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我一起去啊，我又不是不認識她。」
「我就不明白了，吃個飯而已，又不能把你怎麼樣，怎麼就不行啊？」
兩人一路無言地回了家，到安然家小區外的時候，馬皓川沒像往日那樣送她進去，安然說「我走了」時，只沉著臉嗯了一聲。
「馬皓不至於吧，這麼聽他媽話？他也不像媽寶啊。」
安然也被拱了火，回懟說：「如果只有一個女生會錯意誤會了，的確說明不了什麼，但吳迪，孫甜甜，兩個三個都誤會你，那就是你有問題，你說羅曉慧造謠毀你，她好端端的幹嘛不去造別人的謠？還是你給她遐想造謠的空間了！」
「什麼？！」馬皓川的嗓門兒頓時高了幾度，直把遠處聚在一起溜娃的老太太驚得往這邊望過來。
「行了，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崔亞楠道：「吳迪她媽和馬皓他媽是同事，初三兩人找吳迪家一個當老師的親戚給補課，一起上了有半年多吧，吳迪那個時候喜歡上的馬皓。當然啦，大家都知道，馬皓喜歡你，但是呢，吳迪好像不知道，她跟羅曉慧說的是，她覺得馬皓那會兒也喜歡她，對她明示暗示啊，還送她東西什麼的……反正就是後來她覺得馬皓『移情別戀』到你身上了，然後挺受打擊的，以至於她後來中考沒考好。」
「什麼事兒？」
「哇，那費勁了，我這麼完美的男朋友，想找出點兒壞話說可不容易。」
這天睡前的晚安電話里，兩人提及此事，不出意外地又生了不愉快。
「這回是說正經的。」安然正色道，「吳迪喜歡過你你知道嗎？」
「但是我爸媽肯定不會見他的，我都不用問。他們對我現在談戀愛的態度就是不反對，不支持。你愛談就談，反正我們沒見過就當不知道，大學畢業之前的戀愛全都是小孩子過家家。我敢說，我要跟我媽說了，我媽得回我『見什麼見，見個屁，不讓你跟他斷就夠可以的了』。」
馬皓川想了想，不以為意地道：「就算是，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再說了，又不是我喜歡ｈｔtps://wwｗ.ｈeｔubｏok.cｏm•cｏm她。」
崔亞楠笑：「對，然後還總說是人家追她。」
「我明示暗示什麼了？我還送她東西？我自己錢都不夠花呢，我閑的啊，買東西送她。」
「這怎麼感覺啊，我也沒睡過多少人，有足夠多的樣本可做對比。」
馬皓川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也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定要那麼正式的見面啊，要說你媽不認識我也能理解，想看看兒子女朋友是什麼人。可我初中時候你媽就認識我了，別說我了，我家住哪兒，家裡幾口人，我爸媽幹什麼的你媽也都清清楚楚的，還有什麼必要非得一起坐下來吃飯啊。」
崔亞楠道：「關於馬皓的，聽到些關於他的事兒，按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我覺得不告訴你我又太不夠意思了。」
「不可能，她是不是記錯人了。」
安然笑了笑：「最主要的是去吐槽你臉皮多厚。」
安然覺得兩人現都氣血上涌，已然不是平心靜氣的溝通，她望向別處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回說：「我不想跟你吵架，再吵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我覺得咱們倆都冷靜冷靜。」
「我也不是說怕見家長，不敢見家長，其實見就見，也沒什麼。但這隻是一個開始你知道嗎？我跟他家人見過面，吃完飯，下一步，他肯定就得見我爸媽吧？就算他沒這個想法，他媽肯定也得有，別說他媽了，我也覺得不合適，見了那邊，不見這邊，好像我家看不上他似的。」
「呃……不好說……」崔亞楠有些為難。
「你送她香水了？人家到現在都珍藏著呢。」
「她就是那時候喜歡你的。」
崔亞楠笑說：「別激動，別激動，我就知道你得是這種反應，不過羅曉慧的話啊，你得反著聽，這事兒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是假的。」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馬皓川道，「跟女生多說兩句話是錯，想帶你跟家裡人吃個飯也是我錯，那你告訴我怎麼做對，我全聽你和_圖_書的行了吧！我改行了吧！我他媽以後不跟女生說話總行了吧！」
「我能不急嗎？」馬皓川氣道，「她這是要毀我啊。」
安然拿著電話沒繼續說下去，她知道兩人再說下去肯定要吵架，只說：「總之，我現在還沒做好心裏準備呢，你給我點兒時間行嗎？」
「那你就跟馬皓直接說唄。」
安然走後，馬皓川心裏憋得難受，想給崔亞楠打電話，可到底還沒失了理智，心知要真跑去質問崔亞楠，安然肯定會更跟他生氣，再把崔亞楠給得罪了，往後在安然那兒得使勁兒給他穿小鞋，可心裏的火兒不撒又不痛快，便隨手給羅曉慧撥了電話。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別成心往歪處說行嗎？我就是覺得咱們才大一，見家長什麼的太早了。」
「嗯？」崔亞楠笑道，「聽你這意思還不止睡過馬皓一個？你有幾個樣本了？」
「我想想怎麼跟你說啊。」崔亞楠想了想，開口道，「我前天跟羅曉慧吃了一頓飯，聽她說的。先說，羅曉慧追過馬皓的事兒，你知道嗎？」
「我是提醒你注意著點兒，開玩笑得有個度，也得分人，特別是像吳迪那種單純的女孩兒，人家很可能就認真了，你是一句玩笑沒事兒了，人家呢？受多大傷害啊？她中考落榜跟這事兒多少也有些關係。」
「那要看人家為什麼喜歡你，因為別的喜歡我不管，如果是因為你主觀上的行為讓人家產生誤會而喜歡上你，那就有問題。」
「怎麼又翻起老黃曆來了，你的意思是不能有女生喜歡我唄？」
「可人家說你跟她明示暗示的，還送人家東西了。」
「怎麼誤會了？我這麼多年一直這樣兒啊，多少女生誤會了？有那麼兩三個自己腦子拎不清的，就是我的問題了？」
「那你這意思是說馬皓表現還不錯唄？」
「我不是說你去主觀上想去撩誰或跟誰搞曖昧，是你跟女生相處方式，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啊！？」
「得得，知道你受冤了。」安然忙道，「其實我要說的也不是這事兒，是吳迪的事兒。h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oｍ」
「那就得問你了啊。」崔亞楠壓低聲音說，「你倆第一次的時候，他有沒有過經驗，你感覺不出來嗎？」
安然道：「我說的好是另一個意思。」
崔亞楠看著安然，嘆了口氣道：「本來想跟你說件事兒，結果聽你說完這些，我又不確定該不該跟你說了。」
「啊？」馬皓川一幅又氣又好笑的模樣，「她腦子有問題吧，腦洞大到這種程度我也是服。」沒等安然答，又有些不高興地說，「她的話你也信，我初中到現在跟誰好你不知道啊？」
「也不能說是媽寶，各有各的想法吧，其實我也理解他，他媽一直拿這事兒嘮叨他，他夾在中間也挺為難的。他可能是真沒想太多，不覺得這是個什麼問題。」
「那到沒有。」崔亞楠頓了頓，饒有興緻地看著安然說，「她說她跟馬皓上床來著，高一的時候。」
崔亞楠安慰道：「嗨，小事兒，這都是小事兒，只要你倆感情好，這些都不算事兒。」
「嘖，我就隨口一說，你明白意思就得了。」安然拿起飲料杯喝水掩飾過去。
安然打量馬皓川說：「那我換個說法，你是不是跟人家小姑娘逗貧了，是不是開過什麼玩笑人家當真了。」
「崔亞楠跟你說的？還是羅曉慧自己跟你說的？」馬皓川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跟他說管什麼用啊，他肯定回我說『沒事兒，你爸媽不見就不見』，回頭他媽一說『不行，得見啊』，他保管又得來磨我。」
「你聽我說呀。羅曉慧原來也不知道，她大學跟吳迪一個學校，宿舍對門兒，走得近了才知道的。吳迪喜歡過馬皓你不知道吧？」
電話才一接通，馬皓川就罵了一大串的髒話，吼道：「你他媽的到處造我什麼謠啊！我他媽招你丫了！你丫那嘴要不想要就說一聲……你大爺的！」
「初三的時候你是不是跟吳迪一起補過課？」
馬皓川坦言道：「是啊，我媽和她媽是同事，我媽聽她媽說她找的那個老師挺好的，就讓我跟著一起去聽，就這麼點兒事兒。」
「羅曉慧說你https://m.hetubook.com.com
跟她好過，高一的時候。」
「那你這意思是我媽沒事兒找事兒唄？」
「就是因為要說你的壞話，所以才不帶你去，明白了嗎。」
安然沒說話，只轉了轉飲料杯里的吸管，想著是不是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安然笑說：「能有多秒啊。」
「哎呦我的媽呀。」馬皓川無奈道，「怎麼又跑出一個吳迪來啊，還有多少女的你一塊兒說行嗎？」
「行了，你先別急，聽我說完了。」
電話那頭，馬皓川沒立時答話，顯然也是在平復情緒，半晌方開口轉了話題道：「你明天幹嘛去？不跟我媽吃飯，賞臉跟我單獨吃個飯總行吧。」
「什麼意思？」
「噗，哈哈……」崔亞楠唄安然學她媽說話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
安然道：「所以啊，我這第一步就得扛住了，不能走，要不然後面沒完沒了的麻煩。」
安然生了警覺：「好事兒壞事兒啊？」
「聊什麼啊，女生之間聊的不就是男人嗎，我就是你男人啊，說我的話我不得聽聽啊。」
安然回說：「後天吧，明天我約了亞楠。」
「吳迪？他到底跟幾個人有事兒啊！」安然蹙眉，吳迪是他們初中的學習委員，學習成績在他們班一直穩居第一，只是中考時發揮失常，去了一所普通高中。印象中是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平時幾乎都不跟男生說話，想象不出能和馬皓川有什麼關係。
馬皓川顯然有些吃驚：「我不知道，這又是誰說的啊？」
「你這是八卦來了嗎？」安然嘖嘖道，「先說這事兒。」
安然有點兒懵，老實說她是真不相信馬皓川初三時會一邊跟她搞曖昧，一邊背地裡跑去撩別人，但是吳迪又不像是會說謊的人，也沒必要拿著種事兒撒謊，至於羅曉慧倒絕對是滿嘴跑火車的人，但她要編隨便編一個別的女生聽著都更真些。
「我問問她，我哪兒招她了，」
馬皓川篤定的神色有些猶疑，想了想，輕描淡寫地回說：「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哪兒記得住，要說開玩笑，那我開玩笑的人多了。」
安然當然不知道，只不過崔和圖書
亞楠這一個又一個信息拋給她，再說什麼她大概都不會吃驚了。
「上過床的意思。」
「當初孫甜甜就是唄？被你逗啊逗的，就喜歡上你了。」
安然也笑：「怎麼著，羅曉慧跟你說馬皓追她來著？」
「又不是明兒見完了，后兒個就領證去，有什麼早不早的啊。」
崔亞楠當然也不會真的以為安然有過別人，只說：「處男的話不應該都是秒射嗎？」
次日，安然和崔亞楠約在必勝客吃飯。崔亞楠問她和馬皓川怎麼樣了，安然憋在肚子里的一堆牢騷，一下子全倒給了她。
安然拉了他道：「你幹嘛？」
大一結束，對於安然來說，好消息是馬皓川在她的監督緊盯下，包括重修在內的所有課程都順利過了及格線，逃過了留級的風險，下學期不用補考，不用重修，可以踏踏實實地開始大二的課程；壞消息是馬皓川要求她見家長的理由又多了一個：我媽說我這回考試全過多虧了你，要請你吃頓飯表示感謝。
「我們女生之間的聊天兒，帶你去幹嘛。」
「別別，這鍋我可背不起。」馬皓川有些激動，「昨天崔亞楠到底都跟你說什麼了啊，惹你上我這兒這麼興師問罪來。我這麼多年喜歡誰全世界都他媽知道吧？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裏不清楚嗎？你覺得我有可能沒事兒撩別的女生去嗎？我他媽有病啊我？」
「我要說的還真不是這事兒。」崔亞楠繼續道，「就我對馬皓的了解吧，他應該干不出來。我想說的是羅曉慧跟我說的另一件事兒，關於馬皓和吳迪的。」
安然挑了下眉梢，想起高二王磊生日聚會上羅曉慧對馬皓川的態度，沒太在意地道：「不知道，不過也不意外，咱們班一半兒的男生她都追過吧。」
「有什麼不一樣啊？我平時跟誰都這麼說話，要這麼說，我以後別跟女生說話了，一說話就是撩人家。」
「那剩下那百分之零點零零一呢？」
次日傍晚，馬皓川和安然在家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兒散步。她沒旁敲側擊，而是開門見山地直問說：「昨天我跟亞楠吃飯，聽了一件跟你有關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