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六合
第030章 共擊泰山

試想。質帝禍從口出,因於大庭廣眾之下,稱大將軍梁冀為「跋扈將軍」,即被鴆死。董侯若被曹黨所忌,亦恐難善終。
靡靡之音,遠近可聞。
司空司直,程昱奏對:「稟陛下。衛將軍大營,昨日已兵發。與呂鎮東,共擊泰山。」
太傅楊彪,乃僅存之上公。又為天子授業恩師。凡朝政,必出席。
司徒伏完遂進言道:「既是泰山賊事,宜當速決。」
天子亦醒悟,急忙收斂:「大將軍,所言是也。」
董侯穩住心神,又問道:「太傅,以為如何?」
不說,兵貴神速,直搗黃龍。呂布麾下精騎,需一馬平川,方能侵掠如火。豈能自廢武功,兵入泰山。何況泰山,郡接山海,世亂不休,民多藏竄。曹孟德,雖勉強歸於治下,卻未能詳加梳理。郡中豪強大姓,勾結劇賊,陽奉陰違。稍加約束,便聚眾而反。權且安撫,以待他日。
曹司空守孝之期未滿,天子故先問司徒。豈和*圖*書料司徒亦不知,徐州之事。
俯瞰群臣下拜。天子心中稍安:「司空,何意?」
董承朗聲言道:「善。」
「這……」聞此言,天子不禁暗自驚心。呂布、曹操,前後一日之隔,彼此不宣而戰。置天子於何地?
「如此,呂鎮東兵發泰山,亦是司職所在。」天子試言。
甄都,安集將軍董承府。
「陛下,明見。」車騎大將軍董重,引群臣高呼。
「如何行事?」董承遂問。
「果有此事乎。」天子追問。
天子一時,驚疑不定。急專開朝會,商討對策。
「然也。」荀彧答曰:「呂布麾下鐵騎,雖往來如風,卻不利臨高卻敵。收陳國弩士,並泰山劇賊,皆為充實羽翼也。且明公,今為三公,兼領兗州牧。呂布位卑,豈敢入寇。假討寇之名,將兵泰山。亦是鎮東將軍之司職也。」
「善。」天子聞弦歌而知雅意:「詔命,先平泰山。」
此舉,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比先前,下邳賊闕宣,聚眾數千人,自稱天子。兗州牧曹操與徐州牧陶謙,共舉兵伐之。取泰山華、費二縣,略任城。
終歸,師出有名。呂布雖與曹操,勢不兩立。然卻皆奉,甄都天子。今曹孟德為三公,總朝政。呂布外鎮徐州,豈敢以下犯上,興兵造反。然,假討伐泰山群寇之名發兵。乃鎮東將軍,職責所在。只需上表朝堂,便可事急從權。
崇山峻岭,危機四伏。
曹操既有先例。又豈能拒呂佈於門外。更有甚者,呂布上表,許亦如法炮製,相約曹孟德,共擊泰山。
「然也。」偏將軍王服,立功心切:「昨夜,雷澤營兵亦出。甄下空虛,當有作為。」
「老臣以為,四家擊袁乃大。泰山賊寇,非一日之功。」太傅楊彪,老成謀國。言下之意,長塗二龍,並東南二鎮,奪回淮南,乃是重中之重。泰山賊寇,宜當安撫向化,不可妄www.hetubook.com.com動刀兵。
便有婦人,隔門答曰:「奉夫人之命,妾為將軍進酒。」
呂奉先,騎兵入境,意欲何為?
果不其然。
直欞門徐徐開啟。便有一華服美婦,捧瓮入室。行禮落座,素手煮酒。稍後,又翩然自去。
安集將軍董承、偏將軍王服、奉車都尉吳碩、侍中種輯、太醫令張奉,五人內室相商。
「共擊泰山」可比「會獵江東」。
董重亦助其言:「司徒所言極是。臣,以為。曹司空,呂鎮東,當先平泰山一郡,不宜外戰。」
待眾人各自心安。
「將軍,請。」內室同黨,心領神會。
「敢問令君,其中有詐乎?」于禁求問。
「中丞知否?」天子再問荀彧。
「然也。」荀彧氣定神閑。
「莫非,鮑韜歸鄉,乃陳公台之計。」于禁泰山鉅平人。論知郡中隱情之深,不在王匡、鮑信之下。
奈何楊彪,並無實權。雖有金玉良言,卻不能為朝所用。天子心中慨嘆,而色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變:「太傅所言是也。」
道理亦足稱信服。畢竟,四家擊袁,勝負未分。若此時關東再戰,恐令軍心不穩。
喜怒不形於色。乃上位者所必須。尤其權臣當道。天子更需謹言慎行。不可輕易表露心機。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唯恐曹呂紛爭,禍亂關東。故天子將戰事,限於泰山一郡。不可擅自擴大。即便曹呂兩軍火併,亦不可出泰山郡。
「泰山?」于禁等諸校,面面相覷。
「正是。」荀彧再答。
荀彧答曰:「時,王匡、鮑信等,隨合肥侯過江。今皆為江東宿臣。王匡,『輕財好施,以任俠聞』。鮑信,『少有大節,寬厚愛人,沈毅有謀』。二人成名已久,且皆出身泰山。年初,鮑信遣弟(鮑)韜歸。稍後,便有袁術與呂布,廣陵之戰。料想,彼時陳公台便已與二袁,陰結盟約。」
「陛下,明見。」伏完當仁不讓。
車騎大將軍董重,近水樓台,窺見天顏。知天子心生不滿,這便小www.hetubook.com.com心進言:「謂『事急從權』。兵者,國之大事也。曹司空、呂鎮東,必悉知兵情,故而先發。」
「勿慌。」董承低聲安撫:「乃我兒食母。」
「且,滿飲此杯。」董承舉杯相邀。
「呂鎮東,兵發泰山。名為誅賊,實為擊曹也。」奉車都尉吳碩,人逢喜事精神爽。
「何不……」偏將軍王服,忽然止語:「外室何人!」
「喏。」群臣下拜。
「老臣未聞,泰山賊亂。」司徒伏完,如實作答。
「原來如此。」于禁等人,紛紛醒悟。
董重不愧弄臣。看似出言安慰,實則暗中提醒。天子因怒忘形,被曹黨所窺,妄加揣度,必生事端。
翌日。徐州別駕麋竺,出使甄都。上呈鎮東將軍,兼領徐州牧呂布上表。言,江東合肥侯,勾結泰山賊,欲亂關東。乞,甄都發兵,共逐之。
「擊曹,亦是誅賊。」董承一語中的。
「稟陛下。年初,合肥侯遣泰山平陽人鮑韜北歸,結好泰山劇賊。」更不料,御史中丞荀彧,亦如實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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