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天下
第199章 救命之計

「請孟卓明言。」胡毋班急忙求問。
「莫非,此乃救命之計!」張邈幡然醒悟。
之所以兩難之選。正因有利有弊。
「先予子城,再取金城,何如?」張邈語出驚人。
別駕韓胤,亦乘機進言:「如長史所言,此乃權宜之計。」
胡毋班,洗耳恭聽,靜待下文。
其次,廣陵乃一郡之地。領廣陵、江都、高郵、平安、凌、東陽、射陽、鹽瀆、輿、堂邑、海西,共計十一縣。此計,即便能成。亦不過得廣陵一城。一郡與一城,豈能相提並論。然袁術卻要足支二百萬斛米。分毫不減。
若要守徐,曹袁二家,必結盟其一。將廣陵割于袁術,亦是謀國之選。更何況,還有盟約在身。慮及天下紛爭,縱橫之勢。袁術並麾下百官,皆以為。呂布真有此意。
如此一筆巨財,饒是四世三公袁公路,亦難割捨。
若人財兩空,悔之不及。
主簿閻象細問:「如何假戰,又如何互取?」
「然也」。張邈擲地和圖書有聲。
「死士幾何?」胡毋班必有此問。若寥寥數人,不足成事。
先以茶代酒,為胡毋班,生津止渴。再待穩住心神。張邈這便落杯言道:「袁將軍所慮,亦是國之常情。」
張邈起身,恭送不提。
「待稟明公,自有定論。」胡毋班,心滿意足,告辭離去。
首先,廣陵乃雄城,南北二城,共組斗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留一支奇兵,蟄伏其中。待袁術偏師來攻,驟然發難。急切間斷難攻下,而呂布又引兵回援。內外夾攻,一敗塗地。非但損兵折將,更賠二百萬斛米。
三日後。胡毋班攜厚禮歸。
胡毋班,馬不停蹄,壽春復命。
袁術輕輕頷首,目視阜陵王相,名士許劭,笑嘆:「果是五五之數。」
袁術欣然笑納:「取廣陵,先予百萬斛米。待得一郡,再予米百萬斛。」
「哦?」聞先予子城,再取金城。袁術眼中,精光一閃。半城易主,大局已定。
如前hetubook.com.com所言。呂布客軍孤城,仰人鼻息。今得徐州四國一郡,編戶百萬之地。必然心滿意足,更加與曹孟德,早已勢不兩立。若行背盟,惹惱二袁,腹背受敵,則四面楚歌矣。
「喏。」胡毋班奉命,再使廣陵。
阜陵王相,名士許劭答曰:「『筮短龜長,不如從長』。明公,何不再遣使入徐,謀定而後動。」
稍作沉思,張邈忽問:「季皮,可知廣陵斗城乎?」
便趁換防之機,廣陵守備空虛。袁術發偏師奇襲,一舉奪城。呂布聞訊,引兵回援。卻遲來一步。奪城下袁軍糧草輜重,卻不能奪城。唯有,抱憾撤兵。
「百萬斛米,已是巨富。」張邈言下之意,見好就收。
一場亂戰。袁術得城。呂布盡取「袁軍糧草輜重」:二百萬斛米。
袁術又問:「許相以為如何?」
聞胡毋班去而復返。主簿張邈不敢怠慢。急忙問計陳宮。
這才患得患失,進退維谷。唯恐錯過先機,追悔hetubook.com•com莫及。
「袁將軍可遣死士,先入子城,待約定時日,可為內應,助偏師入城。」張邈釋言道。
如此,盟約達成。且天衣無縫。
不料,陳宮早有定計。袁術行事,皆不出其所料。於是耳語告知。主簿張邈,一字一句,默記在心。待倒背如流,遂親赴廣陵客舍,與胡毋班相見。
「廣陵斗城,立於蜀岡。北城,內有章台宮,顯陽殿,本為吳王(劉濞)宮。俗稱『金城』,今為徐州治。南城,俗稱『楚子城』,今為廣陵郡治。」胡毋班脫口而出。
徐州,廣陵郡。
陳宮遂將心意,娓娓道來:「將軍主徐,陶謙未亡。吏不認主,民心不附。曹孟德,因吞四國,無餘力發兵。然少則數月,多不過數載。必挾十萬大軍,攻我州郡。二百萬斛淮南之米,與我,乃是救命之糧。」
看似環環相扣,無懈可擊。然細思量,卻危機深藏。
「千人如何?」張邈試問。
依張邈所言。呂布先遷州治入下邳。hetubook•com•com再遣徐州屬吏,悉數同往。三調守城精兵移駐新治。遣郡國兵,換防。
張邈越聽越心驚,然面色不變。只因,胡毋班所言,竟與陳宮授意,一般無二。
事無巨細,面陳袁術。
須知,以淮南芍陂良田,畝產五石計。足需五十七萬畝。乃過半芍陂圩田所得。折錢,八億五千七百余萬鈔。自袁術入主淮南,多年心血所積。方有今日之豐盛。
「死士千人,先入子城。」胡毋班,再行確認。若果如呂布所言,先遷州治,二遣百官,三調兵卒。城中守備空虛,何須偏師來攻。死士千人,足以成事。更加子城、金城,不過一牆之隔。只需死士蟄伏子城,亦足可探金城內外虛實。更有甚者,二城各伏五百死士,約定時日,舉火為號,二城同時發難。廣陵必為我所奪。廣陵陷落,大軍便可源源而至。取餘下諸縣,易如反掌。
「不可。」不料陳宮,斷然拒絕。
見無有定論。主簿閻象,遂進言道:「茲事體大。當緩圖之。和-圖-書
一言蔽之,信是不信。
得袁術首肯。合肥侯相,八廚之胡毋班,這便娓娓道來。
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如手足。」自攜二十萬斛米入小沛大營。胡毋班便與張邈,相談甚歡。同為八廚名士,如今更是相見恨晚。
殿中屬吏,各抒己見,直指其弊。一時眾說紛紜,難有定論。然,終歸廣陵郡下十一縣,斷難捨棄。若此事能成。可謂一本萬利。
長史楊弘,窺得袁術心意,遂順其言道:「廣陵不過一城。二百萬斛米,斷不可與之。」
投書請張邈相見。稍後,張邈又夜訪陳宮,備說詳情。
「也罷。」袁術這便定計。仍以合肥侯相,八廚之胡毋班為使,輕車赴徐。細問情由,務必環環相扣,無有疏漏。
親如手足,自毋需見外。胡毋班將袁術所慮,開誠布公,和盤托出。
袁術不置可否。環視群臣:「諸位,以為如何?」
長史楊弘答曰:「如張孟卓所言。二家陰結盟約,不宜宣揚。假戰而互取之。亦是權宜之計。」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