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列宿
第265章 大有玄機

出尚方署,再入考工署。考工規模甚巨,有各式作坊若干,屬吏多名。另有東織、西織二令,成帝和平元年(前28年)省東織,更名西織為織室。薊王立少府時,將織室令獨立。
如此說來。少府之功用,已遠超時人所知。
然事關安素,斷不可掉以輕心。
「如此,三日後可取。」
「千里一日回。」佽飛令語出驚人。言下之意,一日可往返千里。誠然,飛鴿傳書,乃是借歸巢本能。只能趁飛鴿回巢,順便捎個信。如需頻繁往返兩地。只需將兩地飛鴿,先行換位即可。至於時效,尚不得而知。薊王還未曾試驗。
「多久可達。」安素問道。
謂舉國之力。人物齊備,純熟技藝。只需三日,各人武裝,皆已打造完畢。
中書令趙娥,為眾人解惑:「署中諸器,多為函園姬並雲霞衛武備。且因人而異,各用奇效。今為貴人並二位美人所用,主公全護之心,足見一斑。」
萬勿和*圖*書有失。
《禮記·王制》:「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注曰:「用器,弓矢、耒耜、飲食器也。」
禮器,即宗廟之器。細分生器(祭器)並明器(殉葬器)。
「臨行前,且去披香殿,尋中書令織造行裝,已備萬全。」劉備又道。
饒是如此,薊王亦絲毫不敢大意。已先行傳令函園,門下游繳,聽命行事。
披香一重大殿,為女官治政之所,類後世辦事大廳。二重殿,為各署寺長吏官治。三重、四重,或陳文書集簿、或列各式造物,皆有其用。
「何人所造?」依次試過。十有八九,妙用無窮。
安素真名為何,唯劉備心知肚明。
凡宮殿,皆設內部獨立樓梯。自成一系,上下便利。不與外梯相接。眾人移步二重殿。長廊兩側署寺,窗明几淨,整齊劃一。
「父前子名,君前臣名。」
「此乃信鴿。」佽飛令答曰:「只需將書信,封于細竹節內。此鴿,https://www.hetubook.com.com便可自行飛回。譬如信風,來而有信,故名信鴿。」
「乃主公手繪,令我等造之。」考工令又答。
「此是何物?」駱晹自清鋼琉璃展櫃中,取出一鎏金銅圓筒。
「主公已遣人告知詳情。」趙娥言道:「且隨我來。」
佽飛令,掌弋射鳧雁,以供祭祀宗廟,兼造部分兵器。佽飛原名左弋,武帝太初元年改為佽飛,設九丞十二尉。
「此乃打火機。」考工令答曰:「輪下燧石,迸射火星,引燃魚油麻蒸(燈芯),覆上蓋,則火熄。」
本以為萬事俱備。不料中書令又引安素等,入佽飛署。
劉備轉而言道:「朝堂之變,牽連甚廣。貴人力所不能及也。」
考工署內,能工巧匠匯聚。因皆是女官,故亦多出墨門。薊人稱「女墨」。
以己度人,劉備自無從反駁。
「見過中書令。」安素領二人回禮。
三丞皆出墨門。乃女墨中佼www.hetubook.com•com佼者。
「喏。」夫君珍愛,諸貴人感同身受。
沿廊道一路行來,共入尚方署。屬官有尚方令、丞。秩六百石。職掌製造兵器及宮內器用。今漢分置中、左、右三尚方。
「我等皆有圖卷,一觀便知。」盧暒、駱晹,遂取師門圖卷。絹上所繪,長短兵器,皆為女刺客量身打造。先前,盧暒陪許師鍾璦,登大震關首雲霞殿。欲行刺薊王。反被駱晹生擒。隨身搜出諸多暗器,皆為圖卷所繪。薊國技藝,遠非天師道可比。重新鍛造,自當無往不利。
「此中奇物,集薊技之大成。可謂不惜工本。」趙娥必有感而發。一言蔽之,此乃特殊武備。類比後世特種裝備。
「冥蝶駱晹、幽姬盧暒。」劉備已有定計:「此去少不了暗中行事。二人深諳此道,當有大用。」
「凡家造,祭器為先,犧賦為次,養器為後」。如此,亦知三丞尊卑。
「遵命。」安素並無異議。
此去洛陽,https://www•hetubook•com.com乃安素化繭成蝶,浴火新生之契機。終將得償真名。
《周禮·夏官司馬》:「司兵,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注云:「戈、殳、戟、酋矛、夷矛。」
「多謝。」
「貴人可有圖卷?」中丞又問。
「夫君果然,靈秀天成,應運而生。」安素不吝溢美。
名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銅筒不大,可握于掌心。
少時三墩,今日劉備。少時公孫嵐煙,今日公孫長姐。少時七婢,今日七妃。
「何人同往。」士貴人問道。
「見過貴人、美人。」中書令趙娥先禮。
「南宮距靈輝殿,不出半里。我等,竟不知有此奇物。」盧暒亦慨嘆。
鼎鼎大名,尚方寶劍,便出此署。
「如此,也罷。」雖明知此去危機重重。稍有不慎,薄命紅顏。然劉備亦不好橫加阻攔:「當遣觀天(閣)美人同往。」
劉備本欲再勸。話將出口,乎心生波瀾。阿斗之母甘夫人,名傳當世。然安素真名,尚未出也m.hetubook.com.com。換言之,董卓之變,或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
諸如琉璃罩、夜行衣,軟鱗甲、潛水服,飛仙索、鸞鎩翼,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便是見多識廣如安素,亦不禁瞠目。許多造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不知其用。少府造器,大有玄機。
事不宜遲。由飛閣入靈輝殿,升七重琉璃頂閣。尋來駱晹、盧暒,三人結伴入南宮披香殿。
安素答曰:「妾,此去洛陽,不為朝政。只為對問當面,了卻心中疑惑。」言下之意,此去乃為私事。
「此中何物?」籠中似有鳥鳴。
「機關袖箭便可。」安素言道。
「請。」
安素遂與夫君依依惜別。領盧暒、駱晹,輕車上洛。
「敢問貴人,並二位美人,欲造何器?」尚方中丞問道。
佽飛令遂取一機關竹籠視之。
「不敢。」
南宮僅此一殿。自立少府,周遭機構不斷增築、擴建。少府所轄眾多署寺,皆次第有序,環抱左右。
三尚方分掌,兵器、用器(含養器,即:飲食器)、禮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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