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喜我歸有期(05)

霍斯衡沒有再否認:「是我。」
「呸,高冷做作糊到淋逼一輩子沒有性`生活的蹭熱度狗,送你C位出殯不謝!」
「木老師,你要火了你知道嗎?!」
這也太美了吧。
張長更聽不懂了,話題怎麼突然就從女人跳到房市了?這位阿姨更年期到了嗎,說話不僅沒頭沒尾,思維還很跳脫啊。
趙亦可被連番刺|激得心緒大亂,也顧不上細想,扭頭就出去了。莉莉也連忙跟上去。
晚輩?她?
「嗯,確實好久不見。」霍斯衡動作極輕地摸了摸她頭頂,眉鋒微挑,「不過,你怎麼還是這麼矮?」
活躍在評論區前線,怒懟前來冷嘲熱諷惹是生非的可可粉的正是趙亦可的黑粉,現在她們已經加入了木鶴的粉籍,搖身一變有了新身份,底氣更足。
張長聽得莫名其妙,what???
盛況空前。
木鶴看得雲里霧裡,登上微博,被全新的頁面嚇了一跳,原本的五萬粉絲突然增加到了四十二萬,而轉發星宇官博的那條微博下,評論三萬多,點贊十一萬。
這也是回禮。木央央給郗衡的。
她放下手機,專心欣賞起來,待夜漸深,萬籟俱寂,便枕著月光星輝睡去。
鐘點阿姨來到主卧浴室,驚訝地發現架子上掛著一條睡裙,地板上也多了幾根長頭髮,很顯然,有女人住進來了。
木鶴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遵循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光明消失的一瞬,她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掠過唇心,胸口某處的悸動越發激烈了。
「木老師你微博一下漲了三十萬粉絲!」
客廳里。
今晚對她來說,又是一個奇遇,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可惜時間過得太快,臨走前,她要了他的聯繫方式,雖然手機關機,但憑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還是牢牢地把那十一個數字記了下來。
她利落地換下床單,簡單處理后丟進洗衣機,轉身出來時,仍面有憂色。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趙亦可不為所動,緊緊盯著木鶴:「怎麼,被我說中,心虛了?」
直到他在她臉上親第三下時,木鶴終於遲鈍地察覺到他的意圖了,她以前特意了解過,在俄羅斯的禮儀中,如果是在隆重場合,男士會彎腰親吻女士的手背以和*圖*書表尊重,像這種吻三次臉頰的,分明是表示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木鶴鼻尖微酸,眼眶染了微紅,笑容卻越發絢爛,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他太高了,夠不著,她只好伸手揪住他衣領,將他往下拉得微微彎腰,然後親上他的右臉。
趙亦可怎麼可能聽不出她這是明裡暗裡地諷刺自己,可她的話又挑不出什麼錯處,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要出不出,心口都跟著疼,她打開水龍頭,一束水流噴薄而出,直衝面門,躲閃不及,就被濺了滿頭滿臉的水。
她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隨時隨地能睡著,只要睡著就一般不會醒來,睡到半夜,大姨媽造訪她也無知無覺,可想而知,第二天醒后就發現血染床單了。
……
「看起來就一副智商不高的樣子,給我們可可當丫鬟提鞋都不配。」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他這是在做什麼???
莉莉手忙腳亂地關掉水龍頭,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可可姐,沒事吧?」
起初,她還以為星空只是投映的畫面,不料竟然是真的,原來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取代了天花板,玻璃之外,就是真實的漫天星光。
「@木鶴小姐姐別怕,正面杠,我們會永遠支持你的!」
不管惱羞成怒的可可粉怎麼罵怎麼酸,木鶴的微博熱度還在上升,不到兩小時就又多了一萬粉絲。

兩分鐘后,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陌生女聲隨之出現:「可可姐,你還好吧。」
「哈哈哈趙亦可肯定被氣死了!」
這高度,得有一米九了吧?
到這份上,也沒必要虛與委蛇了。趙亦可收起剎那的慌張,冷笑道:「這種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她起得比較晚,收拾好自己后,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她只好拿著包匆匆出門,打算等回來再處理床單。
她委婉地說:「先生,女人都是水做的,進行房事前,有很多種方式……」
這種從未體驗過的,被粉絲寵愛、保護的感覺,真好。
他又變成了那時的聲線,明知故問:「我的聲音怎麼了?」
回到家,木鶴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給手機充電,重新開機后,她將號碼m.hetubook.com.com輸入通訊錄,屏幕上不停跳出來新的消息提醒,她點進微信,看到譚綿發的消息:「木老師,快看微博!你上熱搜了!」
十點整,鐘點工準時上門。這套房子的裝修用了不少高科技元素,溫度濕度等都由室內管家系統控制,地板和玻璃自帶除塵功能,所以她的工作很輕鬆,主要就是定時換一下被單床單,收收垃圾,如果有的話。
氣氛劍拔弩張,莉莉委婉地勸道:「可可姐,時間差不多,你該回去練舞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木鶴聽到他好像笑了,很低很低的一聲,她親完后,張開雙手,抱住了他,嗓音帶著哽咽,卻是愉悅的聲調:「郗衡,好久不見。」
張長說著,看到鐘點工神色嚴肅又略顯緊張地走過來,他問:「什麼事?」
能重新見到郗衡,真好。
趙亦可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並非空穴來風,聽說華陽的王總對木鶴就特別上心,費盡心思想潛她呢,星宇和華陽本就有合作,順水推舟送個人情很正常。
走出一段距離,趙亦可才琢磨起來,清潔阿姨來收垃圾和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讓她快走,還一副好心提醒的語氣?
霍斯衡也睜開了眼,冷如寒星,周身冷氣逼人。
霍斯衡給完長輩的見面禮后,非常有紳士風度地往後退開,懶散地倚在門上,歪頭看她,修長的雙腿隨意立著,黑色襯衫勾勒出緊實的肌理,從肩到腰,線條流暢。
「那天,在般若寺,也是你。」
事實上,她氣得一夜都沒睡好,練舞時覺得心肝肺都扯著疼,那幫智商捉急的蠢貨,不僅幫不上忙,還扯了後腿,最後白白送了木鶴熱度和三十萬粉絲。就算沒人到跟前嚼舌根,她也知道自己昨天成了圈子裡的笑話,那些人背地裡不知道怎麼幸災樂禍地笑呢。
趙亦可旋開一管口紅,對著鏡子往唇上抹,沒好氣道:「我有什麼不好的?」
「喂——」感傷氣氛驟散,木鶴嬌嗔著抬頭瞪他,「明明是你長太高了。」
「她一定被人包養了。」
第二下親的是左臉,她的心無法控制地砰砰亂跳,小小聲,幾近耳語:「這是回禮。」
木鶴沒問他當時為什麼不承認www.hetubook.com.com,她更好奇的是:「你的聲音……」
原趙亦可黑粉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覷的:「高冷你媽做作你媽蹭你媽的熱度呢,嘴這麼髒的玩意,你爸當初還不如直接把你甩牆上得了,省得掙脫繩子跑出來丟人現眼,還害得祖宗十八代被人輪番問候。」
「@趙亦可別裝死,還不快出來把你家惡狗拴好!」
木鶴下午的台詞課上得很順利,還被老師表揚了,晚上她吃完飯回到家,洗完澡早早爬上床,刷了半小時微博,就昏昏欲睡了。
想到這裏,趙亦可恨得牙痒痒的:「木鶴肯定是買了水軍!」
可能是心情好,她感覺房間里的溫度似乎沒有那麼低了。
「先說好我是路人,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覺得那句話高冷做作啊,言簡意賅,後面還加了一個【可愛】表情,多萌啊。小姐姐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直到這一刻,木鶴才深刻意識到,當初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已經變成一個清冷成熟的男人了。
「木老師木老師木老師啊」
只見霍斯衡那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也浮現一絲奇異的神情。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家裡也有閨女,既然被她遇上了,那就不可能視若無睹。
趙亦可擦乾水后,臉上的妝容也已半殘,有說不出的狼狽,何況還是在木鶴面前丟的臉,比昨晚隔空被甩的那一耳光還要難受。
木鶴從包里翻出一片備用的衛生棉,衝進浴室,貼好后才想起裏面沒有垃圾桶,只好用紙巾包住包裝紙,揉成一團,等出去再丟掉。
大概是面上熱度驚人,所以,當他親上來時,木鶴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唇,帶著微微的涼意。
不對,和女人有關的,除了那個房事,還有哪個……房事?!
趙亦可頓時怒火攻心,快要氣炸了!
霍斯衡餘光瞥到她緊閉雙眼,一臉緊張的模樣,短暫的停頓后,他輕扯了一下唇角,然後親向她左邊的面頰。
她平時不怎麼玩微博,花了十分鐘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到那麼多粉絲關注她、維護她,感到溫暖的同時,又覺得受寵若驚。
接下來兩天,葉汐沒有安排什麼工作,木鶴就打算去上台詞課,她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台詞功底稍弱,公司和*圖*書請的是中戲的退休教授,經驗豐富,幾節課聽下來,她受益匪淺。
那兩粒被木鶴強行解開的扣子,他也沒去管,任由衣領敞著,泛起凌亂的褶皺,兩道鎖骨若隱若現,散發著引人犯罪的無邊誘惑。
趙亦可心頭火起:「你說誰呢?」
可可粉死抓著木鶴「感謝星宇,感謝各位前輩,我會好好努力的」這句話不放,陰陽怪氣:「和我們可可真情實感的小論文比起來,這低到可憐的情商,基本也就和撲街鎖死了。」
她開了另一個水龍頭,洗乾淨手后才進入隔間。
等工作做得差不多,她聽到客廳傳來說話聲,是男主人回來了。他平常不怎麼在這裏住,兩人一年也打不上兩回照面。
鐘點阿姨直直地看向霍斯衡,在他懾人的氣勢下,硬著頭皮開口:「先生,雖然很冒昧,但我還是想跟您說,女人不是男人的玩物,她們也有尊嚴和人權……」
長輩?他?
啊啊啊!
晚輩給長輩的。
張長彷彿被雷劈到了,震驚地看向沙發上的人。
木鶴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就大她五歲嗎?居然跨越一個輩分來占她便宜,過分。
又翻了個身,不知碰到什麼開關,卧室的天花板突然出現一條縫,接著,木鶴眼睜睜地看著它朝兩邊打開了,綴著星辰的夜空緩緩映入她眸中。
趁著課間休息,木鶴來到洗手間,習慣性先去洗手,誰知剛打開,水就直接噴了出來,還好她反應快,閃到一邊,嘗試著去關水龍頭,總算止住了水流。
只有一個可能性。
木鶴這是拐著彎罵她是垃圾,所以才讓她快走,免得被阿姨收走了。
可對她來說,他依然是他,從未改變。
木鶴按了兩滴洗手液,搓出泡沫,仔細地洗著手,輕描淡寫道:「有的人心臟,眼睛臟,嘴巴也臟,所以想的臟,看的臟,說的也臟,三臟一身,偏偏故作出淤泥而不染……」
房市?
按理來說,木鶴沒有背景,在圈子裡也沒人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來了星宇?買營銷號和熱搜壓她風頭花了不少錢吧?錢從哪裡來,就憑跑龍套攢的那點錢?
經他這麼一打岔,熟悉的感覺如數回歸,在陌生城市無依無靠地漂泊,不期然地與故人重逢,木鶴心底和-圖-書彷彿有暖流淌過,她貪戀這種美好的感覺,於是又抱了一會兒,收拾好情緒后,才鬆開手。
呵呵,還以為真那麼清高呢,結果還不是……
矛盾的是,欲與禁慾,竟然在他身上達到了完美的融合。
當她看到褶皺叢生的床單上那團暗色的疑似血跡的東西時,眉頭立刻皺成了川字……
木鶴沒想到上個洗手間還能聽到關於自己的八卦,謠言猛於虎,傳著傳著就成真的了,被這樣莫須有的髒水潑到身上,但凡正常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鐘點阿姨又想到床單上那團拳頭大小的血跡,心疼得不行,早就聽說有些富家公子哥性`趣獨特,玩得很開,那姑娘出了這麼多的血,肯定是受了大罪,絕對已經撕裂了。
霍斯衡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張長站在旁邊,向他彙報:「中少估計很快就有動作了……」
這樣一想,趙亦可心裏就稍微平衡了些,長得再漂亮又怎樣,還不是任人玩弄?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說不定過段時間玩厭后就像破布一樣丟棄了。
她找經紀人羅麗訴苦,反過來被批了一通,說什麼都是同個公司的,明面上不好鬧得太難看。呵呵,人家都蹭她熱度成了最大贏家,名利雙收,作為受害者的她,卻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這口氣要怎麼忍得下去?
可是這一次,事情性質太嚴重,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和他談一談。
木鶴覺得這套面積雖大,卻空空蕩蕩,連傢具都沒幾件的房子也挺不錯的。
木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聳聳肩,偽裝得真好,轉換自如。
木鶴幾乎整晚的時間都用來翻評論和私信了,她洗完澡,捧著手機撲到床上,卷著被子開心地滾過來滾過去,臉上的笑意一直就沒消過。
木鶴側頭看她,彎唇一笑:「哦,不是說你,我在背台詞。」
木鶴垂睫遮住眸底的笑意,將擦手的紙巾丟進垃圾桶,不經意瞥見門口的一抹淺綠色身影,她看向趙亦可,紅唇輕啟:「清潔阿姨來收垃圾了,你還不快走。」
木鶴打開門走出去,洗手台前的趙亦可和助理莉莉聽到動靜看過來,兩人的表情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精彩,她對上趙亦可的視線,語氣淡淡地問:「我被誰包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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