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破陣子
第0465章 蔡念真

「找到了?這是什麼?」
「哦?」
蔡通禹緊巴巴地跑來探望秦成業這個姐夫,無非是因為聽說自己打算把寧遠總兵換成張永年。
「家父諱名家禎,忝居寧遠總兵。小女平時都在寧遠,這次是隨祖父一起來錦州探望姑祖父。祖父年邁,已退居安養……」
秦小竺練完刀出來,百無聊賴地穿過大堂,便見對面蔡念真走在王笑身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想到他駙馬的身份,蔡念真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該起什麼心思,但越是知道,越是覺得……
蔡念真叫秦成業姑祖父,那她祖父便是前任寧遠總兵蔡通禹,她父親便是如今的寧遠總兵蔡家禎。
由此,秦小竺在京城第一眼見到左明靜便也有些不喜那幅仕女的作派,但後來她又慢慢覺得,左明靜是真仕女,蔡念真是裝出來的仕女。由此她的心氣便也消了許多。
「家父雖是武將,卻也喜歡兵法詩書,勉強算是文武雙全……」
蔡念真轉頭一看,便見四個年輕人聯袂而來。
接著她便想到,全都怪秦玄策!
「哎喲!」和-圖-書
蔡念真極是欣喜,她見王笑對這話題有興趣,一股腦地便將蔡家的事說出來。
過了一會,有說話聲伴著腳步聲傳來。
「聽說懷遠侯乃當今詞壇大家,可否……替小女子評點一二?」
蔡念真說著,抬眼看去,見王笑目光定定看著自己。她心頭一跳,只覺臉上有些發燙……
王笑目光雖朝向蔡念真,卻沒有對焦,只是在心中想著要是等秦成業不在了,蔡家和秦家的關係生變,回頭又是個麻煩……
等穿過院子,蔡念真忽然「咦」了一聲,蓮步輕移,在一旁的草叢中拾起一張紙,輕呼道:「找到了,原來掉在這裏……」
——詞壇大家?我顯然不是什麼大家,我不生產詩詞,我只是詩詞的搬運工。
蔡念真還顯然極是開心,捏著個袖子時不時便捂著嘴笑。
蔡念真微微有些慌,低著頭道:「我東西掉了,過來找找。」
「秦玄策!你他娘的過來!」
點將台上的秦成業與董濟和已經離開。
「貴胄公子的風度果然不同!」她心道。
和*圖*書蔡念真坐著步輦趕到大校場的時候,秦家的晨練已經結束了。
那邊蔡念真正說到自己的家世。
偏偏這火氣還發作不得,娘希匹!
「你你……你叫我?」
但在蔡念真想來,京城果然是風尚獨秀之地,如今已流行用這種樣式奇特的綉樣了。
——說自己假小子就算了,話里話外還時常捻著些言外之意,意思是說自己胸小唄。
……
「表姐,你怎麼在這裏?」秦玄策問道。
說起來,秦小竺從小便不太喜歡蔡念真。
「哦。」秦玄策應了一聲,轉頭對王笑道:「我表姐會寫一些詩。」
小妮子這腿筆直修長,還能抬這麼高,唔,這小蠻靴也可愛的……
蔡念真走到台下一看,便見階上擺著一堆衣服。
……
其中最玉樹臨風的果然還是京城來的駙馬。
「這麼說,大侄子統領兩千人,十八弟領兵五百。就玄策你手底下一個兵都沒有。」
「表姐。」秦玄書低聲喚了一聲。
他也只好接過那張紙,看了看。
那邊王笑摸了摸鼻子,頗有些尷尬。
忽然,秦玄和圖書策痛呼一聲。
「那我要沒去京城,我怎麼也領兵比十八弟多啊……」
秦玄策還在說什麼「你不是向來最嫌棄我們身上汗味和血腥味」吧啦吧啦,那邊王笑已俯身拾起地上的大氅披上。
秦玄策翻了個白眼,心道:好什麼好,平仄都不對。
秦玄策見秦小竺怒髮衝冠的模樣,登時駭了一跳。
王笑心念一動,便明白過來。
王笑又點點頭,心道:蔡家是老牌軍閥,顯然比秦家更有勢族風氣。
王笑點點頭,心道:蔡通禹那是知道了張永年已任了薊鎮總兵,不必再相見了。
「侯爺真是謙遜……」
這小子一大早跑來說不許自己和王笑有瓜葛,轉頭就帶著蔡念真一起玩。
蔡念真再次偷眼看去,見他從袖袋裡掏出一個質地不俗的玉佩掛上,又掏出一個荷包看了兩眼,收在懷裡。
「說起來,我路過山海關之時,還見過令尊。」王笑道。
秦小竺喊了一嗓子,見王笑轉過頭,她反而又有些慫下來。
那邊蔡念真得了王笑一句誇讚,臉頰微紅,低眉袖手,淺笑道:「我終究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沒真箇看過香山紅葉、詩畫京華,只好藉著這關外風光一抒胸臆……在懷遠侯面前貽笑大方了。」
但現在見了這場面,秦小竺的火氣便噌一下冒上來。
但當王笑目光上移,對上秦小竺那張滿是寒霜的臉,他心頭便猛然一顫,下意識便從蔡念真身邊退開兩步……
「……欲翻紅葉裁新句,卻見關山畫晚妍。」
如今自己歇了這心思,想必蔡家也可以放心了。
「哪能掉在這裏啊。這裏都是臭汗味,回頭熏到你……」
王笑擺擺手道:「哪有什麼貽笑大方,我不過是書上抄了些詩。」
只看這料子,蔡念真眼睛便亮了亮,暗想關外苦寒之地,有幾人的衣物能這般有講究?
那是一件對襟大氅,質地非凡,領口的雲雷紋繡得極是精緻。
蔡念真懶得聽秦玄策嘰哩咕嚕,偷眼向王笑瞧去,只見他身穿一襲交領曲裾箭袖衫,腳踏漳絨雲頭靴,便連頭上束髮帶子也比旁人顯得貴氣。更別說其相貌與氣度。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秦小竺這一個動作煞是利落好看。
……
王笑轉頭和圖書看去,只見秦小竺飛起一腳,將秦玄策踹倒在地。
秦玄策卻不傻,懷疑她就是來看王笑的。
但行孝之事論心不論跡、男女之間論跡不論心。又沒有證據,他也不好說什麼。
她在校場前的院子里下了步輦,佯裝成漫無目的,緩緩往前走去。
「王老虎!」
秦玄策心道:她竟真的是來找東西的?
秦玄策便又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王笑便也只好將最後一句念出來,贊道:「好詩,好詩。」
秦家不是什麼講究禮數的門戶,秦小竺也天天跑到演武場。蔡念真既來了,幾人便不覺著什麼,領著她一路往回走。
「姑姑。」秦守仁行了一禮。
秦家在遼東能有如今之勢,最開始便是因為秦成業當了蔡家的『女婿』,五十年來,秦蔡兩家依附之勢主客易位,卻顯然還聯合得十分緊密。
那荷包上綉著兩隻鵝,很有些丑。
「祖父也打算拜見懷遠侯,但不巧,前天他剛好病了,怕過了病氣給貴人,便只好避在屋裡……」
嗯,看不太懂。
便見蔡念真拈著那張紙,有些赧然地低聲道:「是我寫的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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