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清平樂
第1090章 告不告

她腰板挺得筆直,臉上的神情頗為鄭重,一副古板官員的形象,讓人半點也難以想象她曾是秦淮河上的名妓……
「哦?那你來?」
相比起讓他背上那種亂七八糟的名聲,她們雖不喜布木布泰,卻認為與她談一談為好。
「不止這些吧?」
接著,她笑了笑,彷彿是遇到了挑戰之後顯出的自信笑容。
唐芊芊又轉向淳寧,問道:「你怎麼看?」
布木布泰有一瞬間彷彿愣了一下。
……
「那倒是沒有。」布木布泰笑道:「我卻是對他用強了,你的楚律可有規定不許?」
「我沒什麼意思,剖析而已。」
她讀罷信,眼神鄭重起來,彷彿感覺到了楚律的莊嚴。
很快,董小宛收到了顧橫波傳來的消息。
說到「一部分原因」時,唐芊芊美目含嗔,瞪了王笑一眼,方才繼續道:「她說要狀告笑郎,無非是擺明了態度,要麼娶她進門,要麼休與她談蒙古之事。」
「小宛說,布木布泰肯定是做足了準備。這件事她不敢擅作主張,只好趕緊派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告訴我,讓我提醒笑郎。」
「是。」顧橫波坐在那裡,已成了屋子裡的中心。
董小宛道:「我認為這案子於世有益,我會儘力幫你……贏回你的孩子,你的撫養銀,甚至公道。」
「呸,就你聰明。」
直到蘇沫兒過來,問道:「主子,你真要告王笑?」
左明靜亦是轉過頭,眼神中頗有些擔憂。
「你和晉王有兩個孩子……」董小宛沉吟著,又道:「那,他有沒有對你用強?」
布木布泰沉默了許久。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布木布泰問道。
唐芊芊近來就很喜歡這樣籠絡左明靜,倒不是別的,只是想讓淳寧看她與左明靜親近,給淳寧一點壓力……以逗淳寧玩。
權衡……權衡來權衡去,他只要來和我說句軟,哄我一聲就好了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王笑以及她的幾個「姐姐們」全都注目盯著她,但她還蠻喜歡這種感覺的。她像小孩子一樣,喜歡大家和_圖_書都在意她。
之後,董小宛又尋了一個時間,到王家拜會布木布泰。
你說,他已是世主之尊,把家事鬧到對薄公堂,是要傳為天下笑柄的,要傳為萬世笑柄的……
蘇沫兒道:「主子,那我們就告他,讓他成為萬世笑柄,也讓這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兩個公子是你和他的兒子……」
「笑郎說得不錯,就算布木布泰狀告笑郎也不會怎樣,她的目的還是想要進門。」左明靜道:「若是案子鬧大了,難免有損笑郎的威望,她也許是想著笑郎顧惜名聲就納了她。或者,真鬧起來了,也能讓朝中所有人想起她與笑郎有兩個孩子。」
「你問。」
淳寧端莊地搖了搖頭,道:「不妥的。」
「我會儘力幫你。」
「我不來……王笑,她欺負我。」
以王笑如今的身份,真鬧出這案子,安知會被以訛傳訛成什麼樣。
「你說得簡單。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有科爾沁相助的話,兩面一起伐清是什麼樣的?我們獨面滿蒙聯盟的形勢又是怎麼樣的?不能https://m.hetubook.com.com分而化之,你拿什麼去打?打下來如何治理?論國力,二十年前的楚朝國力豈不比如今強盛,還是差點被建虜吞了,哪是你一句『打過去就是了』,用嘴說說便行嗎?」
「不會怎麼樣。」王笑漫不經心道:「最多就是她把玄燁要回去,但孩子該讀書還是讀書。她人都住在王家,趕都趕不走,有什麼區別。」
她看著天邊的雲散雲消,低聲道了一句。
「不止這些。我們平定了江南和西南,接下來必是伐遼東了,這種時候,蒙古的態度很關鍵。笑郎留著布木布泰,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蒙古的關係……」
京西別院。
「有什麼好談的。」秦小竺道:「要收復遼東,打過去就是了。」
秦小竺抱著王笑賴了一會,忽然又道:「我有一個好辦法。我把布木布泰捉起來關住,不讓她告王笑就好了。」
他說罷,轉頭看向顧橫波,又道:「你告訴你那朋友,秉公而辦就是,布木布泰想告我,只要合乎律例,就儘力幫她吧。護法,不必護我。」
和_圖_書朵朵微羞,不去理秦小竺。
「楚朝平定了關內,下一步必要伐遼。王笑養我這麼久,為的就是接下來吞併蒙古……但他,不一定需要我。沒有我,我兄長遲早也會投靠他的……」
董小宛一愣,莫名得臉上一紅,那股古板的氣質便消散下去。
纓兒正抱著女兒,看女兒與王笑勾手指頭玩,聞言問道:「那告了會怎麼樣?」
她說著又賴到淳寧跟前,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待董小宛離開,布木布泰卻始終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麼。
王笑想了想,道:「告我就告我吧。」
……
「你是說……布木布泰要狀告夫君?」
說完,淳寧與唐芊芊又對視了一眼,卻是頗有默契,因她們這一句「想怎麼處置都可以」其實代表了許多東西。
終還是唐芊芊打斷了她這不正經的討論,向左明靜問道:「明靜,你怎麼看?」
她轉頭看向王笑,道:「夫君,我們的看法都說了,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呸……」
王笑道:「沒關係,笑柄就笑柄。朝廷制定新律,可沒說晉王就hetubook•com.com能免於訴訟。如今新律才定下,有人要告我,我就直接壓下去,這口子一開,體統就壞了。她告我也好,讓京中臣庶都看一看,我們是有決心做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
「算了,我捨不得……」
「那你們過來,我一起罰。」
「好。」顧橫波應了,面上乖巧,心中暗想道:「什麼叫『你那朋友』啊,笑郎你真是一點都不記得小宛了啊……」
「哈。」秦小竺沒心沒肺地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好有趣哦,王笑,我也想告你……朵朵,你也告他吧?」
董小宛卻沒有挑戰布木布泰的意思,反而很誠懇,掏出紙筆,緩緩道:「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
布木布泰說著,又喃喃道:「當然,有我幫他的話,他能順利很多,省二三十年的工夫……這些,是他要權衡的啊。我說要告他,是想主導接下來談條件的過程……他應該娶我的不是嗎?他欠我的,欠我的……
「好啊。」
對這個決定,淳寧也頗為意外,斟酌著提醒道:「夫君,此事會被記入史冊,使夫君成為萬世笑柄的。」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