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多的時間，在從幻想跌落現實的失落中冷靜下來后，他覺得她的外表其實不差，是有些微胖，但也還好，主要是一張娃娃臉有點兒圓，加上羽絨服臃腫，便顯得胖些，皮膚不算白，但是很細膩乾淨，髮型和穿搭有些減分，說白了就是不太會打扮，有點兒木訥的書獃子氣。
高二的時候，她答應寒假回國時和他見一面，一起過情人節。
他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只是手機里的一句話，但他卻完全能從她弱弱的語氣中感到她發這話時有多傷，趕緊回過去說：不是，就是忽然見面了，有點兒緊張。
【妮妮喵】：嗯，我也該睡了，你還什麼時候上？
副 T【蹭人頭】也打了一行字：主 T 換一個吧，換一個自己會玩兒的。
他開始每天去遊戲里等她，抓住一切能和她相處的機會，開始與她聊現實生活，要她的 QQ 號和電話。那時的她還沒那麼多防備與戒心，與他在 QQ 上加了好友，又說自己在英國讀書，打手機話費不划算，QQ 聯繫就好。
連著兩撥失敗，隊友開始有些浮躁，主奶【DQC】在隊伍語音頻道里陰陽怪氣地抱怨：主 T 幹什麼呢，只管往前看，能不能看一下奶媽被偷成什麼樣兒了，不想玩兒就洗洗睡吧。
【妮妮喵】：那你多大啊？感覺大學老師都是老學究的樣子。
【DQC】：原來是妹子，難怪這麼廢，神煩這種水平不怎麼樣還老搶角色的，選個奶媽混混經驗不好嗎。
【妮妮喵】：女生被欺負了也得會還嘴啊。
他客氣地說：「不會，謝謝。」
侯震想回說「是，不行嗎？」，卻因心虛，手落到鍵盤上一猶豫，就打了另一行字。
熟悉起來以後，他開始覺得她大概真的是個女孩兒，憑經驗，人妖一般都愛撒嬌求帶求裝備，而真正的女玩家反倒沒這些毛病。
兩人邊玩兒邊打，幾局下來就到了深夜。
第二天，二月十三號，依舊是晚上的時候她發來一條信息，有點兒沒話找話地問他說知不知道有一款兩人之前都說想玩兒的遊戲延遲上市了。
侯震有些上頭，想要罵回去的時候，【狐作菲為】在好友私聊里發了信息過來：算了，別理他們了。
兩人的聯繫從遊戲里，發展到了 QQ 上，他費盡心思軟磨硬泡，終於要到她的手機號，給她打了一個越洋電話，電話那頭飄來她柔柔的聲音，讓他愈發陷了下去。
侯震看著屏幕怔了半晌沒動，左下角跳出來一大堆隊友罵他坑貨的話，他全沒注意到，直接做了他遊戲時最不屑厭煩的動作，強行退戰，冷靜了片刻，又試探著問了一句話。
侯震分神之際被對手反壓上來，惹來耳機里隊友不滿的高呵，他沒理，繼續回過去。
信息發出去，自己都覺得很假，又找補說：你別胡思亂想，我這兩天家裡有點兒事兒，所以沒聯繫你，等我忙完了咱們再一起出去玩兒吧，我請你去看電影？
只這麼直接跟人家女孩兒說，好像太傷人了。
【妮妮喵】：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隨便甩鍋。
她從來沒給他發過照片，他覺得她大概對自己的外表不是很自信，她應該長得不是很好看，但那時他已然深深陷入熱戀之中，理智很容易就被燒沒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對她所有的想象都帶著濃濃的濾鏡，不自覺的把她想象成他能想到的最美的模樣。
不是？是沒有男朋友？還是不去約會？這麼晚還打遊戲的話，應該不是和男朋友同居。
信息發出去之後，一天都沒有收到她的回復，第二天也沒有，第三天也沒有，後來都沒有。
雖然說得委婉些，但言下之意，還是甩鍋給了 【狐作菲為】 。
當天晚上他收到她的信息：禮物我很喜歡，謝謝。
雙方開戰，本方奶媽上來就被對方偷襲了，奶量跟不上，第一撥團戰失敗，重整旗鼓，第二波團戰依舊因奶媽的壯烈而團滅。
後來他拉她一起加入了一個公會，下大副本或公會戰的時候要求都進語音，他第一次在語音里聽到她的聲音，又柔又軟，美好得有些不真實，讓他一度懷疑她是用了變聲器的高端人妖。
打完那個電話的第二天，他就在 QQ 上對她表白說喜歡她，想她做他的女朋友。她當時拒絕的用詞一點兒也不決絕，讓他覺察到她其實也喜歡上他了，只不過是對網戀心懷戒備。
吃完飯後，他沒再給她發信息，她也沒再找他。
【狐作菲為】：打完這局我就下了。
二月十四號，情人節。
【狐作菲為】：大學老師。
【狐作菲為】：無所謂的。
二月十二號那天他早早到了約見的公園，每一個在他視線範圍里出現的女孩兒他都忐忑地想會不會是她，直到一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兒，從遠處徑直向他走過來。
他後來想想，大概他當時遲疑的那幾秒鐘，便讓她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從那一刻起就開始傷了她的自尊了。
就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繞了許久的聲音。
【蹭人頭】：帶妹子先把自己練好了，能 carry 了再吠吧。
【妮妮喵】：奶媽自己水平凹怕被偷就跟著團走，站**那麼老遠，回身救你都來不及，要麼藏得好點兒，要麼躲得騷點兒，在**那麼明顯的地兒站樁，人家不找去偷你，都**對不起你的站位！
【妮妮喵】：哦。
那天兩人去公園溜達了一上午，聊了許多，有玩兒遊戲的事兒，她在英國的留學生活，以及各自成長過程中的一些趣事。雖然聊了很多，但全沒有確定了戀愛關係的情侶的感覺，她有些拘謹，他也有意無意的有些冷淡。
升了高中，喜歡他的女生依舊不少，敢於跟他當面表白或遞情書的，都是自信的女孩兒，顏值多半不低，大抵也是因為這樣，讓他有些飄飄然，覺得單戀這種事兒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他那個時候才知道她比他大，但是為了追她，他騙她說自己在國內讀大二，她說那我大概比你大一兩歲。
【妮妮喵】：哦哦，沒關係，下次碰見再一起玩兒～
【花蛤蜊畫格里】：沒看出來用「她」嗎，這是帶妹子呢，妹子委屈了，舔狗當然得上去吠兩聲表忠心了。
【妮妮喵】：和男朋友約會去？
確實是有些失望。
二月十五號，他睡到中午才起床，打開手機，裏面有一條她的信息：我應該一早發個照片給你的，讓你失望了，不好意思啊。
【妮妮喵】：老想著別人，玩兒遊戲不為了高興嗎，ｗwｗ•ｈeｔubooｋ.ｃｏｍ•cｏｍ都欺負你這種老實人。
【妮妮喵】：女生就不能罵人嗎？
狐菲就從來不讓他帶，甚至請人幫個忙都不太好意思。有一次他發現她一個多星期都在一個沒什麼人去的小地圖晃悠，他問她在幹嘛，她只說溜達，後來他覺得不對勁兒，問她是不是一個劇情任務過不去，她才說是。其實那任務不難，隨便找兩個人一起就過了，他幫她打完了問說你怎麼不找人，她說不太好意思耽誤別人時間。他無可奈何地說你幫過人家多少忙，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下次不好意思跟別人開口，就來找我。她答好，但卻從來沒找過他，總是他自己覺得她大概遇到什麼過不去的了，主動要求過去幫忙，她每次都很客氣地說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他還得一個勁兒地說自己無聊沒事兒幹才去幫她的。
【妮妮喵】：方便加你微信嗎？有時間可以約著一起玩兒。
兩人就這樣開始了網戀，但他又不願承認是網戀，自我合理化的說是異地戀。他真的從來沒那麼喜歡過一個人，甚至喜歡這個詞已不足以表達那種感情了，他當時覺得自己是愛上對方了，現在回想，說是迷戀或許更合適，以前覺得只有死肥宅和臭屌絲才會幹的傻逼事兒，那時候他都干過。
她回國的第二天就聯繫了他，告訴他她在國內的手機號。過年那些天他簡直度日如年，最後也實在等不急到情人節，就想馬上見到她，兩人約了二月十二號見面，情人節當然還要一起過。他告訴她有一個禮物想要送她，本來打算情人節送，但是等不急，見面那天就想給她。她有些意外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沒給你準備禮物，他說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狐作菲為】：不好意思啊，我微信不加遊戲里的朋友。
還不到他尋常周末下線的時間，但侯震在電腦前坐了一會兒，卻沒什麼沒心思再接著玩兒了，其實網路世界這麼大，玩兒遊戲的大學英語老師應該也挺多的，未必就是吳晶，但他就是覺得是她，說話的語氣，被人找茬兒也不急不惱的性子，處處都像她，更何況，還有這個名字：狐作菲為。
【妮妮喵】：高中生？大學生？
同一個夜晚，城市的另一處。
他正想著打完這局就下線時，屏幕左下方忽然跳出一條提示：好友【狐作菲為】上線。
接下來就是各種猛烈的追求攻勢，他知道自己哪點兒招女孩兒喜歡，一個當然就是長得還不錯，另一個是從小練了好多年硬筆書法，鋼筆字寫得漂亮。於是就精挑細選了兩張看上去很帥，但又顯得自然不做作的照片，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厚著臉皮給她發過去。又在網上找了好多愛情詩詞或句子，用鋼筆認真的在精美的卡片上抄寫下來，借口讓她監督打卡練字，每天一篇地拍下來發給她。加上每日不斷的信息，和隔三差五的電話，情話也是越說越溜，三四個月的時間終於把她攻下了。
他當時覺得自己真的挺渣的，很是自責懊惱，連忙寫了個信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瞎想了」，發出去之前又刪了，想了好久，刪刪改改，組織了半天語言，發過去：對不起，讓你受傷了，不過真不是你的問題，可能是所有網戀奔和_圖_書現都有的問題，要不我們慢慢來吧？你明天有空嗎？
【妮妮喵】：你就選你自己想玩兒的，我補位就行。
那時候他十六七歲，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被他狠狠傷了之後，她退出了他的生活，徹底消失了。
【狐作菲為】：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與她是在一款遊戲里認識的，那時候他剛上高一，一次周末遊戲活動，加了一個路人隊，隊里的奶媽名叫狐菲，雖然是女生名字，但憑他多年的經驗，覺得這名字一看就是個人妖，因為當時遊戲里職業不太平衡，奶媽很少，他就順手加了她為好友。
【狐作菲為】：英語。
他把裝在袋子里的禮物遞給她，她接過來，也把自己拎的一個袋子遞給他，有些局促地說：「我臨時準備的禮物，希望你別介意。」
晚上十點左右，他收到了她的信息：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對我挺失望的啊？
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夜裡三點鐘發來的那個「不好意思啊」。
【妮妮喵】：跟主 T 有**毛關係！她是不管不顧地往前沖的嗎！該退的時候退了吧！
狐菲那會兒經常上線，他做任務的時候缺奶媽就喊她，她大多時候是隨叫隨到，慢慢的兩人就熟悉起來，次數多了他就問她說你很閑嗎，每次我一叫你就來。她說遊戲里奶媽少，人家叫她，她就過去幫忙，他說那不耽誤你自己升級嗎，她答說沒關係，他覺得這人挺奇怪的，上遊戲里助人為樂來了。
侯震這會兒腦袋裡只有一句話，跟著無數的問號和驚嘆號：真的是她？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從公園出來他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飯，她說下午還有事，下次見面再說吧，他也沒有堅持，兩人便道別回家了。
她有些微胖，素顏，帶了個黑框眼鏡，頭髮紮成一個大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本來就不是很白的皮膚，被白色羽絨服一襯就更顯得有些暗了，羽絨服的顏色不僅不襯膚色，款式可能也有問題，不長不短的，愈發顯得她有些胖，甚至身材比例都有些怪怪的。
她那邊半天回過來兩個字：哦，好。
他問她為什麼起「狐菲」這個名字，她說她第一次玩兒網路遊戲選的角色是一個狐妖，她覺得狐狸精就應該叫一個嬌媚的名字，她看過一本小說，裏面有一個特別媚的女孩兒叫菲菲，之後就一直覺得菲菲這個名字特別妖媚，於是她就給人物取名叫狐菲菲。後來再玩兒別的遊戲，有些念舊情結，便都叫這個名字，有時候名字被佔了，就填一兩個字，總之狐菲這兩個字就一直保留了下來。她問他說是不是挺傻挺中二的，他說沒有，挺可愛的。
他虛報了四歲，居然還是說小了。
【狐作菲為】：也不是。
【狐作菲為】：分人，我的課還挺多的。
他當時一下子可能有些懵，愣了幾秒才忙回說：「沒有，我也是剛到。」
她也從沒向他要過裝備，倒是他為了砸裝備向她借過不少金或材料，她只要有，從來沒二話，甚至自己跑地圖過來給他送貨上門。他說你就不怕我騙你的材料以後不還嗎，她說反正都是虛擬的東西，無所謂。如果不是她上線從來不主動找他說話，每次都是他先找她，他甚至會以為她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和*圖*書【妮妮喵】：大學老師不是應該挺閑的嗎？
【妮妮喵】：周末呢？
【妮妮喵】：打啊！一起！
他那時候乾的最喪心病狂的一件事，是打電話的時候把她的聲音錄下來，上網學習音頻剪輯的軟體，然後剪輯好，存在許久不用的 mp3 里，晚上聽著睡覺，甚至聽著她的聲音自|慰。
侯震如常在自己房間里關著門打遊戲，他今天不在狀態，連輸幾把一直在掉分兒。其實也不止今天，自從重遇了吳晶之後，狀態就沒對過。
結果偏偏就讓他在遊戲里遇見了狐菲，狠狠地打了臉。
侯震在好友私聊里回過去，【妮妮喵】：這種人就是給慣的，找罵。
兩人一來一回說了幾句話，排進了一場戰局，侯震選了輸出，【狐作菲為】沒有立時選角色，等隊友都選完了，才選了一個主 T 補位。
沒等侯震回過去，屏幕左下角便彈出提示：好友【狐作菲為】已下線。
副奶【花蛤蜊畫格里】跟著打字附和：小學生吧，覺得自己不用奶就行。
【妮妮喵】：沒想到，中學老師？
早晨起床的時候他有些後悔愧疚，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
【妮妮喵】：厲害啊，教什麼的啊？
【狐作菲為】：你不打嗎？
他亟不可待地想進一步確認，直接問一句「你在哪個大學」，可又心虛的怕對方察覺，猶豫的時候對方的信息跳出來。
【妮妮喵】：她一個主 T 不頂在前面，難道屁股對著敵人瞅著你奶媽嗎？副 T 是幹什麼的？回一下頭會死嗎！也真對的你的名字。
【狐作菲為】：不是，我是老師。
侯震險些在頻道里破口大罵，因怕聲音被聽出來，轉而打字。
那邊沉默了半天，才又有了回復。
【狐作菲為】：說不好，上班挺忙的。
但是當時他沒意識到，滿心滿腦都沉浸於自己的失落。
【狐作菲為】：你是男的啊？
回家之後，他草草吃了午飯就躺在床上眯著，之前心裏有多熱忱，那時心裏就有多失落。他打開她給他的禮物，是一條圍巾，一看就是手工編織的，上面有他名字拼音的首字母 HZ 的花體字鉤織，如果之前收到她的手工圍巾，他一定如得至寶，但那一刻打開見了，卻覺得好沒意思。
【蹭人頭】：你不至於吧，也沒說你隊友什麼啊，至於口吐芬芳嗎。
他有些吃驚，猶豫了一下，趁著空擋，快速敲了行字發過去：嗨！還記得我嗎，暑假時一起組過隊，好久沒見你上線了。
她徹底和他斷了聯繫，他打她的手機，無人接聽，沒多久，手機號就變成了「沒有這個電話號碼」，英國的那個電話也永遠打不通，QQ 上她的頭像再沒亮過，他發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大概是把他拉黑了，他們從中相識，一起玩兒了一年多的那個遊戲，她也再沒出現過了。
遊戲結束。
他想了好久，把這麼久以來每天為她抄寫的情詩用心裝訂成冊，冊子的最後一頁不是抄寫，是他用心寫下的一段表白的話，準備見面時送給她，他覺得對於女孩兒來說，這一定是一份挺浪漫的禮物。
【狐作菲為】：開學了，有點兒忙，沒時間玩兒。
這局比賽在全隊人的消極比賽下草草結束，兩人又繼續排隊，一起打了幾局，每一次【狐作hetubook.com.com菲為】都不搶角色，默默地等著人家選完了自己再補位。
他其實知道她發這個消息不是為了說遊戲，是想讓他說明天情人節的約會安排，但是他還是惡劣地假裝不明白，和她用手機簡訊聊了半個小時遊戲的事兒。後來他媽叫他吃飯，他發信息說去吃飯，一會兒聊，她說好。
她走向他的時候，他心裏還在暗暗期待她是問路的，直到她站到他面前，有些靦腆地對他開口說：「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
他長得好，從小喜歡他的女生就挺多的，從小學到中學，經常因為形象好被老師選去參加各種撐門面的活動。他和他初中時的初戀，就是因為常被拉到一起主持活動、給領導送花或其他接待活動而熟識，又被別人說多麼相配，也沒有誰追誰一說，自然就在一起了。兩人的感情基礎很簡單，純粹就是互相喜歡對方的臉，初中畢業后他留了本校，初戀去了別的高中，兩人就自然分手了。
【DQC】：這是開始甩鍋奶媽了？佩服佩服。
【狐作菲為】：沒事兒啦，罵兩句我也不痛不癢的，不看不聽就是了。
他看了一下時間，她發信息的時間是夜裡三點多。
他想要給她打個電話約她出來，但是猶猶豫豫地過了一上午，電話也沒打過去，等過了中午，又覺得現在再打電話好像也晚了，於是就這樣在家閑待了一整天。
侯震快速點了申請組隊，對方痛快地確認，排隊的時候侯震依舊小心翼翼地試探。
【妮妮喵】：我記得你打得還挺好的，玩兒遊戲好久了吧？以前都玩兒什麼啊？
他知道自己這借口過於蹩腳敷衍，但他一時也不知怎麼應對，想了一晚上要不要跟她坦白自己的心情，說自己不是故意冷她，也不是想跟她劃清界限，就是有些……有些……有些什麼呢？
【狐作菲為】：以前大多是玩兒 RPG 的，不過太耗功夫，就都不玩兒了。
之後她沒再回復，他也沒再說什麼。
那一瞬間的心情他現在還記得，有種從天上狠狠被拽下來的感覺。
她的五官其實不算差，但因為他之前的想象過於美好，看到她的一刻就有種幻滅的感覺。
【狐作菲為】：沒你想得那麼大啦，才參加工作，不過也不算年輕就是了，肯定比你大。
他回說：喜歡就好，你的禮物我也很喜歡，謝謝。
每日一篇的情話抄寫依舊繼續著；忍不住關注英國或留學生生活的新聞和紀錄片；知道她的真名后，有事沒事的上網搜吳晶這個名字；去她中學的貼吧里一頁一頁搜尋可能跟她有關的痕迹；吳晶狐菲這四個字在他眼裡都自帶閃光效果，在任何地方見了到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好像在心裏化了一塊糖。
【狐作菲為】：下了，88。
【狐作菲為】：沒事兒，我也是瞎玩兒，哪個都無所謂。
【狐作菲為】沒言語，默默換了一個角色。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小姑娘，沒想到是個姐姐，還是個大他五歲的姐姐，若是在生活中遇到的，這個年齡差，他肯定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當時已經喜歡上了，覺得多大年齡差都無所謂。為了讓她相信他在上大二，他上網查了好多大學生的生活該是什麼樣的，就怕不小心露餡兒。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遊戲中陷入網戀，還是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