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把門合上。
王賀年單臂延展做了個請的手勢，和聲道：「我們便在外面用齋飯吧，還可以賞魚。」
雕樑畫棟，亭台樓閣，這間宅子的主人身份一定不同一般肯定是非富即貴的存在。
門房帶著王賀年沿著一條青石小徑前行，來到池塘旁的涼亭前恭敬沖一身湖藍色長袍的少年道：「少爺，這位便是要來化緣的法師。」
他仔細聽著，院外吵吵嚷嚷的，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有一隊清兵來到了這條街上。
王賀年雖然不用擔心被抓壯丁，但還是不敢過於招搖的。
「方施主真是太客氣了。不過小僧已經租下了一套宅子。便不勞煩方施主了。」
王賀年想了想，還是把大門關上拴上了門栓。
「法師請！」
但走到王賀年這處宅子的時候清兵們沒有敲門，顯然知道這宅子許久沒有人住了。
王賀年正自想著，院外便傳來一陣哭喊聲。
他跟著門房一路穿庭過院，沿著抄手游廊一m.hetubook.com.com路急行，在穿過一道月亮門后眼前卻是豁然開朗。
……
何況這兵還是蠻不講理的清兵。
圍著池塘有假山、水榭、涼亭甚至是一方戲台。
「我是雲遊到這裏的僧人，中午到這裏乞點素食。」
王賀年深吸一口氣，催步上前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小僧見過施主。」
一為化緣，二為弄清楚清兵為什麼這麼肆無忌憚的抓壯丁。
一定是有什麼大動作！
卻說清兵抓壯丁將一個清凈的早晨攪和的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這宅子是三進的，比王賀年住的那間大了許多。
王賀年小心翼翼的將大門合上，暗自思量了一番決定從西往東去。
但在這家面前不免有些顯得相形見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池塘。
「正巧鄙人也要用午飯，不若惠空法師便一起用齋吧。」
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等到清兵走了再說！
王賀年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狀和*圖*書。
清兵顯然在挨家挨戶的搜查，凡是有十五歲以上男丁的一概抓走。
與他毗鄰的一家看門臉應該身份不凡，王賀年拿著錫杖在門環上搖了三下，隨即又搖了五下，最後是七下。
這是化緣一整套的流程，必須要遵循。
「有什麼事情嗎？」
「哎，現在是多事之秋啊。像法師這樣一直在外面走很不安全啊。」
王賀年正愁沒有機會打探消息呢，現在機會便送上門來了！
如果剛剛清兵真的衝進來了，王賀年只能硬著頭皮去解釋。雖然他準備了一套自圓其說無懈可擊的說辭，但如果清兵不講道理他也是沒辦法的。
「法師真是宅心仁厚，佩服佩服。」
「敢問師父法號為何？」
「小僧法號惠空。」
清兵們一陣叫罵，聽的王賀年有些於心不忍。
其實他也是在賭。
王賀年心中還是很緊張的，他擔心各地的風俗不同漏了餡。
「法師請跟我來。」
「然也，小僧是吉安人，和圖書雲遊至長沙便想著討些齋飯吃。」
反正這宅子許久沒人住了，只要他現在不出聲清兵們應該不會主動前來搜查。
那門房模樣的人把王賀年讓了進去，隨後立即關上了門。
……
……
他必須要儘可能的刺探到情報，第一時間把清軍動向報告給天子。
王賀年本就是商人出身，在重慶也算是豪商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王賀年一番，點了點頭道：「且稍等片刻。」
王賀年心道好傢夥，這經營的都是暴利生意啊怪不得這麼有錢。
說罷延臂做了個請的手勢。
清兵們個個如狼似虎，跟他們是沒法講道理的。
二人相繼坐下，對方主動介紹道：「鄙人姓方，小字應旭。鄙人家是做糧食、鹽、絲綢生意的，故而也算小有家財置辦了這間宅子。法師如果想要住下的話鄙人可以命人收拾一間乾淨的屋子，這樣我們也好一起探討佛法。」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王賀年卻沒有看到那人手中提著食盒，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由得大為疑惑。
王賀年聽腳步聲越來越遠，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想不到他剛剛來到長沙城就遇到了這麼一記猛料！
這布置妥妥的巨富之家啊。
想不到他隨意敲開一家，竟然碰到了一家信佛的，這也太巧了！
王賀年十分清楚來到這裏的目的，端是一刻也不敢鬆懈。
這是身為一名錦衣衛暗衛的責任。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和尚也好不到哪裡去。
……
「善哉善哉，如此便多謝施主了。」
「這樣子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過了約摸盞茶的工夫，那人去而復返。
清軍為什麼會大張旗鼓的在城中抓起壯丁？
現在衝出去非但救不了這些百姓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王賀年肚子有些餓了，便拿著托缽出去化緣。
但他還是忍住了。
把一應事情做好后王賀年便在院子里的老槐樹旁坐定。
折騰了整整一個上午才算停歇。
王賀年心道如果他及時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在武和*圖*書昌的天子，那一定會對陛下下一步的布置大有益處！
那俊秀少年也雙手合十還禮道。
王賀年不由得細細打量眼前這年輕人，星眉劍目白皙的皮膚，英挺的身材說是翩翩美少年絲毫不為過。
這人該不會反悔了吧？
王賀年早有準備，雲淡風輕地說道。
王賀年思忖了片刻道：「既如此，小僧便謝過施主了。」
過了片刻門打開了，探身出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
這個時間王賀年是不敢打掃院子的，不然引起清兵的注意就不好了。
王賀年雖然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左顧右盼，但餘光還是瞟見了不少。
王賀年心中又緊張又興奮。
但現在看來應該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法師是江西人吧？聽起來是吉安那邊的口音？」
「出家人將俗事置於事外，小僧只想著能夠普及傳播佛法。」
王賀年心道原來如此。
「這位法師，我家少爺請您進去一敘。」
「原來是惠空法師，失敬失敬。」
方應旭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