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列宿
第031章 垂綏琬琰

人的名,樹的影;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潁川荀氏,出仕薊國,幾成慣例。
關東群雄,阻斷交通。所幸薊國海市往來不斷。大江之上,更有幕府水衡都尉,巡弋艦隊。此去當無驚無險。
一場宮變風波,消弭于無形。于少帝及整個洛陽朝堂而言,皆是重大利好。背後贏家,非何后莫屬。
黃巾亂后,黨禁解除,相繼為三公五府所舉,皆未應命。
劉備心中一動:「可是無雙慈明?」
叔侄六人,分授文安六城之長。安置數十萬黑山眾。不出月余,政通人和,氣象一新。「五尹之南」陳群,曾贊:「荀氏七賢,當今無對(無雙)。」
博士祭酒陳紀,舉薦有功。擢升為門大夫。循例,宮職為加官。若官秩不及,當於宮職比同。博士祭酒為千石俸。擢升門大夫,則領雙二千石俸。
劉備輕輕頷首:「南征勢在必行。一為安撫南蠻百夷,二為揚我天威。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三來,孤hetubook.com.com亦想巡視海外荒洲,為大漢闢土開疆。」
荀采起身答曰:「臣,並無異議。」
除去舉薦有功,薊王亦念文范先生舊情。厚賜其子,以為哀榮:「其生也榮,其死也哀。」
薊王話音剛落,百官齊看陳紀。
「臣,遵命。」門下祭酒司馬徽,起身領命。
幕丞荀攸,曾舉家門,荀悅,荀衍,荀諶,荀表,荀棐,荀祈,叔侄六人,一同出仕。震動天下。
群臣嘆服。
薊王羡仙。
何苗獲釋,閉門不出。亦知避嫌。少帝心領神會,必是太后授意。
「貌嫽妙以妖蠱兮,紅顏曄其揚華。」
典出《史記·司馬相如傳》:「垂綏琬琰。」
桓帝延熹九年,曾被太常趙典舉為至孝,拜郎中。上書請進孝道,行三年之喪,正男尊女卑之義;講禮制,「省財用,實府藏」,「寬役賦,安黎民」。書報禁中,遂棄官而走。
注曰:「《汲冢周書(竹書紀年hetubook.com.com)》(記載),(夏)桀伐岷山,得女二人,曰琬曰琰。桀愛二女,斲(zhuó)其名于苕華(美玉)之上,苕是琬,華是琰也。」
自陳寔亡故,紫淵王子館便少一大賢。蔡少師等聯名上疏勸諫,請薊王另擇大儒,補文范先生身後之缺。
王傅黃忠言道:「驟失貴子,董太皇即便身懷先帝《起居遺詔》,亦無從廢長立幼。誠如右丞所言,或天意如此。」
凡徵辟敕令,皆門下署操辦。門下督鄭泰,數月前遠赴西域,至今未歸。主簿孫乾,資歷尚淺。此去徵辟潁川碩儒,唯司馬徽親自出面,不至失禮。
荀攸言道:「此乃天意。」
七位小姐姐,慕容嫣、蘇綰、拓跋緗、閻碧、秦黛、狄霜、孟黎。劉備煞費苦心,不惜隻身夜登太倉,入折桂館豪擲億錢,與一眾大內官虛與委蛇,這才如願取得真姓名。
二宮太皇,送嫁北巡。
先前,巫山神女降為試兒之禮。董驃https://www•hetubook•com.com騎並何車騎,同登玉堂殿。見武夫雄壯,遂聞其名。得知「胡車兒」,嗟嘆「毀於兒名」。亦可作證,時下名字的重要性。
長信、永樂宮人,進出有度,一如先前。此亦佐證,並無宮變傳聞。何后神來一筆。截下王美人貴子。除少帝心頭大患。少帝投桃報李,釋放何車騎並滿門家小及幕府屬吏。又擢升董卓為光祿勛,以為安撫。
聞此言,百官嗟嘆。
薊王行事,有禮有節,有憑有據。
事不宜遲。散朝後,門下祭酒司馬徽,這便攜薊王詔命,遠赴漢濱,徵辟碩儒荀爽。
荀爽一名諝,字慈明。經學大家,出身「潁川荀氏」,名士荀淑第六子。其兄弟八人俱有才名,有「荀氏八龍」之稱。自幼聰敏好學,潛心經籍,刻苦勤奮。幼而好學,年十二,能通《春秋》、《論語》。潁川為之語曰:「荀氏八龍,慈明無雙。」
劉備又看向側席女官之首:「僕射以為如何?」荀爽乃中書僕www.hetubook.com.com射荀采之父。
薊國長安令甄逸小女,取名「宓」。乃洛水女神之名,亦見良苦用心。
便是奉國守孝的博士祭酒陳紀,亦素服出席。
「可惜未盡全功。」中丞賈詡,一聲嘆息。
蔡少師二女,取名「琬」。
薊王於是專開朝議。問計群臣:海內大儒,何人可繼文范先生之位。
薊都尹婁圭言道:「如此,二宮太皇北巡,便無大礙。主公無需南下避嫌。」
後世遂有「夏后苕華刻,周王重璧台」之句。
薊國,臨鄉城。王宮,靈輝殿。
待群臣出殿。薊王又留一眾肱股重臣,商討對策。
「如此,甚好。」劉備言道:「初定立冬后,揮師南下。」
「喏。」
「臣,亦如此想。」荀攸答曰。
言歸正傳。
然,安素是其真名否?
劉備遂看向幕丞荀攸:「公達以為如何?」
市舶令田驊奏曰:「待稻作畢,主公可乘『冬初信風』南下。日南四季不凍,冬暖如夏。當不誤戰事。」
再往深處想。阿斗之母,得和圖書其真名否?
二女皆取夏后(夏朝王后)之名。蔡少師之意,不言而喻。
又說,君前臣名。名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劉備少時名平,后得名備。公孫長姐,一身二主,公孫嵐、煙,破而後立,恢複本名公孫妍。劉備更歷經「劉平之亂」,明隱二主,麒麟合一。得『真我』,方配『真名』·『劉備』。
門下祭酒司馬徽答曰:「正是潁川荀爽。」
為避二次黨錮,隱遁漢濱達十余年,專以著述為事,先後著《禮》、《易傳》、《詩傳》等,號為「碩儒」。
七位小姐姐,乃劉備紅顏知己。母親遂以七顏命名。豈料被曹節暗中替換的安素,其名亦循此例。「素,白致繒也。」
陳紀起身奏報:「稟主公,臣,竊以為,慈明先生可繼之。」
劉備欣然點頭:「如此,當安車蒲輪,請來慈明先生。」
果然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二宮太皇之事,主記蔣干,已先行奏報。不料稍後又得黃門令左豐密報。言,王美人貴子,被何后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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