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過了！」

dodo點頭。

「沒有可是，下一場！」

「不用。」

若在以前，趙君肯定不厭其煩的講解，這個眼神要充滿什麼感情，要有層次，要有深度。

「拉個黑人妹子，再找個老道士，給她媽電子超度！」

「電電電子超度？」

「可我為什麼驚訝啊，導演也不講戲，我想代入情景都代入不了。」

她們都從事著偉大的福利直播事業，這行也在內卷啊，如果這部片真火了，那人家的身價也會翻倍。

擠著一家幾口，洗衣機、冰箱、電視、書桌、儲物櫃都堆在一起，馬桶在灶台旁邊，洗一次澡家裡就像發水災……

「呃，也有的。」

他比莊周還樂於見到這個圈子的崩塌。

一大早，尚未出工。

dodo蜷縮著牆根底下，半果著身體，嗚嗚嗚的哭泣，化了個慘兮兮的妝，頭髮亂糟糟的。

「我從畢業到現在就演過兩個路人甲，這次雖然是替身，卻是我第一個戲份重的角色。」

「我雖然是替身，但我也是專業的，我剛才演得真的不行，就那個驚訝的神態，我覺得太誇張了。」

「嗯，明白的。」

「你起這麼早www.hetubook.com.com？擔心拍戲？」

「汪！」

「情景？哦，是這樣……」

「你是說群演？我們準備好了，來來，讓老闆看看！」

咬咬牙，解開扣子，刷的把外套一脫。

狗後腿一彎，聽話的坐下。

香港有免費的公屋，但要排隊等。

莊周一仰脖喝完了粥，向外瞅瞅，指著不遠處的兩個師奶。

片場。

「你在這裏居住，是個人體改造失敗的暗娼，靠接些重口味客人的生意過活，經常挨打。有一次被欺負的實在很慘，忍不住哭了起來。」

莊周選了五位開放的小姐姐，其中還有一個白人妹子，一個印度混血。

她一扭頭，莊周坐在一家粥面鋪門口招手。

總之，趙甜經過了一番不是開導的開導，心態莫名其妙的躺平了。

簡單布置了一些景觀，招牌凌亂，寫著：蘇記肉食公司、宮麗金舞晚情熱、清潔、偵探、風險投資公司等等八竿子打不著的字樣。

所以說它賽博呢！

裏面什麼也沒穿，非常的白。

「說英語的狗，回家得學法語了！這就叫內卷，內卷無處不在，你以為換個專業就能逃脫么？」

趙甜hetubook.com.com穿過狹窄擁擠的過道，一堆堆，一簇簇，奇形怪狀的人類和舉止。一個老頭打扮成道士模樣，含糊不清的對著一個黑人妹子說話。

dodo直播可以，真當著這麼多人，也有點發虛。

香港是座具有賽博氣質的城市，從裡到外。

就是！

透著一股最原始的，勾引人心衝動的魅力，不愧是頗有人氣的福利姬。趙甜默默和自己比了比，發現不如人家漂亮。

莊周一攤手，搖搖頭：「大家都是狗，何必呢？」

「什麼？」

「ACTION！」

「找幾個印度人，坐在這吃糊糊。白人有沒有？」

這些人，有的是真窮，有的卻拿著不錯的薪水，每天穿著西裝，照樣像個成功人士。

香港差不多有30萬劏房客。

她湊過去，叫了份生滾魚片粥和腸粉，莊周吃的差不多了，就著碗底的一點粥哧溜哧溜。

「不用了！」

拍攝進度以驚人的效率向前飛奔，趙甜有點鬱悶，又不敢多講話。好容易捱到休息，悄悄湊到莊周旁邊，道：「老闆，我真的不用重拍么？」

「沒有沒有，我只是告訴你，你弄那個劇本殺店不一定成功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來這演替身也不一定失敗，世上事很難講的。」

「可是，可是……」

「你找就行了，細節我後期弄。」

「誇張點可以。」

「看出什麼來了？」

「老闆，你好像在罵我。」

她經驗不足，難免不到位，結果就聽：

趙甜一愣，這也能過？她自己都覺得演的很爛，忍不住道：「導演，我要不要再演一遍啊？」

「我出來吃早飯，一起一起。」

「老闆，你怎麼在這啊？」

那狗也坐下了。

嗯？

「有的。」

他又喚過趙甜，道：「你不知道怎麼安慰，但給了她一點吃的，你們有眼神的對視，你保持驚訝就行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啥，反正要求這麼演。

莊周在胸前比了一下，道：「我們後期做效果，你當然代入不了。」

「弄幾個白人，圍一圈打麻將。黑人呢？」

趙甜順著看去，那兩個師奶每人牽著一條狗，好像是偶遇，其中一個在炫耀自家的狗子，用英語道：「坐下！」

香港還有免費的公共龕位，也要排隊等，平均輪候時間超過4年。你要是不等，連骨灰都沒地方放，除非去買死貴的私人墓地。

「嗯，我https://m.hetubook.com.com要是三大畢業的就好了，起碼機會能多點。其實我也有點後悔，當初選錯專業了。」

「感覺不容易？」

話音一出，全場人員無論男女，瞬間精神一振。偷偷摸摸的視線，繞來繞去，最後都集中到dodo身上。

劇組開機了。

而莊周過來檢查了一遍，搖頭道：「差點人氣。」

趙甜站在她跟前，丟過去一包吃的，心裏記著導演吩咐的要驚訝，遂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目光對視。

……

「準備！準備！」

「下一場！」

港方人員難得有工開，熱情甚高，只是有些失望。因為布景太粗糙了，沒法想象這是一部科幻片，還是被奈飛預訂的科幻片。

莊周在這裏拍戲，一個最大的方便就是不用費心搭景，直接把九龍城寨複原，再加一點點細節就OK。

比如劏房。

趙甜20出頭，眉清目秀，但也就是眉清目秀了，沒啥特別的地方，身高胖瘦和楊天寶差不多。

劏房就是將一間正常的房屋分割成多間帶有獨衛的小屋，每間不到十平米，每月3000-5000港幣的租金。

趙君看了遍回放，達到60分就喊過。

「咔！過了！」

「準備！準和-圖-書備！」

我就一個替身，我有毛壓力啊！

更差的是籠屋，三層上下鋪，外面用鐵絲網加固。一個七十平米的房間，可以放兩百個籠屋，每月租金一千多塊。

「汪！」

「ACTION！」

另一個師奶不屑，指著自己的狗，用法語來了句：「坐下！」

九龍城寨可是經典的賽博建築，27000平方米，住著5萬多人，每平方米1.8人，全世界第一！

港方人員叫過一些路人演員，莊周瞧了瞧，只留下幾個，具體道：「我要特色鮮明的人氣，這些不太行，印度人有沒有？」

現在，不用了！

楊天寶正兒八經的待了幾天，拍夠了宣傳照，上了幾場戲，又靜悄悄的離去。最高興的，自然是她的替身——趙甜。

內地人員信心滿滿，他們知道和庄總拍戲，弄出個大樣就好。

「有的。」

莊周吩咐完，又轉了一圈無紕漏，這才把工作交給趙君。趙君是導演，知道他有什麼大招，也很興奮，喚過dodo，道：

趙甜睡不著，早早起來去遛彎，回程的時候有點餓，正想找家早點鋪，忽聽背後有人吆喝：「這兒，這呢！」

她有點緊張，沒跟老闆單獨相處過，低頭默默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