道:「此去洛陽,面見帝后,該當如何?」
目光所及,春光無限,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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