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樣。
霍斯衍很聰明地接話：「我不敢。」
兩人好一陣感慨唏噓。
肉是她挑的，皮是她擀的，淼淼生出滿滿的成就感。
枕頭也是他買的，她原來的那個太高，會改變頸椎正常的生理彎曲，加重韌帶牽拉勞損，很容易落枕和頭暈。
「你的眼光很不錯，」龍贏贏看一眼廚房的方向，「居家好男人，還有顏有才。」
「怎麼了？」他偏頭問。
她簡單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龍贏贏聽得目瞪口呆：「這麼說，我還差點阻斷了一樁好姻緣？」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淼淼也學著包了兩個，前一個扁平如沒發育好的豌豆，后一個吸取教訓，鼓得像豬八戒的肚子，中間還破了個洞，她趁霍斯衍不注意，偷偷捻了點麵皮補上了。
和說好的不一樣，霍總不僅要吃葡萄，他還要別的東西。
她平時很少買菜，就算過來也是霍斯衍負責挑選，她在一旁看，這次挑挑揀揀很久，才買了一些新鮮的玫瑰香葡萄、哈密瓜，番茄，絲瓜、苦瓜和茭白，又到肉類區買了一斤牛肉。
於是，霍總很是絕情地拒絕了：「不批。」
聽到他在開玩笑，淼淼的心瞬間寬了一半：「我想做飯，借用一下你家廚房。」
霍斯衍把袋子打開來看了看：「怎麼買這麼多蔬菜。」
淼淼含著葡萄，嗓音含糊地說遍了甜言蜜語，還是沒用，她想了想，低下頭，在他聳動的喉結上輕咬一口，然後瞄準時機，動作迅速地堵住他的薄唇，順利把吃了一半的葡萄推進去……
「不要再耿耿於懷啦，」淼淼靠在他背上，「我們走散了又重逢，中間這段時光，我們都變成了最適合彼此的那個人，不是嗎？」
龍贏贏看著桌上清淡的菜式，夾起餃子送進嘴裏，咬了第一口，汁液香濃，餡料爛如泥，全是一片不動聲色的心意，她笑起來：「我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餃子了，真懷念。」
「你去找個酒瓶來。」
霍斯衍清了清喉嚨：「不然就把你炒魷魚。」
如果她不出聲，也不顯露脖頸處，絕大部分的人應該都不會看出她是一個女生。
「放心。」淼淼拍著他肩膀，真心實意地保證，「我不會始亂終棄的。」
又不像。
連她爸媽都感到驚奇無比，女兒居然從班級倒數的學渣一躍成為了閃閃發光的學霸。
淼淼點了兩下他手臂：「要剁很碎哦，嫩筋也要挑出來。」
龍贏贏和他聊撒哈拉沙漠的神秘飛船，哈蘇威每年固定一次爆發的火山，南美洲森林沼澤中的森蚺（巨蛇）以及第四次工業革命，霍斯衍對她提出的每個問題都對答如流，甚至還能舉一反三，態度上又不會讓人感覺他傲慢。
霍斯衍將牛肉餡剁得差不多了。
可淼淼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她總覺得談笑風生的霍斯衍，好像還藏住了某些真實情緒，捉摸不透，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霍斯衍無奈和_圖_書地搖頭失笑。
如果他那個時候回來找她，當面問清楚……
「是的。」淼淼連連點頭，「贏贏一直都很樂觀堅強，從沒把自己當過病人。」
然而，任憑她使盡渾身解數，他始終齒關緊閉。
淼淼跑出去找了個紅酒瓶，用水洗乾淨，廚房紙擦過一遍，充當臨時的擀麵杖。
淼淼看著都想毀屍滅跡，霍斯衍轉過頭，抿著唇角輕哼一聲：「去叫你前男友過來吃飯。」
她跳過去，抱住他的腰：「Surprise！」
怎麼會？
「我……」淼淼小聲地說，「我怕你在忙。」
淼淼再次被他攪弄得嬌軟如一池春|水，她動了動，忽然發現右腿壓著的某個位置非常可疑地發生了異常變化，意識到那是什麼……她的臉漲得紅通通的，像鴕鳥一樣緊緊埋在他胸口。
房間里多了很多和他有關的痕迹。
她的成長，都是和他分離以後的事。
淼淼得意得小辮子都要翹起來了。
龍贏贏情況特殊，不能在外面吃飯，淼淼打算去附近超市買些蔬菜和水果，拿了鑰匙和手機出門，看到隔壁大門緊閉，也不知道裏面的人在做什麼，她默默站了一會兒，轉身下樓了。
龍吟正式更名龍贏贏，其中有一個贏，是給淼淼的。
還有，昨天她的空調製冷系統出了問題，也是霍斯衍修好的。
女朋友的要求怎麼能不滿足？
霍斯衍的思維嚴重打結了，根本沒辦法思考。
她默默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回隔壁叫人了。
「她很堅強。」霍斯衍太清楚，這五年來龍贏贏過得有多麼不容易，可從她的臉上全然看不出一絲痛楚的痕迹。
她追逐的，那個有光的方向，是他。
毛巾和其他洗漱用品都找好了，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淼淼坐在沙發上，任思緒瘋長，霍斯衍這是怎麼了？
她也無須像過去一樣，那麼遙遠地仰望他，就如同抬頭看天邊最亮的那顆星，如今，她有了足夠的資本和他比肩而立，甚至還能在他身邊增加光芒，而不是靠沾他的光。
如果時光可以逆流的話，她會選擇提前把真相告訴他，而不是弄得像現在這樣。
哈密瓜很重，淼淼一路提回去，手腕酸極了，搭電梯上到五樓，正好撞上霍斯衍從他家出來，看到她手裡提著的大包小包，連忙接了過來：「怎麼不叫上我一起去？」
好怕怕哦。
淼淼非常榮幸地目睹了自家男朋友面露難以置信之色，震驚外，又有幾分迷茫，隨後又褪去所有表情，呆愣得像一座石像的樣子，真是平生難得一見哪，真想用手機拍下來留證，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霍斯衍把洗好的葡萄放桌上，在她旁邊坐下，淼淼順勢趴上他半邊肩膀，吹耳邊風：「霍總，明天我想請假。」
淼淼已經吃不動了，目光在閨蜜和男朋友身上轉來轉去，龍贏贏乾脆先下手為強，她放下和*圖*書筷子，把蒸籠推到霍斯衍那邊，理所當然地說：「誰的女朋友，誰負責善後。」
幾分鐘后，龍贏贏過來了，她剛在飯桌邊落座，一眼就看出那兩個餃子是淼淼的傑作，又感受到他們間那種如水月光般的微妙氣流，心中立刻有底了。
雖然有油煙機，但不能百分百吸掉油煙，對女孩子的皮膚和身體都不好。
在霍斯衍強大冷冽的氣場鎮壓下，龍贏贏綳不住了，她主動打招呼：「妹夫，你好啊。」
龍贏贏摘掉口罩，露出全臉，朝他微笑，唇色淡得幾乎看不見。
「這都是我的主意。」龍贏贏察言觀色，「很抱歉，和你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他這才看向龍贏贏，盡顯修養地露出笑意：「很印象深刻的見面。」
她總是有辦法讓原本心情沉重的他變得高興起來。
「其實，我覺得，命運這樣安排是有它的道理的。」淼淼分析起來，「你想啊，如果我高中和你在一起了，肯定就整天無心學習，成績一落千丈了。你別反駁，過去給我補習了那麼多，我物理有哪次及格了？」
霍斯衍幫忙推著行李，兩個許久未見的女生有說有笑地走在前面，他看著她們的背影，腳步沉甸甸的，心頭也似乎有什麼東西壓著，他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麼，只是並沒有知道她所謂的「前男友」只是一場玩笑后的輕鬆。
霍斯衍稍稍冷靜下來，目光無波無瀾地和「他」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那晚，兩個女生互相抱著哭成了個淚人。
龍贏贏坐了將近十五個小時的飛機，又累又困，洗完澡就去睡覺調時差了，淼淼進去幫她掖好被子，直接坐下來，抱著膝蓋繼續發獃。
霍斯衍低低地「嗯」一聲。
兩人簡單握手后就鬆開了。
淼淼認真思考了幾秒：「要不包餃子？」
霍斯衍不解，生什麼氣？
是誰逼他說「我會」，轉眼就忘了，還反咬一口的？
回憶到此為止，淼淼笑了笑：「贏贏不喜歡我們把她當病人的，自然地對待她就好。」
龍贏贏又問：「和好了？」
回到宿舍，霍斯衍幫忙把行李送進屋就回他那邊去了，淼淼下意識想叫住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門就關上了。
上籠去蒸，出鍋后就原形畢露了，尤其是那個打了補丁的，肉餡露了出來，汁水橫流，不忍直視。
「嗯。你要說到做到，不然……」
「真的沒有商量餘地了嗎？」
「唔，還有一塊牛肉，想怎麼吃？」
漸漸的，這個傳聞也傳到了謝戚明和安榕貞耳中，他們了解到真相后，先是哭笑不得，後面乾脆收了龍贏贏當乾女兒。
就算是生氣，也是生自己的氣。
算你識相。
一向淡定，不露山水的霍斯衍，此情此景下，他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去應對，眼中寒星未散，他們已來到近前。
淼淼跟他進了廚房。
真的好好吃呢。
身邊人來人往，笑ｍ•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om語聲漸近又漸遠。
籠里的餃子在一個個減少，最後只剩下那兩個醜醜的「卧底」無人問津，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歧視！
「你真的會？」她揚高聲音問，在他精瘦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敢？！
如果那是你發自內心的選擇，我會尊重它。
霍斯衍挑了一把菜刀，準備剁牛肉餡。
這份生死交情，刻骨銘心，此生難忘。
更多的是感到深深的無力和挫敗。
怪不得周逢玉總說不能和女人講道理，因為她們就是道理。
霍斯衍沉默了半晌：「以後，都不想和你分開了。」
厚著臉皮放到瓷碟上，撒一把麵粉，裝作卧底潛伏在霍斯衍包的美人餃中。
霍斯衍輕拍兩下淼淼的後背，安慰道：「我沒事。」
她從後面抱住他，鼻尖蹭了蹭他柔軟的襯衫布料，貪戀地聞著上面的清冽氣息。
其實原話是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她一頭極短的黑髮，不很濃密，鬢角位置還獨出心裁地設計出了一個「Y」的圖案，臉龐也並不偏女性化，襯著那樣的眼睛，加上隨性的動作，反而給人一種帥氣瀟洒的感覺。
高三一年吃了太多苦頭，除了埋頭做題別的什麼都不在意，奮起直追，成績像顆小炮彈不斷往上沖。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考上了211大學，後來又保送A大的研究生。
一場無聲的博弈。
然後他重新開了門，把她帶進去。
想到這裏，淼淼嘟起紅唇：「說不定和你早戀，我連個二本都考不上。」
她擀麵皮在行，包餃子就不太行了，這種精細活還得霍斯衍親自來，麵皮平攤手心，加上調好的餡料，兩邊的皮包起來，修長的手指從左到右捏緊，還順便捏出了漂亮的花邊。
「我不會。」霍斯衍忍不住為自己辯駁。
生氣了？
可又覺得他的反應很奇怪。
不知不覺，外面已是黃昏光景，陽光變成了蜂蜜般的顏色，靠著床邊不小心睡過去的淼淼醒來，看看手錶，五點半了，龍贏贏睡得還很沉，聽著她規律的呼吸聲，淼淼就很心安。
「嗯……」霍總享受著溫香軟玉在後背，低吟道，「或許吃個葡萄就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淼淼繼續假設下去：「然後你就會一腳把我踢開。」
「不然怎樣？」
無論怎麼樣，已經註定是永遠的遺憾，再也無法彌補了。
每個他包出來的餃子彷彿都成了藝術品。
失而復得，才會格外珍惜。
淼淼又追問了一句。
今日才總算見識到什麼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只有這個角度，不用和他眼神交匯。
為了不沾手，撒了些麵粉上去，手掌一按，順時針轉半圈，壓平，餃子皮的初始輪廓就出來了。
淼淼自告奮勇地去擀餃子皮，她從櫥櫃里找了麵粉，加溫水和好揉成麵糰，靜置十分鐘后，把麵糰搓成長條，再用刀切成均勻的小塊。
「你就會！」
忐忑，一顆心七ｈｔｔｐs://wｗｗ.he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上八下的。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叫龍吟，後來就自己改名叫贏贏了……」
回去路上，淼淼開車，霍斯衍坐副駕，龍贏贏則是坐在後座，她以前只是從淼淼口中「認識」過他，能被淼淼看中且主動倒追的人，肯定有過人之處，好的皮相看起來賞心悅目，這一點他絕對可以拿高分。
「鴕鳥小姐，」上方傳來男人的一聲嘆息，接著傾瀉而下的是他喑啞的聲音，「你惹出來的禍，好好想想該怎麼善後，嗯？」
「給贏贏吃的。」
淼淼挑了個水靈靈的大葡萄，遞到他唇邊，可他就是不張嘴吃，她立即明白吃著醋故意不批假的霍總接下來是要耍流氓了。
不是說來接……前男友嗎？！
他們在感情和人格上是平等的。
就因為一個他自以為的「男朋友」，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如果他沒有回國呢，他們是不是這輩子都要這樣錯過了？
自那以後，兩人就戲稱對方為男朋友和女朋友，從來不聊生離死別，只聊夢想和未來。
霍斯衍給她們各倒了一碗苦瓜黃豆湯。
前幾天霍斯衍拿了一塊羊絨地毯過來，說是她睡覺不安分，防止她掉到床下受傷。
大概命運真的會眷顧那些善良且不願放棄希望的人吧，淼淼從摔了無數次跟頭，到重新一步步穩健地走路，再到後來的活蹦亂跳，龍贏贏功不可沒，不久后，她的病情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她轉手把葡萄塞進自己嘴裏，湊過去，親他。
霍斯衍擦乾手走出來，就看到她們湊在一塊說悄悄話，他又重新開了廚房的燈，準備把葡萄洗一洗。
淼淼：「……」前男友什麼的，之前他還在吃飛醋，現在學會拿來反擊了？
把他想象成個負心漢的形象，語氣酸酸的：「你在A大，各種美女才女圍著打轉，周主任還說有幾個女生特地為你轉到醫學院，她們近水樓台了，而我卻要在專科院校里望穿秋水，久而久之我們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你會為有個這麼低學歷的女朋友而感到丟臉……」
語氣變得戲謔：「而且你的『前男友』千里迢迢回國，總得給現任男友的我一個表現機會吧？」
那時淼淼從植物人狀態蘇醒過來，躺在床上一年，身體各個機能都退化了，連路都沒辦法走，接下來她面臨的是極為痛苦的復健，是龍贏贏在身邊陪伴她，不斷鼓勵她。
淼淼正得意著，又聽他說：「我怕前腳剛把你踢開，接著雙腿就要被你爸媽打斷了。」
「有的，我這就去找給你。」
「霍斯衍，你這兒沒有擀麵杖嗎？」
「就，」淼淼吞吞吐吐地開口，「我騙你贏贏是我前男友的事啊。」
龍贏贏因為化療掉了不少頭髮，乾脆推成板寸，她又愛好中性打扮，護士每每看到她出現，就會和淼淼開玩笑：「你男朋友又來啦！」
她想象著那喜感的畫面，撲哧笑了出來。
淼淼鼻尖一酸，低垂視和圖書線，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五年多了。」
戀愛中的人就是這樣，一個風吹草動都會被放得很大，杯弓蛇影，四面楚歌。
吃完飯後，霍斯衍照例收拾碗筷進廚房清洗，淼淼和龍贏贏坐在客廳沙發上聊天。
當了幾年醫生，霍斯衍有著異常敏感的職業直覺，飲食以植物性食物為主，輔食的肉類要泥狀，他的動作一頓，好半晌才問：「她這種情況，多久了？」
霍斯衍取出食材，在料理台上放好，捲起袖子：「我來吧，你去坐著。」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變成像他一樣好的人。
「我是龍贏贏，」她伸出手來，「輸贏的贏，雙贏。」
霍斯衍也報上姓名，和她禮貌地握了握，她的手比他的更涼，幾乎沒有什麼溫度。
外在與內涵俱有，也難怪淼淼會對他這麼著迷了。
男人的身體線條仍然綳得很僵硬，淼淼詫異地抬頭一看，只覺他神色中閃過某種說不出的酸楚和受傷，太快了，就像錯覺，她欲深究時，他躲開了她的視線。
霍斯衍用乾淨的手握住她環在腰間的手，親了親她眼角，柔聲說：「我沒有生氣。」
霍斯衍幽幽地看她一眼：「再忙，也不可能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你是不是生氣了？」
「喜歡就多吃點。」淼淼又夾了兩個餃子放進她碗里。
霍斯衍故意曲解女朋友的意思，她帶前男友回家見爸媽，而他這個正牌男友在兩老那兒還沒個正式名分。
補充道：「我爸媽知道贏贏回國了，讓她回家裡住幾天。」
「不要。」淼淼悶悶地說，貓兒一樣蹭到霍斯衍旁邊，不想出去，就想跟他待一塊，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好。
「不是啦，」淼淼把玩著手指，「他沒有因為我們開的那個玩笑生氣。」
從黑色口罩里吐出來的竟是一道女聲，雖然音質偏低，但並沒有刻意偽裝的痕迹，毫無疑問，對方是一個女人。
霍斯衍對這個說法還挺滿意，全盤接收了過來。
這還不簡單？
男生在霍斯衍前面站定，大半張臉都藏得嚴嚴實實，英氣的眉毛下，一雙炯炯有神的栗色大眼睛盯著他，看眼角那微彎起來的弧度，應該是在笑。
等他再次回到客廳，龍贏贏不見身影了，淼淼解釋：「她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
淼淼回過頭，見他擰著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反省起來，難道是這次的玩笑開得太過分了？
「好，」他不得不低下頭來，「我會。」
「喵喵，有沒有新毛巾？」龍贏贏從浴室探出頭，「我想先洗個澡。」
她皺皺鼻子：「那你要記得多放點辣椒。」
可幾句話攀談下來，龍贏贏才發現這個男人的不簡單，她這些年滿世界遍地走，護照蓋了滿滿的戳，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了，加上對生命看得太透徹，思考問題的角度也刁鑽得不行，結識的朋友中，如果她有意刁難，能接住三招的人屈指可數。
他那樣一本正經又嚴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