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微微甜的你(04)

他這是在和她表白?
「我反悔了。」木鶴總算從甜蜜氛圍中回過味來,覺得自己被忽悠著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直接趴到他身上,和他四目相對,鄭重宣布,「我收回當你女朋友的話。」
等等,話題是怎麼從她向他表白未遂,到他反過來表白的?還有,他不是只把她當朋友嗎,那為什麼要親她?
「黑鷹和白鶴。」
有過一次經驗,木鶴直接抱著被子敲門進入了隔壁房間,她的理由特彆強大:「萬一明天醒來,你不見了呢?」
之前,般若寺下山路上,他背著她,她聽到的心跳聲,其實是他的?
如今,金屋裡藏了男朋友,她要努力工作,賺更多的錢來養他,車子房子什麼的也要有,乾脆直接把這套房買下來算了,這樣就不必提心弔膽會被公司發現……
霍斯衡無奈地笑了:「我沒想到,有人想象力這麼豐富。」
本來就被他親得暈頭轉向,這下,木鶴是徹底傻了。
太便宜他了好嗎?!
「郗衡,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隨著她輕晃的動作,某處柔軟的觸感更為清晰……
她在泡澡時,整理出了很多問題。
真想登上微博,昭告全世界,她木央央有男朋友了!
木鶴似懂非懂:「白鶴是我,黑鷹是你?」
「木央央?」霍斯衡見她怔怔地失神,提醒道,「時間不早了。」
她衝過來擁抱他在意料之中,可表白這種事,不該由她來。
霍斯衡輕拂去落在她發間的雪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半個小時后,她從浴室出來,雪膚生粉澤,眸子也泛著水光,濕漉漉的,她趴到床上,卷著被子滾來滾去,又高舉著手,在半空寫他的名字,一筆一劃都是甜蜜。
木鶴撇撇嘴角m.hetubook.com.com,回敬道:「我也沒想到,有人示愛都示得這麼含蓄。」
先問出最重要的:「婚約真的解除了?」
等他解決完出來時,床上的人也醒了,迷迷瞪瞪地看著他,眸光朦朧又純真:「郗衡,你怎麼一大早就洗澡啊?」
只是,她從來都不知道!
霍斯衡似乎並不意外聽到這個答案,聲音散在風雪中仍聽得出溫柔:「不再考慮一下?」
所以,哪怕環境並不合適,他直接跟她攤了牌,又覺她呆愣的模樣格外動人,於是,遵循本心地親了她。
次日清晨,霍斯衡醒來,發現半邊身體都被她壓住,尤其是她的腳踝,剛好壓在某個要命的地方……
木鶴站起來,動作太急,雙腿發麻,她顧不上了,重新撲進他懷中,滿臉紅通通的羞色,笑吟吟的眸子,亮如星辰:「不用追,我願意當你的女朋友。」
還不滿足,乾脆身子也一點點地挪過去,餘光悄悄看他,膽子越來越大,整個人都挪進了他被窩裡,手環住那精瘦的腰,心滿意足了。
在霍家那十天,白天忙,她不在身邊,夜裡難以成眠,如今她就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他閉上眼,很快便陷入沉睡。
「郗衡,那句俄語是什麼意思?」
想到它們連為一體的設計,木鶴很難不往某個不純潔的方向想,咳咳咳,她收回心神,跟他翻起舊賬:「那上次我問,你怎麼不解釋清楚?」
「我要你追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追我。」
她既想笑,又覺得心軟:「你今晚走開,家裡人沒說什麼嗎?」
木鶴開心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聽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蓬勃有力,跳動頻率和她的差不多,除了剛剛的吻,她www.hetubook.com.com又找到他動心的證據。
他笑而不語,揉了揉她頭髮。
原來,在她對他動心的時候,在她以為飽受單戀之苦的時候,他並非無動於衷,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應她。
她說著,撲哧樂了。
這次,他用的是中文,還是那副清沉迷人的腔調:「當然,寶貝兒,我早已為你神魂顛倒。」
他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可就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木鶴越想越心潮澎湃。
他全身線條繃緊,緩了好幾分鐘后,小心翼翼地將她腳踝挪開,低頭看了一眼,無奈搖頭,翻身下床,走進浴室。
一片雪花落入脖頸間,木鶴瑟縮著,將身體全部的重量都交給了他:「不。」
木鶴連人帶被上了床,乖乖在他旁邊躺好,不安分的手卻伸了出去,穿過兩層被子,找到他的手,握住。
霍斯衡幽幽道:「都已經是前男友了,有什麼資格提條件?」
光是聲音就足夠讓人迷醉,更別說內容了,木鶴痴痴地凝視著他,被拖入一場意亂情迷中,好半晌才有反應,她猛地坐起來:「郗衡,你這人……太壞了!」
那,還等什麼?!
畢竟除夕夜,千里迢迢地趕回來陪她,便宜被她佔了不少不說,男朋友的位子還沒坐熱,就成了前任。
木鶴想到跨年晚會上,她就戴著這枚戒指,按照他的說法,她從那個時候起就是他的人了?又是陣陣的臉紅心跳。
說來還頗費了一番心力,霍斯越那邊不成問題,最大的障礙是老爺子,作為霍家三十多年的掌權者,要想改變他的想法並非易事,好在幾經周折后,還是順利說服了他。
霍斯衡難得地有些心猿意馬,扶住她的腰身,笑裡帶著縱容:「反悔有效。hetubook•com•com
「啊,那是什麼?」
也只能想想而已。
木鶴又問:「那枚雙頭鷹戒指,到底有什麼深意?」既然他也喜歡她,那麼戒指肯定就不是象徵友誼的。
霍斯衡也已經洗了澡,身上穿著深藍色條紋睡衣,正靠坐在床頭,他發現了枕頭上的長發和獨屬於她的氣息,不難看出,離開的這段日子,她應該都是在這邊睡的。
「含蓄?」霍斯衡似乎不贊同這個說法,她喜歡直接的?他眸色深深,「戴上它,可就是我的人了。」
木鶴:「……」答不答有區別么?
他要追她?不是說他從來都不主動追人的嗎?
她這孩子氣的舉動,讓霍斯衡微微失笑。今晚是除夕,吃過年夜飯後,他從富春城趕回金月灣,進屋后不見她身影,便知人還在外面,他來到樓下,為的是讓她能早點看到他。
霍斯衡低低地「嗯」了聲。
她值得世間一切最好的對待。
霍斯衡感受著溫香軟玉在懷,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懶懶道:「怎麼,我這是弄巧成拙了?」
她不能稀里糊塗地就被他追到手,她要好好享受被他追求的過程。
將遇見他之後的事捋了一遍,她又是興奮,又嬌羞得不行,心底的歡喜滿得要溢出來,唇角怎麼都控制不住地彎起,真想去跑上三千米,想到他還在身後等回復,不想走開,蹦蹦跳跳的又顯得太傻,乾脆蹲下身去。
為什麼還要考慮?
她就像個被逼至絕境的賭徒,拿出最後的籌碼,孤注一擲,都做好輸掉的準備了,結果還沒上牌桌,就被告知——全世界的財富都是她的了。
「我怕不回來,」他嘴邊噙笑,「某個小哭包今晚就要淚灑西子江了。」
霍斯衡早把那邊的事情都打點好了,年初https://m.hetubook.com•com一的祭祖活動,他從未參加過,老爺子雖對此頗有微詞,卻拿他無可奈何,至於潛謀于無形的霍斯越,也被他逼出了狐狸尾巴,從暗處轉向明處,後顧之憂已除,霍家到他手上,只是時間的問題。
要是被他家人知道,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是為了她而離家,那她不成狐狸精了?
霍斯衡輕笑后才說:「那不是雙頭鷹。」
還真被他說對了,木鶴心虛地埋在他胸口,沒有底氣地辯駁道:「你胡說,我才不會。」
一年一度的團圓夜,男朋友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她沒有道理自己一個人睡吧?
木鶴好奇:「怎麼解除的?」
他的手長得真好看,臉也好看,全身上下哪哪都好看,以後他就是她的了。
「所以,我可以追你嗎?木央央小姐。」
外面隱約傳來煙花聲,聽得不真切,伴著呼嘯而過的寒風,催眠曲似的,木鶴累了一天,眼皮發沉,漸漸地就失去意識,壓著他睡過去了。
「不要。」木鶴接過來擦了擦,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晃晃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再握一會兒。」
事實上,這和他的初衷不謀而合,他阻止她表白,主動提出追她,是為了讓她以後想起來,不留一絲的遺憾。他們的愛情只能屬於彼此,在這個陌生領域,他也沒有經驗,但她作為女孩子,對愛情懷著的所有美好想象,他都會儘可能地滿足。
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她?!
除了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之前千方百計想把人弄到手,還擔心他一去不回,就算回來了也可能已經成為別的女人的,現在他們就確立關係了?
木鶴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戀戀不捨地鬆了手,起身回房。
明明想笑的,卻不知怎麼紅了眼眶。
霍斯衡抽了張www.hetubook.com.com紙巾遞給她:「先去洗澡。」
木鶴樂得不行,他們會不會是有史以來最快分手的男女朋友啊?不管怎麼說,她對這個最終結果還是挺滿意的,甚至隱隱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
不對,他怎麼說出了她的台詞?
還誤導她胡思亂想。
這麼簡單?難不成埋伏了什麼后招?
「你們家裡,這麼亂啊?」以後大家見面,不會覺得尷尬嗎?
霍斯衡言簡意賅:「有個堂弟,對這門婚事很熱衷,所以我就順水推舟了。」
他的心再次被柔軟俘獲,躺下去,拍了拍床側:「上來吧。」
木鶴伸出手,碰了碰他手背,被他默契地裹進手心,暖意從那處擴散至周身,她輕撓兩下,被他握得更緊。
入夜後溫度降得厲害,天寒地凍的,他拿起她的外套帽子蓋上:「上去吧。」
霍斯衡只能由著她去。
霍斯衡等她呼吸變得和緩后,把她抱到旁邊,親了親那軟嘟嘟的唇:「晚安。」
不行不行,木鶴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她得好好地冷靜一下,然而懷裡抱著巨大的干擾源,根本就無法冷靜,她只好鬆開手,後退兩步,轉過身去。
「我不管。」木鶴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得商量,反正我就是反悔了。」多吃虧啊她,必須得及時止損。
他問可不可以追她時,她為什麼那麼痛快就答應和他交往?!
屋內保持著恆溫,溫暖如春,正如木鶴此時美得不行的心情,她把外套放在沙發上,側頭打了個噴嚏。
現在的主動權,掌握在她手裡。
「真的?」木鶴跟他確認,「無條件嗎?」
凜冬臘月,木鶴卻全身發熱,忍不住抿抿唇,上面似乎還有他嘴唇的溫度,頰邊紅暈蔓延,連耳根子都紅了個透徹。
傻子才考慮呢,這是她的美夢成真,如願以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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