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列宿
第131章 衣錦榮歸

亦是慧妃所盼。
黑夜女王,亦負國讎家恨。聯姻之心,慧妃意料之中。
魯琪拉又驚又喜,羞澀難當。
「西陸工匠,亦不可小覷。」慧妃意味深長:「王宮車駕,新式『止車盤』,便來自西陸。如今,便是軌路舫車,亦棄用止車石。知微見著,合則兩利。夫君言『東西合璧』。」止車盤的原理,與後世剎車盤類似。摩擦制動。方便迅捷,其制動效果,遠超自車尾拋落止車石。
農耕文明對田地的渴望,深入髓里。
婚姻,互為最高等級的人質。尤其薊王與慧妃。質押的是百萬羌人與漢人的存續。故對王者而言,婚姻從來不是私事。時人常言,門當戶對。所求,無非是「對等的質押」。三族齊聚,凡有不軌,身死族滅。如何能不慎重。
孟夏初,慧妃一行已入南港。
魯琪拉,聽者有意:「誠如慧妃所言,合則兩利。」
不出數代,羌漢一家,再無區分。華夷之辯,可休矣https://www.hetubook.com.com
羅馬皇后眸中。星星野火,正待燎原。
慧妃笑道:「泮池下藏湧泉,引水入中樞。驅動天車,舉水屋脊。順流而下,遂成飛瀑。」湧泉之力,便是動力之源。
畢竟是羅馬皇后,雖久疏戰陣,卻遠非常人。更何況,明人當面,亦不必遮掩。這便收攏心神,盈盈下拜:「謝慧妃成全。」
薊王早有言在先。荒洲所辟,皆為諸王子國。
車隊一路行來,路旁羌婦綉女,遂將親手所織大華氈,繫於車上。
正是伴駕左右之黑夜女王英妮娜。果然皇后不急,女王急。
魯琪拉遂將心中疑問道出。
「原來如此。」魯琪拉輕輕頷首:「只為一觀乎?」
自入宮門,魯琪拉一行,便左盼右顧。橫豎一里宮城,壯闊華美,遠超想象。亭台樓閣,軒榭廊舫。匯聚與「回字四里」長檐之下。當真巧奪天工,令人嘆為觀止。
「果然鬼斧神https://m•hetubook•com.com工。」魯琪拉驚嘆。
「如此。妾當稟報太妃,並夫君。料想,不日便見分曉。」慧妃眸生異彩,笑靨如花。
慧妃以己度人。多年前,薊王三弟大軍壓境。百萬族人,生死一線。若非自薦枕席,何來雲開霧散,花好月圓。
時過境遷,漢瓦無存。後世不知漢人多矣。話說,在人口等同於生產力的封建時代。子嗣綿延,螽斯衍慶。乃是最正當合理之訴求。對人口的期盼,正如同對田畝的渴望。此二者,皆是富貴的象徵。
簾內慧妃,不禁淚目。
「(羌)女披大華氈為盛飾」。寓意慧妃,衣錦榮歸。
兩百年,一脈相承。今薊王家大業大。自南征林邑還。隨行人等,將一路所見,事無巨細,向太妃娓娓道來。聞海外荒洲廣袤無垠。豐鎬之地,一年三熟。且多無人問津,先佔先得。太妃焉能不動心。
漢人事死如事生。將雙叉祖器,堂而皇之,帶入王和_圖_書陵。可想而知,靖王百二十子,必然心想事成。
不及開口,忽聽身後言道:「求之不得。」
「妾與夫君,分屬羌漢。今為一家。大漢,羅馬,兄弟邦也。聞皇后孤孀久已,大漢婦人再嫁,由來已久,實屬平常。若配我家夫君,皇后以為如何?」
知皇后歸來。雖不敢說,羅馬民眾「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然總有一干人等,暗通曲款。借薊王之勢復起。君臨羅馬,指日可待。
三日後。慧妃靡顏膩理,佚貌仙姿。與羅馬皇後於常寧殿相見。早在隴右大震關時,慧妃便與羅馬皇后魯琪拉,金蘭相交。知慧妃歸國,魯琪拉第一時間前來相見。
關城百姓,萬人空巷。焚香于道,跪拜送行。回想當年,初入牢營,人心浮動,束手束腳。今各自安居,鮮活民生。慧妃擇此時東歸,反令百姓心安。唯恐分居兩地,久被薊王疏遠。
知慧妃東歸,途經洛陽。何后,少帝,不敢怠慢。紛紛遣使問候。hetubook.com.com慧妃有禮有節,未曾有失。待三足踆烏號抵達陽港,慧妃遂返薊國不提。
羅馬皇后,身份高貴,然畢竟孤家寡人。被其弟禁錮孤島。若非薊王出手相救,早死於毒酒一杯。若能與薊王和親。引西域聯軍,遠征羅馬邊牆。
甚至還有懸溜飛瀑,花鳥魚蟲。如何做到的?
慧妃又豈能為一己之私,棄百萬族人于不顧。換言之,慧妃選擇,極其有限。
鍾存古羌,焚盡莽荒。薊王善待,居功至偉。回憶當年,將百萬鍾存,舉族託付。薊王一力承擔,百折無悔。遂成今日之盛貌。
三殿美人,並三百雲霞衛齊聚,再加少府女官,薊王宮終破千人。
四海令左慈,坐鎮隴山。與燔史關都尉玄,一前一後。防備仙佛東來。斷不可輕動。
「易求無價寶,難覓有情郎。」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劉備祖上中山靖王陵。那件寓意「開枝散葉」的青銅祖器,便是時人生殖崇拜之力證。
清點裝車畢。深春時節,三百雲https://m•hetubook•com.com霞衛,護衛慧妃一行,尋路下山,奔赴洛陽函園。
「這……」聞此言,魯琪拉一時竟心如鹿撞。
薊王家規,不收百錢之禮。又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漢人常言,衣錦還鄉,榮歸故里。
人多方能勢眾。
泱泱上邦之風。為人津津樂道。
若果如傳言,海外荒洲幅員遼闊,遠超大漢十三州。聚土為國,三百子嗣,恐力有不逮。太妃遂命慧妃榮歸。為布種宇內,夜以繼日,前赴後續。
左右交差,上下錯落。足有七重之巨。
祖宗庇佑。
由中書令趙娥並中書僕射荀采,迎入王宮。與薊王、王妃相見。再同去拜見太妃、義太妃。沐浴更衣,送入北宮,新晉改築之常寧殿。雲霞美人,除當素,當昔外。鍾璦、駱晹、盧暒、翟姜等,皆入靈輝正殿,與觀天閣女仙相伴。仍號「雲霞」。
羌漢和親,羊大為美。
「非也。」慧妃笑道:「屋脊排設溝槽,待夏日炎炎,清泉飛墜,遂成水簾,用於避暑。」
賓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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