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而且直接把自己也暴露了。
兩兄妹沉默地坐著。
如果白夜也去，那絕對是逮捕他的最好時機。安全登岸的小曾手裡已經掌握了TY集團在全國各地大部分的地下走私販賣網路，只要把最大的毒瘤白夜控制住，那麼剩下的散兵游勇就不足為懼，整個TY集團被連根拔起也是指日可待。
「我有信心他不會背叛我。」白夜說，「因為我不會給他任何背叛我的機會。」
「我去和上面討論一下行動方案，」他慣來是這雷厲風行的性子，大手一揮，「散會！」
霍寒脫了外套搭在沙發上，拿了睡衣進浴室，不一會兒就有水聲響起。
白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唐海說：「但我們沒有辦法百分百保證他今年也會去。」
「嗯。」
她繼續點頭說好。
「老樊，」白夜笑看著眼前的人，「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去生死坡一趟。」
有的時候，他甚至連眼皮子底下的妹妹都懷疑過。
已是深夜，木窗還大開著，冷風灌進來，把屋裡僅有的暖意都擠了出去。
米蘭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出來，掩口打了個呵欠，沒想到剛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樊爺，她把被風吹起來的髮絲順到耳後，「早。」
「最好回周家住，這樣發生什麼事有個照應，警方也會暗中保護你們。」
陳副廳長拍板定案，「不管白夜是否會出和*圖*書現在生死坡，咱們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不來就算了，要是來力爭把他們一窩踹了！」
白夜性情怪癖，所有的屋子都沒有裝暖氣，觸目所及，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白夜看著天邊慢慢從太陽周圍脫落的朝霞，第一縷晨光映在他臉上，鏡片折射出淡淡的綠光，「我為你哥在那裡立了個衣冠冢。」
難道之前每年的冬至前後白夜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是去了生死坡拜祭哥哥千行之？
這些年她也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沉默寡言，「你來找我哥？」
霍寒搖頭，「還沒。」
「你知道生死坡是什麼地方嗎？」
樊爺把自己的手機交了出去。
母親去的時候米蘭還小, 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常日里卧病在床, 房間里的藥味怎麼也散不開，也記得她臨終前把哥哥趕了出去，想讓他回到白家。
反倒是旁邊的男人，低頭親了親她額頭，「繁繁，明天一早我讓人送你回西江市。」
這是……
樊爺彙報完事情，幾分鐘后也跟著離開了。
「哥哥為什麼這樣問？」米蘭在桌下雙手交握，「難道你是懷疑……」
樊爺當然知道生死坡是什麼地方，他只是沒想到白夜膽大包天，竟然在被警方圍剿后，還冒險回到生死坡設了個衣冠冢。
霍寒不適應了，輕笑出聲，「怎麼這麼聽話？」
白夜沉吟一會兒，「不用。」
她知道他接下來https://m.hetubook.com.com要去做什麼事，更明白他讓自己回西江市的原因。
許久后，米蘭才輕聲問，「那生死坡，還讓他跟著去嗎？」
但萬一他不去呢？
他起身走過去，「白爺。」
米蘭還想跟他說說話，身後的門猛地打開，橘色燈光撲在她羊絨裙上，白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連忙讓開。
終於還是從唇邊把每個字都壓了回去，「你在這個位子上，確實應該……」腦中忽然一片茫然，不知道原來想說的是什麼，只好又重複了一遍，「確實應該的。」
時間過得很快，大後天就是冬至了。
許久許久之後。
等他擦乾頭髮出來時，溫千樹也已經講完了電話，穿著嫩黃色睡裙，兩條白皙筆直的雙腿在他眼前不停地晃。
白夜點點頭，「都準備好了吧？」
米蘭沒接話，只是替他把空杯斟滿。
「嗯，」樊爺點頭，「有點事。」
霍寒點頭，「這樣一來我們就需要加大人手進行暗中排查。」
花雕酒已涼透，白夜仰頭一口灌下，放下酒杯時，再也掩蓋不住，整個人籠罩著一層低氣壓，米蘭知道這是常態，每年將臨母親忌日，他的情緒會有顯著的變化。
樊爺還是那個字：「是。」
樊爺沉默。
「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吃飯？」
「這麼多年，你也該去看看他了。」
椅子更是冷得瘮人。
米蘭那個時候很羡慕哥哥還能回別的家。
她毫不猶豫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國，正式成為TY集團的一員。
她：「喔。」其實這樣也好。
軍哥把手機和手錶交給了旁邊的馬仔，馬仔把它們收好在一個黑色袋子里，米蘭主動把手機放進去，他又朝樊爺走過來，「樊爺，麻煩您也把通訊工具交由我統一保管。」
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冷，米蘭竟有些全身發寒。
她看過來，「吃過飯了嗎？」
「乖一點。」他找到她的唇，輕咬了一下后，細細密密地……
他沒有坐，在屋裡走來走去。
會議室里，每個人都面容嚴肅。
長夜漫漫，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訴說，但卻更想親她。
白夜到底是什麼意思？去生死坡？而且只是讓他準備一下，根本沒有說具體的時間，也沒有說誰會隨行。
溫千樹臉上遍布紅潮，「你」了半天沒說出什麼內容來。
溫千樹正躺在床上和白雪歌講電話，「對了，我哥回來了沒？」她邊聽邊點頭，「那就好，這段時間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出門了。」
她只是愣了一下，「好。」
明明之前還說無需老樊去生死坡的，現在忽然又改了主意。
她洗去一身臟污, 在國外生活了許多年，雖然吃穿用度全靠哥哥，但兩兄妹從來不見面，直到有一天哥哥讓她回國。
他的房間在西北角，太陽已經整個出來了，屋檐上掛著的白霜還未散去，鋪陳出寂寥的冬日光景，他多看了一眼，慢慢走進屋子。
樊爺這裏被白夜憑wｗw.hetubook•com•coｍ空扔過來的煙霧彈弄得猶疑不定時，霍寒那邊卻已經有了明確的計劃。
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拉攏西江市首富千敏之, 她完成得非常漂亮。
白夜點點頭。
她輕蹙眉，他卻已經在床邊坐下，一把握住了她腳踝。
後來, 他從白夜迎變成了白夜, 而她也有了自己的名字——米蘭。
米蘭抿了抿唇，很想問他，「那你有真的相信過我嗎？」
只要白夜現身生死坡，到那時是否暴露已經無關緊要了。
屋裡的燈亮了一夜，清晨的草地上鋪滿了白霜。
估計他們已經做好準備，就等著守株待兔了。
她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流淚，毫無緣由地，竟覺得自己哥哥有些可怕。
楊小陽說：「自從首次暴露后，這些年都沒有在生死坡發現他的蹤跡，說明他很可能是通過秘密渠道進入墓室……」
這個消息要不要發出去？
那麼今年他也會去嗎？
樊爺：「是。」
盛千粥也說：「白夜不一定知道我們已經摸到了他的底細，甚至還掌握了他母親的相關消息，或許更不知道生死坡已經暴露了。」
在他旁邊的米蘭縮了縮脖子，「哥，我先回房了。」
半個小時后，霍寒回到招待所。
溫千樹在他懷裡笑個不停。
霍寒說：「生死坡面積大，且地形複雜，根據衛星傳回來的信息，地表根本就沒有墓地或形似墓地的地方，所以我猜測他應該是給自己的母親建了一個地下墓室。」
他像沒聽見似的，ｍ•hｅｔubｏok•ｃom•cｏm手又慢慢按在她腰上，她張開雙手想去抱他，沒想到被他……
「早。」
偌大而冷清的室內回蕩著米蘭輕輕的嘆息，她把煮好的花雕酒倒了兩杯，一杯放到哥哥前面, 自己拿起另一杯淺淺地喝了幾口。
她和哥哥同母異父,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霍寒說： 「十三天後就是白夜生母的忌日，我們得到準確消息，他每年都會在這時候回到生死坡拜祭母親。」
「十四天後就是媽媽的忌日了。」
白夜的突然發問讓米蘭心頭微顫，險些將酒杯碰倒，「老樊是什麼樣的人，哥哥你應該看得比我清楚。」
「也只是懷疑，」白夜說，「你知道我從來不輕易相信別人的。」
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到哥哥是個還有感情的人。
文物保護專案組成立后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拔除TY集團，還屢次打擊了他們的犯罪行為，就算白夜再怎麼狂妄，多少肯定也是有所顧忌的。
樊爺等在大廳，幾分鐘后白夜和米蘭一起出現，身後還跟著軍哥和一個馬仔。
白夜故意拖到今天才給出一同前往生死坡的確切信息，還在出發前沒收所有人的通訊工具，實在狡猾至極，幸好他也已經鋌而走險在前幾天就把消息發了出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次日凌晨, 天才剛亮，他就帶著一身雪花回來了, 一聲不吭地進了房間，對著母親的遺像一跪就跪到天黑。
她發現自己從未看懂過哥哥。
「你對老樊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