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西遊
第六百二十六章 天下

說到這裏,王二突然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只把額頭都磕的一片通紅,低聲哀求道:「求仙人大發慈悲,救救這一方苦難的人們。」
經歷了空間的傳送,趙普的確感覺自己有些口渴,於是飲下了一碗水,乾渴的身體似乎又有了新的活力,他誠懇地說道:「謝謝老人家了。」
老人卻是驚訝地問道:「誰管?」
「小夥子你醒了,來喝口水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趙普回過頭便看見了一個滿臉皺紋,頭髮雪白的老人端著一個布滿缺口的小碗走了過來。
沉香沉吟片刻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揭竿而起?」在外界自陳勝吳廣起義之後,凡是民不聊生之時必有人揭竿為旗,斬木為兵,使得乾坤倒轉,江山變色。
阿牛突然沉默了,過了半晌才道:「蕭條了好多,我差點以為咱們來錯地方了。」
「如今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嬴璽即將壽終,要冊立新君必須m•hetubook.com•com獲得鍊氣士的認同方可,不知道老爺您認為三位皇子哪一位才能登上那個寶座?」年輕人臉上掛著興奮的神色,他這個年紀正是對這些八卦最感興趣的時候,況且車中的老人可是真正能夠左右天下局勢之人,毫不誇張的說只要是他認可的繼承人勢必登臨金殿。
「朝廷!」老人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緊接著說道:「朝廷不來要我們的命就不錯了,我的兩個兒子就是替朝廷服役死的。」
「額!」沉香一時詞窮,這才意識到這裏的人自秦代便居於此地,與外界沒有絲毫的交流,這些後來出現的成語又怎麼可能知曉。
其實阿牛知道,若是說這位君王不是有為之君都算對他的誇獎,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便是位亡國之君,窮奢極欲,絲毫不顧民間百姓的死活,僅僅上台十余年便搞得怨聲載道。
趙普默然而立,他從沉香那裡知道https://m.hetubook.com.com,這個世界是始皇帝的陵寢所在,其朝廷若是不出意外也應當是嬴姓之人,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很自豪的去周遊這個世界,如今卻只剩下沉重。
老人長嘆一口氣道:「物是人非,僅僅十幾年的時間天下便成了這幅情景,若我所料不差,這裏估計還算好的,很多地方早已了無人煙,陛下不是個有為的君王。」
王二聞言臉上露出一個苦笑道:「神仙有所不知,那皇帝手下有強大的鍊氣士,能夠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我等只是凡夫俗子又豈是他們的對手,只能躲在這山林之中苟延殘喘。」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為什麼不反抗,聚眾之力席捲天下,換個世界。」
「當然記得,那是十二年前,這裏可是繁華的很啊。」阿牛一臉笑意地說道,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對這個繁華的鎮子十分嚮往。
「什麼是揭竿為旗?」王二卻是納悶地說道,和圖書心中卻是暗道神仙到底是神仙,說的話都是高深莫測。
那種對死亡的淡然讓趙普無比的震驚,他不知道究竟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會讓這位老人生出這樣的情感。
「那老人家你?」
馬車當中端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身穿一身玄色衣衫,頭戴羽冠,神情肅然,駕車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輕輕甩著馬鞭,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虛影,頓時便有清脆的響聲在空氣中響起,然而馬鞭打在馬匹身上卻沒有留下多大的傷痕,可見這年輕人對力道的控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而他的三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生性殘暴只知道勾心鬥角,心中半點百姓也沒有,將天下交給他們無疑是交給了豺狼虎豹。」老人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
老人微微抬了抬眼睛這才說道:「你倒是消息靈通。」
話說沉香跟著王二一路前行,前往他們的聚居地,另一方面,趙普亦是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正躺在一間破舊的房間之中,茅草的屋頂因為年久失修破開了一個大洞,陽光透過那個破洞照耀進來,讓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間里有了一絲光明。
十室九空,這個詞語驀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在和平年代長大的趙普第一次體會到了亂世的可怕。
豈料老人卻沒有年輕人那麼歡樂,他輕輕嘆了口氣,緩緩的掀開馬車的窗帘,答非所問地說道:「阿牛你還記得上次咱們路過這裏究竟是什麼情形嗎?」
他掙扎的爬起身走出門外,看見了一片破敗,鱗次櫛比的房屋都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人煙,不時有風襲來,穿過這些空房間發出嗚嗚的聲音。
沉香想了片刻,不知十二銅人藏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自己跟著過去看看也好,於是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前面帶路!」
王二聞言,眼角不由的泛起淚花,腦海中閃過因為飢餓死亡的親人,以及那些餓死在路邊的孩童,心中暗暗說道:「老天爺終於開www.hetubook.com.com眼了!」
「老爺,據說這一次請您進京是為了冊立新君?」
「難道就沒人管了嗎?」趙普喃喃自語道。
「朝廷呢,朝廷難道不管嗎?」
「也不知道從何而起,這老天爺便如同吃錯藥了一般變化無常,糧食不斷減產,皇帝不在意我們這些小民的死活,依舊苛捐雜稅嚴重,我們逼不得已只能藏身在這山林之間求一個苟活。」王二嘆息地說道。
老人卻是嘆息了一聲說道:「唉,如今這世道根本就不給人活路,我也就只剩這碗清水可以給你,等你身體好一點了就趕緊離開這裏吧,否則就只有餓死的命。」
而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走過一輛不大的馬車,馬車很樸素但是拉車的馬匹卻都是萬里挑一的好馬。
「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傢伙,就在這裏等死,也免得客死他鄉。」老人平靜地說道,似乎訴說著別人的死亡。
「你如今看看有何感想?」
「可是皇室的血脈卻只剩下他們了!」阿牛輕輕一句道出了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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