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談判的技巧(上)

「不知公主殿下駕到,在下未及時遠迎,還望殿下恕罪。」我接她進門,指了指軟椅,「殿下請坐,這是程初從劍南託人捎回來的明前茶,您品嘗。」
正尋思著程初,香氣四溢的蘭陵來了。很好,好的很!
颯紫露在我多半年的精心條理下(很無恥的說法,我經常曠工),從訓練模式到球員的比賽思路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已不能和半年前的那支魚腩球隊相提並論。一路過關斬將的殺入決賽,而對手正是秦家的豹騎隊。雖然秦鈺遠在攏右,但由秦鈺堂弟秦涪帶領的飛騎隊依然驍勇,以全勝的姿態在決賽中與程家的颯紫露相遇。
倆學生都不在跟前,我現在閑人一個,有的是時間和蘭陵打麻纏,我已經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還不相信了就!
「就這麼說,說通了我再過去。」我搖頭拒絕,坐過去就有失去思考能力的危險,「大姐,問你話呢,給個說法吧。當時咱們可是有協議的,現在作坊建好了你就準和*圖*書備單幹怎麼地?定價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來找我商議一下,還有沒有點平等合作的態度嘛!」
「這個軟凳很舒服。」蘭陵不管我說啥,屁股在軟椅上顛了幾下,舒服的感嘆道:「哪買的?趕明我也定做幾套去。」
這個布置都是給蘭陵準備的。一會她過來得和她好好談談關於紙張定價的問題,當然還牽扯要糾正她單方面違約制定霸王條款毫無合作誠意的態度。
程初和我到底嫩啊,心裏的小算盤能瞞得過人老成精的程老爺子才怪。老爺子現在不但在眾位老戰友面前出盡了風頭,還好整似暇,順水推舟的擺了我和程初一道,一舉兩得。
「我設計的,前天木器店才送過來。要覺得舒服就把這兩把先給你搬回去,我再訂做就是。」我得意道。前些日子穎不小心扭了腰,我就按後世單人沙發的樣子設計了軟椅,坐墊靠背里塞了好些個羊毛,軟蓬蓬的,坐了舒坦。「停!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和*圖*書候,先說說造紙作坊的事情。你定的那個價錢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差點就被無聊的話題給拐跑了,集中精力。
「呵呵……」蘭陵被我的舉止逗樂了,拿手絹在我身上掃了一下,笑道:「沒點禮數,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和誰學的這個,趕明我教你。」
「試銷不就是這個價格嘛,咱們又不虧本,我看挺好。現在京城裡都等著呢,這個價錢大家都用的起,為什麼還要重新定製?」蘭陵每次一說到經商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你價錢定高了,好多窮人都沒能力用的。」
立春后,皇家的馬球賽照常舉辦,而程初按照賽前約定好的章程,親自上陣,與肖恩康納利和吳虎形成了犀利的鋒線組合。還別說,程初平日里看著生蹭冷倔的,一旦上了賽場,竟然有脫胎換骨的轉變,無論是意識、技術,絕對是超一流境界。也許是從軍心切,就連火爆脾氣都硬生生的按捺下去,絲毫和-圖-書沒有鬥毆、吐裁判、耍大牌等不良行為,成為活生生的五好球員典範。
然後在後面發生的事情令人啼笑皆非,皇帝陛下豪不吝嗇的給了程初一個『左龍武衛驍騎尉』的封賞,並大方的給他進了一級爵位,賞賜N多財錦后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程初和一臉得意的程老爺子。
『左龍武衛驍騎尉』這個銜頭聽起來還是十分的威武,官階為從六品,以程初這個年齡得到這樣的成就,實在是了不起的。但畢竟是虛銜,一般都是朝廷糊弄拉攏域外各族而給的花頭,手裡的權利還不如我這個小小的『右武衛錄事參軍』。頂多也就是往北門屯軍裏面一站,大夥過來恭敬的山呼:參見驍騎尉大人!然後留下一臉得意的驍騎尉大人,眾軍伍起身作鳥獸散,由如香港警察參拜關二哥一個流程。
「再大了是軟塌了,懂啥?」唐朝人就是沒見識。下次做個雙人沙發出來,能坐能躺的……「別打岔好不?說正事!」我被搞的有點不耐https://www.hetubook.com.com煩,「我就不信你手底下的人敢私自定價?少說你不知道。」
談判就得有談判的架勢。首先她是女的,還是我喜歡的女的,就沖這一點,今天就應該和她保持距離,免得坐的近了被她使用幾個親昵的小動作後頭腦發熱,鑽了空子去;第二點很重要,現在我倆的關係很複雜,又是合作又是戀愛又是互利,但其中的關鍵絕對不能混淆,今天我就要用接待合作夥伴的方式來接待她,思路一定要保持清晰,我現在就努力的把她想像為拖欠貸款好多年,連利息都不結算的女金融詐騙犯,我要對她詞嚴意正的提出抗議和控訴。
一早起來,我就讓下人把廳堂收拾好,大廳中間擺了個長長的花梨木桌子,按西方人的布置,只給桌子兩端放了兩把厚重的軟椅,搬起來很吃力的那種。
程初要在皇帝陛下親臨捧場的決賽上拿頭功,我只好在比賽的前一個晚上因為身體不適,卧病在家。身為領隊,場上指揮(其實幕後由馬術教頭程躍主持和_圖_書)兼隊員的程初在比賽中勇不可擋,比賽中一人獨中四元,幫助球隊以一球的優勢險勝豹騎隊,在皇上跟前出盡了風頭。
二月下旬,屯兵一部開往關內道和劍南道之間的山區操練,程初也厚著臉皮跟了過去。怎麼說他也是個中級將領的頭銜,跟了去也沒人願意阻止,畢竟再怎麼也不必要和老程家過不去,也就多加一副碗筷而已。
「又不是我訂的價,沖我吵吵什麼?」蘭陵一門心思還在軟椅上,頭都不抬,「再大些就好了,可以把鞋脫了歪上去。」
「不學!就這樣挺好。」見她坐好了,我轉身走到桌子的另一頭,學著縣太爺的樣子巍然落座,清咳了兩聲,「殿下,關於造紙……。」
坐在長桌前,我悠閑的品著程初才從劍南道帶回來的明前茶,味道真哪啥啊,反正就是茶味,再多就品不出來了。一想到程初,我嘴角不由的帶出一絲笑意。
「離的怪遠的,說話太累,你坐過來。」蘭陵滿不在意的朝我招手,「今天專門熏了衣裳,還好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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