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後一片荒地

徐若凡說:「什麼小哥哥,他比咱們小,是我弟。」
大概也是覺得她是宿舍最後一片荒地,在助她脫單這件事上,肖瀟特別積極。她說你不能老跟李倩這種宅女一起混,她這麼宅還能和孫銘有情人終成眷屬純粹是小概率事件,你得多參加社交活動才能認識人。
關宜靜說:「我要是有這麼帥的男朋友,也願意到處跟人照相,而且話說回來,她跟方哲在一起時是劈腿吧。」
「我不是挑剔姜寧的外表,他各方面都挺好的,我是真對他的沒感覺啊。」
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李倩蔫不出溜地宣布她戀愛了,因為之前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宿舍里其他三人都大跌眼鏡。
其他幾個人都笑,關宜靜說:「他女朋友長得也沒多漂亮啊。」
肖瀟嘖嘖說:「你真是太挑了,你是不是哥哥弟弟都長得太帥了,對一般男生的顏值有誤解?」
肖瀟說:「那姜寧你不是也沒看嗎?」
徐若凡不太確定地說:「這個是誤會吧,我跟她也沒熟到那個份兒上,也沒好意思問,但是感覺上可能不是外面傳的那樣,她前男友跟方哲打架的時候不也交著新女朋友呢嗎,感情的事兒,外人不知道內情,不好說是誰的錯。」
徐若凡看了一眼:「這是我爸媽同學家的孩子。」
徐若凡想,愛情真是沒什麼道理。
她和同學出去玩兒的時候,有時姜寧也在,對她也沒顯得過分的熱情。他倒確實要了她的手機號,也給她發過信息,可聊天的內容很稀鬆平常。或許是她對姜寧沒意思,又怕姜寧是真的喜歡她,所以在聊天時便有意和_圖_書冷淡些,沒給他什麼遐想的空間,是以姜寧也從未表現出想要追她的意思。
肖瀟還總拿她的罩杯調侃,說她在外表上其實挺有優勢的,如果肯稍微降低一下標準,大把男生任她挑,也曾跟她說同學院的學弟,還有外學院的男生都有私下打聽過她的,她不知肖瀟是玩笑還是說真的,肖瀟曾在校園裡悄悄給她指認過據說對她有興趣的男生,老實說,都在她審美線以下,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那種。
李倩聽了,只是忍不住地笑,一臉的幸福。
李倩拿著徐若凡的手機,滑到下一張照片,指著許海博問徐若凡:「這男生是誰啊,長得也挺帥的。」
她看那些聊天記錄時,忍不住對李倩調侃:「說實話啊,這些少女漫畫我都看不下去,好難想象他怎麼短時間內消化了這麼多本,還能一本正經地跟你討論情節。」
也因為姜寧從來沒什麼過分的表現,她連跟他說清楚,「拒絕」他的機會和理由都沒有,兩年時間,就這麼不遠不近地相處。她暗暗希望姜寧能快些交個女朋友,這樣肖瀟李倩她們就不會再把他們兩個扯在一起,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吊著人家,耽誤了人家一樣。
「看面相倒也不像個腳踩兩隻船的渣女。」李倩道。
徐若凡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她真的不宅,也喜歡結交新的朋友,不過她的朋友幾乎都是女生,異性朋友確實屈指可數。
關宜靜抬手拱了拱肖瀟:「嫉妒不?你巴巴兒地追了一年了,人家連你是誰都記不住,若凡出去玩兒了一趟,回來就跟人家哥hetubook•com.com哥妹妹了。」
徐若凡只是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如果不是宿舍人時常玩笑,不是肖瀟每每說得很篤定,她甚至不會認為姜寧真的喜歡她,即使到現在也只是將信將疑。
他借口宣傳部的工作要了李倩的手機號,但怕把李倩嚇跑了,一開始也不好意思聊別的。李倩給她看過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最初半年多所聊的話題真的都和宣傳部的活動有關,只不過一件小事他就能說上好久,細品也能看出些別有預謀來,半年後,兩人的聊天記錄才慢慢有了些別的味道。
肖瀟嘆說:「還是因為姜寧太慫、太溫吞了,這麼不遠不近的喜歡你,他但凡要是勇敢點兒,猛烈地一通追求,我才不信你沒感覺。」
關宜靜說:「怎麼帥哥不是你哥就是你弟,你這是什麼體質!」
「反正我覺得她不像那種人。」徐若凡道,「她要不是人好,方哲哥也不能那麼愛她吧,你們是沒看見……」徐若凡道。
肖瀟看著自己心中高冷男神在照片里又笑又做鬼臉的樣子,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誇張地嘆說:「看來他跟他女朋友真是真愛了,我祝福他。」
十一小長假結束,徐若凡返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和方哲安然一起拍的自|拍照拿給宿舍人看,證明自己沒有逗他們。
他說她畫的畫也很好看,問她是不是學過,她說沒有,只是看漫畫看多了,自己瞎畫的。他說他其實也挺喜歡看漫畫的,問她平時都看什麼,她說了幾個漫畫的名字,他當時沒說什麼,之後大概去惡補了,再後來的聊天里便有hetubook.com.com意無意地帶出些那些漫畫里人物和情節。
肖瀟說她的心態不對,一見鍾情這種事只能發生在帥哥身上,而我們身邊大部分的男生都是普通人,不要總想著怦然心動,先做朋友,慢慢來,就算不能發展出戀情,多一個朋友也是好的。
「渣會寫在臉上嗎?」關宜靜道。
不論相貌、才氣、還是人緣兒,李倩真的都是普普通通,甚至因為沉迷二次元而有些宅,鮮少參加各類班級和學院活動,以至在班級中存在感很低,和孫銘的戀情也沒那麼跌宕起伏轟轟烈烈,但只是從她那裡聽來的一些點滴,便讓她覺得特別溫馨艷羡。
肖瀟和關宜靜拿過來看了看,也都說小哥哥是長得不錯。
其實孫銘怎麼看都不是李倩說過喜歡的類型,她說不喜歡戴眼鏡的男生,結果孫銘就戴眼鏡,她說不喜歡男生太白,可孫銘就很白,曬都曬不黑那種,她說喜歡小說漫畫里動不動就壁咚的霸道總裁或健氣少年,孫銘卻是溫柔持重,一身的書卷氣。
李倩男朋友叫孫銘,比她們大一屆,和李倩同在宣傳部,兩人平時在宣傳部活動時接觸比較多,但從來沒聽她提過,她們也從來沒看出過跡象,因為李倩平時真的是一副沉迷二次元小說漫畫,對三次元異性,甚至三次元的一切事物都不感興趣的模樣。她們平時聊天時都說李倩肯定會是宿舍里最後一個找男朋友的,連李倩自己都說沒想到孫銘會喜歡她,他跟她表白,她也沒多想就同意了,說交往試試看。
她也跟著肖瀟出去玩兒過幾次,和認識不認識的同學一起唱唱歌和*圖*書刷刷密室什麼的,但始終沒遇到能讓她心動的男生,甚至連看得入眼,想要先交個朋友的異性都沒有。
李倩雖然說得淡然,但徐若凡知道她肯定也是很喜歡孫銘才會同意,絕對不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因為她和李倩有些地方挺像的,感情上有些潔癖,對初戀抱有的幻想和期待比其他人就更大一些,一直單身的原因不是沒有喜歡的人,也不是沒人喜歡,是一直沒遇到一個她很喜歡,也剛好很喜歡她的,不想為了談戀愛而妥協于那些「還不錯」、「還湊合」、「試試看」、「好像還可以」上。
他說她的字寫得真好看,問她是不是特意練過,有沒有好的字帖推薦給他,她給他推薦了兩個字貼,他說周末去書店看了看,沒找到,問她是在哪個書店買的,好不好陪他一起去買,作為感謝他請她吃飯。李倩回說她是在網上買的,然後甩給他一個淘寶鏈接,他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說謝謝。
肖瀟做欲哭無淚狀,帶了幾分表演的口吻嘆道:「蒼天無眼啊。」
肖瀟則說:「快把你弟介紹給我,彌補你搶了我首席當哥的錯誤。」
「我覺得挺漂亮的吧。」徐若凡說,「而且她人真的挺好的,特別親切那種,這些照片就是她主動提出說一起拍的,知道我不好意思提。」
李倩宅,除了上課幾乎都扎在宿舍里,連圖書館都很少去,因為愛寫愛畫,唯一樂於參加的活動就是宣傳部的一些事物。孫銘也不是好熱鬧的人,據說剛上大二的時候就想退出宣傳部專心學習考研,結果那時候看上了李倩,為了和她保持聯繫,便在宣傳www.hetubook.com•com部紮根了。
幾個人說笑間,肖瀟對方哲一年的明戀暗戀便就此終結了。後來她們在校園裡還碰到過方哲幾次,看著徐若凡和方哲笑著打招呼說話,肖瀟依然會表現出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但轉頭也會精神十足地去尋覓新的男神,她依然和男生們打得火熱,但也都停留在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的朋友階段,沒有一個有實質性的進展。
她想,李倩一定也不是遲鈍到沒想過孫銘在追她,也不是刻意對她們保密,或許只是不敢相信愛神悄然眷顧,她暗自喜歡的學長居然真的也喜歡她。
不管怎麼說,李倩戀愛后,徐若凡就成了宿舍里唯一沒有過男朋友的人,她表面上嘻嘻哈哈地自嘲,好像滿不在乎,其實心裏多少還是會有些暗自神傷。
「哇……」徐若凡話沒說完,就被其他三人打斷說,「方哲哥,叫得好親啊。」
關宜靜空窗三個多月後交了新男朋友,是個小白領,據她說是等公共汽車時認識的,認識沒多久就確定關係上床了。關宜靜偶爾會去他那裡住,回來時會忍不住跟她們說一些兩人親密時的小細節,後來見她們三個人似乎不太感興趣,也就少說了,更多的是跟隔壁宿舍一個也有性經驗的姑娘去切磋。
她不羡慕關宜靜的閱人無數,吃個快餐或等個公車就能邂逅一段戀情,三個月沒有男朋友便算是很長的空窗期了,也不羡慕肖瀟被男生們眾星捧月,異性閨蜜遍校園,卻著實有些羡慕李倩。
徐若凡說:「也沒那麼挑吧,你給我說的那幾個人確實有點兒太那啥了……你自己看得上嗎?說實在的,跟姜寧比都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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