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馬司令你……」賈思淼有些尷尬起來，有些玩笑開一句就行了，但是馬斯林明顯喝得上了頭，偏離了分寸。
俞又暖沒起身，只是抬起眼皮掃了對面的白素一眼，眼波這才玩味地流轉到馬斯林的身上，嘴角微微一翹，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小俞」，頗為新鮮。
白素今晚穿的是一件旗袍，她身材很不錯，凹凸有致，穿出了旗袍里的中國古韻，讓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兩眼，白素是那種讓人一見就想娶回家的女人，溫柔嫻淑，不必深交，也知道判斷不會出錯。
其他人都長長地怪怪地「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人家左問的老婆還在座呢。
「那怎麼後來又沒在一起啊？」周紅蓮大感好奇地問左問。
「怎麼了？」左問感覺身邊的俞又暖動了動，側過頭問她。
「胡說什麼呢，馬司令。」賈思淼打了馬斯林的肩膀一拳，司令是他的綽號，「人左問老婆還在呢。」
在場所有認識左問的女同學都「噗嗤」笑了起來，尤其是賈思淼，笑得肉波亂顫，顯然大家都是不信的。
這話是對大家說的，但很大程度上其實是對俞又暖說的。
「我陪你去。」說著左問就站起身，替俞又暖拉開椅子。
「快看，白素的臉都紅了。」周紅蓮叫道。
「不是吧，這麼纏綿？連上個洗手間都要一塊兒？」馬斯林又開始怪腔怪和-圖-書調地調笑。先前飯桌上，馬斯林說了好幾個帶顏色的笑話了，開起玩笑來更是葷素不忌。
左問只能摸摸鼻子。
在座已經有七、八個男男女女，賈思淼站起身熱情地朝左問和俞又暖打招呼，「左問，你們怎麼才來啊？等不了你們，我們都吃上喝上了。」
畢業填的志願不在一個城市，維持一段異地戀無論是消耗的精力還是金錢都不屬於理性投資，自然不被左問列入考慮範圍。所幸並未對別人造成困擾，因而就此放手。
「我想去洗手間。」俞又暖在左問耳邊低聲道。
至於馬斯林嘴裏說的白素，其實俞又暖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她應該和左問差不多年紀，但是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八、九的樣子，長得非常漂亮，但這種漂亮並非驚艷，是一種頗耐人尋味的漂亮，氣質優雅裡帶著沉靜，笑起來有點兒那種民國才女的味道。
左問朝白素點了點頭，白素微微一笑作答。
白素也微微皺了皺眉頭。
馬斯林站了起來，朝左問和俞又暖端起酒杯，「小俞，你別介意，我只是開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
馬斯林久混社會，脖子上一根小指頭粗的金鏈子，盡顯江湖氣，玩笑開得肆無忌憚，「同學會，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嘛。」
「你們女生那時候喜歡早自習之前把水瓶提到開水房放下，吃了午和*圖*書飯順路打水回宿舍是不是？」馬斯林又問。
「白素燙傷那個學期，你們宿舍的水瓶是不是被人承包了，等你們吃了飯，天天有人給你們打好了提到宿舍樓門口，是不是有這事兒？」
馬斯林自然又是先干為敬，而俞又暖的酒杯則被左問蓋住了，「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喝。」
「左問肯定記得啊，當初我們都以為他畢業后肯定會和白素來一段的。」馬斯林在一旁出聲道，「哎，要不是當時賈老師管得緊，他們肯定早成了。」
左問垂眸看著俞又暖撲閃撲閃的滿是好奇的大眼睛笑了笑，「馬司令要是不提這事兒，我都記不起當年還有這樣青蔥的歲月了。」
洗過手，俞又暖從洗手間走出門，不大願意回包間，穿過飯店的走廊，走到外面的露台上吹風。
俞又暖端起酒杯緩緩站起身，和馬斯林遞過來的酒杯輕輕碰了碰，微笑道：「謝謝誇獎。」
白素的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居然就那樣不知不覺地錯過了，她原本以為左問對她沒有任何意思的。
俞又暖其實也很好奇地抬頭看向身邊的左問，只不過腦子裡閃過當初「稚嫩」的左問雙手提四個水瓶的畫面，真是怎麼想怎麼就想笑，當然心裏酸酸的滋味肯定是有的，但現在絕不是展現醋意便宜情敵的時候。
「不可能吧！沒想到啊，我爸日防夜防居然沒防到這hｅtｕbｏｏk•coｍ.ｃｏm茬兒。」賈思淼也在驚叫，她是的確沒想到，居然還跟俞又暖說左問從沒追過女神。
俞又暖和左問落座之後，才知道了這幾個人分別是誰。馬斯林如今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另外在座的兩位男同學但德天是公務員，李立在學校當老師。
「明知道是同學會，還帶什麼老婆來啊。」馬斯林在一旁怪腔怪調地笑。
俞又暖不語。
馬斯林看了左問一眼，「就是左問乾的。」
「嘿，你們別不信啊。那會兒白素有一回不是打開水的時候，水瓶膽炸了被燙傷么，在床上躺了一個多禮拜，記得不記得？」馬斯林問。
彼此打了招呼，紅著一張關公臉的馬斯林一點兒也不見外地上來就捶了捶左問的肩膀，「忒讓人嫉妒了，兄弟。」他和左問以前是一個宿舍的，關係自然比別人親近一層。
原來當初學神追女神是那樣低調，低調得女神自己都不知道。
左問也沒解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其實真記不得這件事了，不過被馬斯林一提，印象肯定是有的。
倒不是左問豪爽，而是他們遲到的時間的確太久。
眾人都點頭，那時候開水房離女生宿捨實在有點兒遠。
聽這些人聊著他們過去的事情，俞又暖雖然覺得挺有趣，但局外人的感覺肯定少不了，而她自己的過去，她的高中在她的腦子裡卻什麼也沒有。
「不可能和_圖_書，那時候我們專門還去跟蹤過，不是他提的。」賈思淼肯定地道。
畢業多年以後，調戲班上的男神、女神那是大家共同的愛好，其實並沒什麼大不了，大家只是在回憶那段青春時光而已。
再加上俞小姐嚴於律己，出門前打扮的時間略微長了一點兒。其間左問催了三次，都被俞又暖給噎了回去，「你剛才收拾我的時候怎麼不急？」
「抱歉，是我們來晚了。」左問托著俞又暖的腰，將她帶到座位上，「我自罰一杯。」
「真沒想到咱們左學神這麼會疼媳婦兒啊？」坐在白素旁邊的燙著大媽卷的已婚女同學周紅蓮笑道。
今日再回憶，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感覺，自然也就不再忌諱被人揭底出來。
林晉梁剛才就站在不遠處的花台邊吸煙，此刻正在按熄手中的煙頭。
十幾年後再回憶這件事，只覺當初太好笑了，這種「悶聲做好人」的追女孩子的方式實在夠蠢。至於後來為何沒有繼續追人，原因不外乎是「不夠喜歡」而已。
俞又暖的臉在眾人的眼神里忍不住發燙，「我自己去就行了。」俞又暖堅決不肯讓左問陪。她轉身出去，在回頭拉上包間的門的時候，聽著裏面的人談笑風生，連左問一貫淡然的臉上都一直有笑容，心裏忽然就有些惆悵。
馬斯林在俞又暖的眼波中居然就認了慫，「我自罰三杯行不行？」馬斯林舉了舉杯，仰htｔｐs://m.heｔubooｋ.coｍ.cｏm頭一口就幹掉了杯中的白酒。
「還記得咱班白女神吧？」賈思淼笑著問左問。
但德天和李立都已經結婚，今晚也帶了老婆過來，馬斯林卻還單著。
「又暖。」
「林先生？」燈光有些暗，俞又暖不太確定看到的是不是只有過一面之緣的林晉梁。
「哎，人家左問那是覺悟高，不想影響白素同學的學習，所以我們才以為他們倆畢業后肯定要在一起的。」馬斯林不無感嘆，當然心裏不由又補了一句，幸虧沒在一起，不然他就更沒有機會了。
哪怕馬斯林心中一直住著女神，看著俞又暖的眼睛時脊椎還是忍不住酥了一下，「別聽我瞎說，有你這樣漂亮的人當老婆，肯定怎麼拆都拆不散的。」
原來如此啊。
「我太太，俞又暖。」左問向眾人介紹道。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當年左問可是我們宿舍公推的絕世好男人。」馬斯林又出來調笑。
白素和周紅蓮都點了點頭。
俞又暖臉上也帶著抱歉的微笑，讓人等了一個小時，實在失禮。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左先生低估了俞小姐的魅力值，又高估了他自己的自制力，所以時間其實並不像他預計的那樣充沛。
馬斯林嘿嘿一笑，「那是因為那個學期，我們整個宿舍的課後輔導和作業題全被左學神義務承包了。」所以也算是集體活動了。
一說起這個事兒，大家還都有點兒印象。白素也點了點頭。