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俞又暖從陽台上看見白宣提著菜籃子快到樓下了,趕緊打開門跑下樓,「媽,我幫你拎吧。」說著俞又暖就去接白宣手裡的菜籃子。
「這也太大胆了吧,現在的年輕人啊。」黃大姐唏噓。
當然黃大姐也沒好意思直接點破俞又暖是個小三兒,畢竟人都是要面子的。而且黃大姐在居委會工作,這種思想工作做得多了,知道委婉才是王道。
俞又暖驚訝地張開了嘴,她大概了解黃大姐的意思了,心想這些人腦洞可真夠大的,八點檔家庭倫理劇看多了吧?俞又暖剛想解釋,迎面就有人叫住了黃大姐。
俞又暖被嚇得縮起肩膀,以手捂著嘴,一動也不敢動,只能低聲道歉,「對不起。」
何大媽跟黃大姐在旁邊聽了就互相擠眉弄眼,「我就說肯定是小三兒吧。」
「買雞蛋啊?」賣蛋的大叔熱情地問俞又暖。
俞又暖哪敢回嘴啊,只能假裝沒聽懂白宣的諷刺,「認識,認識的。」
俞又暖沒說話,蹲下身開始撿地上的菜,看著流了一地蛋黃噁心巴拉的雞蛋,俞又暖強壓住反胃的衝動道:「媽,我去重新買雞蛋吧?」
俞又暖自然要獻殷勤,搶著要接過來,這樣兩個人你推我讓的,白宣最後懶得跟俞又暖在樓下丟人現眼,索性將菜籃子交給了俞又暖。
這個俞又暖可真記不起來了,不過目前看來是沒有人追求她的,何況她還是已婚身份,「沒有啦。」
和圖書俞又暖這才知道,原來民風淳樸這個詞語,如今只有在辭典里才找得到了。不過俞又暖實在委屈,她買貴的雞蛋,還不是為了兩個老人吃得好一點兒嗎?
俞又暖慢吞吞地爬上五樓,白宣從她手裡接過塑料袋,隨口問了句,「多少錢啊?」
「像你這樣的姑娘,一定很多人追求吧?」黃大姐又接著問道。
俞又暖只好不說話。
俞又暖看著風風火火地跟別人並肩走了的黃大姐,一肚子解釋的話又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俞又暖詫異地看著黃大姐,還是沒搞懂這當地人的邏輯,因為俞又暖壓根兒就沒意識到別人可能會將她當成小三兒。
不過轉過身,何大媽就開始和郭大媽、黃大姐等鄰居碎嘴了,「她兒媳婦真是漂亮,這麼多年都沒來過,怕是瞧不上老左家吧?」
「大爺,請問雞蛋在哪裡買啊?」俞又暖問守門的大爺道,本地沒有大型超市,對於俞大小姐來說,她想當然地覺得雞蛋肯定不在菜市場賣。
俞又暖此時感嘆這小鎮民風淳厚,街坊鄰居都很不錯。
「你只會越幫越忙,你在H市待得好好的,幹嘛要跑到這裏來?」白宣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
「買什麼價格的?」蛋叔問。
俞又暖見黃大姐長得圓圓團團,一臉慈祥的笑容,對她也就沒有什麼戒心,在俞又暖的心裏,已經不自覺地認為,這小區簡直是一個大家子,互相和_圖_書都認識。
菜市場里那家賣雞蛋的小店,蛋的種類可謂琳琅滿目,俞又暖有無從下手之感。
俞又暖趕緊點頭。她現在被白宣訓斥得見到她都有點兒想躲。
「有二十的土雞蛋,也有五塊六一斤的洋雞蛋。」蛋叔賣了一輩子蛋了,一看俞又暖就知道這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現在的人流行富養女兒,不懂買蛋的姑娘多了去了,蛋叔一點兒也不覺得稀奇,「今天剛到了一批山地暴走雞的雞蛋,綠色,有機。」蛋叔說著一點兒也不新鮮的高級詞彙。
「好,來十個,哦,不,二十個。」俞又暖道,人不識貨錢識貨,俞小姐不辨雞蛋優劣沒關係,反正按著貴的買准沒錯。
「謝謝你,大姐,請問怎麼稱呼啊?」俞又暖禮貌地道。
俞又暖不明白怎麼話題突然就轉到這裏了,只能微笑著點頭。
轉眼俞又暖就從漂亮的兒媳婦淪落成了漂亮而道德敗壞的小三兒了。
俞又暖點了點頭。
「你認識雞蛋長什麼樣嗎?」白宣諷刺俞又暖道。
「一早就看到你們家老左出門釣魚去了,你兒媳婦是城裡人,可能都沒吃過真正的河魚吧?」如今生態環境被破壞后,小鎮的大媽對城裡人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優越感。
白宣聽了更來氣,左問今天下午到,俞又暖一走,左問肯定也要走,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俞又暖就不能放過她兒子嗎?
「我明天就走。」俞和*圖*書又暖趕緊道。
「好叻。」蛋叔麻利地裝好雞蛋,用了兩個袋子重疊裝,免得袋子破了打碎雞蛋,「八十塊。」
「你就是左問那個相好的吧?」大爺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俞又暖。
「我姓黃,大家都喊我黃大姐。」黃大姐和俞又暖並肩走出小區,只不過她的眼睛一直往俞又暖的肚子瞥,在她看來,小三兒敢上門逼宮,肯定是懷上了,才有這膽量。左問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一直沒孩子,所以眼前這位很可能母憑子貴。
結果,俞又暖沒有估算到這籃菜的重量,籃子一上手,她就知道糟了,手一軟,菜籃子就掉在了地上。
「小俞啊,你今年有二十四嗎?」黃大姐的話顯然恭維到俞又暖了,俞又暖微笑著點了點頭。
「有些人現在有錢,不代表將來就有錢,可有些人一時沒有錢,卻很有潛力。只要眼睛擦亮堂了,准能挑出好的,一起努力創業,和和美美的一輩子多好啊,何況你還這麼漂亮。」黃大姐道。
「八十。」八十元人命幣對俞大小姐來說,簡直都不值得她彎腰撿起來,所以她也絲毫沒有需要隱瞞這袋昂貴的暴走雞雞蛋價格的認知。
「腿長在你身上,你要走誰還能攔著你啊?」白宣沒好氣地道。
俞又暖提著雞蛋往回走,一路都側頭盯著街邊鋪子里玻璃窗內她的影子,一如既往的端莊、大方、優雅,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從她身上看出小三兒味兒m.hetubook•com.com的啊?俞又暖實在不解。
「有什麼價格的?」俞又暖問,在她看來這些雞蛋都長一個樣子,根本不用分這麼多筐。
當白宣買了菜往回走的時候,很多熟人都主動給她打電話,「白老師,你媳婦難得來一趟,買好吃的了吧?」
黃大姐拍了拍俞又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我看你也不是個心眼壞的姑娘,只是一時走上了岔路,但這可是一輩子的污點,會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的,你可要想清楚啊。今天他能為了你拋棄髮妻,明天就可能為了別人拋棄你,你說是吧?」
「不用不用。」白宣揮揮手。
俞又暖艱難地歪著身子,提著死沉的菜籃子上了五樓,再拿了錢包下樓,等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她還沒問白宣雞蛋在哪兒賣呢。俞又暖聳聳肩膀,她這都是被白宣嚇的。
郭大媽點了點頭,一臉神秘地道:「肯定是上門逼宮來了。」
「小俞啊,雖然咱們現在這社會笑貧不笑娼,可是這人啊誰不想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呢,你說是吧?」黃大姐道。
「謙虛了吧。要是沒人追求你,大姐我的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黃大姐斬釘截鐵地道。
白宣微微一愣,不過想起王大媽那個大嘴巴,也就釋然了,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大城市的姑娘就是漂亮,又有氣質。」黃大姐繼續道。
俞又暖還不知道左問要回來的事兒,她看著白宣越來越難看的臉,www.hetubook.com•com只能低聲道:「那我今天下午走?」
黃大姐覺得聰明人不用把話說太多,點到即止才是高手風範,「哎,小俞啊,你過了馬路左轉,菜市場就到了。我那邊還有事兒,先走了哈。」
「八十?!」白宣瞪圓了眼睛看著俞又暖,然後冷笑一聲,「呵,真不愧是大小姐,人傻錢多,人家五塊錢的雞蛋被你買成了八十塊。」
相好的?他們小鎮上習慣用相好的稱呼人的老婆嗎?俞又暖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
「聽說左問在城裡開公司,十年前就結婚了,他老婆今年怎麼也該三十了吧?」何大媽拍腿道:「不是吧,我看白老師頭點得有些勉強,我剛才借面的時候,看那女的最多就二十三、四的樣子,該不會是小三兒找到家裡來了吧?」
黃大姐上前一步,走到俞又暖身邊,「你買雞蛋嗎?菜市場就有,我正好也要去買菜,順路帶你過去吧。」
「有錢也不是這樣糟踐的。你爸爸賺錢不容易,左問賺錢也不容易。」白宣逮著俞又暖的錯就忍不住說教,她每次給左問打電話,他都在工作,錢的確賺得不少,可那都是高強度工作得來的,白宣心疼得不得了,她自己都捨不得花兒子的血汗錢呢。
「哎,這年頭男人有錢就變壞。」李大姐感嘆,她想起自己的女兒郭曉珍這個大齡女青年就頭痛。左問都開始變壞了,結果郭曉珍還沒談戀愛。
「我的蛋!」白宣失去風度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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